刘鸿生日常生活与他地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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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鸿生日常生活与他的事业摘要刘鸿生，1888年出生，浙江省舟山市定海城关人，是我国著名的爱国实业家。他积极发展民族工业，兴办了苏州鸿生火柴厂，创立了上海水泥厂，兴建了江阴码头，成立了中华码头，创办了章华毛麻纺织厂和华丰搪瓷厂，并在上海四川路修建企业大楼，集其所创办的煤矿、码头、火柴、毛纺织、搪瓷、银行、保险及律师事务等于一堂，构成企业集团雏形，统筹规划，并以“刘鸿记”公诸于世。后又致力组建大中华火柴公司和中华煤球公司，因此冠有“火柴大王”、“煤炭大王”、“毛纺大王”和“水泥大王”的称号。对刘鸿生事业的分析，固然以刘鸿生的企业发展过程、刘鸿生的经营思想为主，但若跳出经济学视角，以生活史角度视之，便可发现已有研究仍存颇多研究讨论空间。对刘鸿生的社会生活层面研究的忽略，势必影响对这个阶层其它方面的估量和把握，势必影响对他们的深入细致的研究和评价，甚至对他们与某些重大历史事件的关系寻找不出合乎逻辑的解释。日常生活可以如实地反映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思维习惯等等，而这些都影响到企业家的活动，对企业家的事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文在前人学术成果的基础上，着重依据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未刊的刘鸿生档案，以及已出版的《刘鸿生企业史料》等新旧 史料，试探讨刘鸿生日常生活对其事业发展的意义，具体表现在家庭生活、个人性格和社会交往各自对其的扶持。刘氏家族的美满和谐为刘氏企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氛围，给予刘鸿生物质和精神双方面的支持；刘鸿生自身的性格条件亦适合从商并符合优秀企业家应该具备的所有特质；广泛的社会交往不仅给刘鸿生积累了大量人脉，同时也树立起良好的社会形象。这些非理性因素对刘鸿生事业的作用非可小视，他不仅成为成功是企业家，更成为备受尊敬的社会名流。关键词：刘鸿生家庭生活社会交往性格事业 o．S．Lieu’sDanyLif．eandhisCareerAbstractO．S．“肌，bomiIlCl呦ggIl锄Dinghai，压oush锄，盈eji她giIll888，w弱afI锄0uspatriotic砌鹏仃ialist觚dheactivelydevelopednationaliIldIls仃y．HesetupSl血ouH0ngsh即gMatch蠡lctoⅨfollIldedSh锄911aiC锄既tPl孤t'builtJi锄gyinPier蛆d2№nglluaPi％岱劬lished办锄91luaFeatlleraIldFit)erTextileMill加dHuaf．engEn锄elFactory锄dlaterdeVotledtomefomlationof骶at压ongh阳MatchComp觚y锄dZhon舀maBriquetteComp锄y’whicha11mosew∞hiIIlⅡ1etnleof“‰gofMatch”，“K．mgofCoal”，“l(ingofFea吐ler锄dFib盯’and“l(iIlgofCement”．111eexistiIlgresearchonO．S．Lieu’sc碳髓mainlyf．ocusedonme(1evelopmentofhis锄teIprises锄dhisbusiIlessideas．HoweV％ifwesⅫed缸}mp哪tiveoflifeomerd1觚ec∞omics，wewouldf-mdmatme陀w勰stillgreatspaceofexistingres黜hfordiscuss．Dailylifecouldrenectone’schmcte璐，miIll(inghabits锄don埘mj血gsasoner鼢llyw鹤，锄danⅡlese、】IrouldplayimpcInantr01esintlleircareer、衍mmeirpow既BasedonllleunpublishedfilesofO．S．LieucollectedbyIIlstituteofEconomicsofSh趾gllaiAcademyofSocialScienc豁andoⅡlermaterialslikeIlle月缸fD秒Q厂D．S￡把埘励蛔甲，．括P，tllis也岱istriedtodiscusstlIeinflucIlceofhisdailylifeonⅡledevelopmeIltofca∞％which、张sr龃l砌inmeassistanceoffIamily，thesupportofhispersonalityandsocialcommunication．Inaword，nleseirrationalfactorSplayedimponalltrolesinO．S．Lieu’scare既Henotonlybec锄ea洲【a：ess血len仃epreneur，butalsoarespectedcele．嘶呵N锄e：ZhuNanpiIlg(Major：ChineseMod锄Histo巧)SupeⅣisor：：Pro．LiaodaweiKEYWORDS：O．S．Lieu；F锄ilylife；Socialcommlmication；Personalit)，；Career6 一、相关研究成果绪言刘鸿生作为近代著名爱国实业家，学术界对其研究颇多，美中不足的是已有学术成果对刘鸿生日常生活方面涉及甚少，对刘鸿生事业成功与其日常生活之间的关系有待深入探讨。目前学术成果主要围绕刘鸿生的企业发展过程、刘鸿生的经营思想和刘鸿生与宁波同乡的关系而进行，涉及本选题的学术成果有：张圻福《火柴大王刘鸿生》，详细描述了刘鸿生创业、事业发展过程，以时代变化为背景，分析了刘氏企业繁盛及衰败的原因，是为一部企业史著作。何况《火柴大王刘鸿生》与张圻福略有不同，主要注重刘鸿生一生的经历，感情色彩较浓，但亦限于经济领域，私人领域甚少涉及。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一回忆我的父亲》，讲述了刘鸿生作为实业家的经历，尤其是刘鸿生与国民政府之间的关系。此外，对抗战胜利后刘鸿生思想状态刻画深刻，遗憾的是，对生活方面提及较少。美国学者高家龙《大公司与关系网》，根据大量企业史资料和企业家所写的信件等，着重研究中国企业史上的家庭网络。其中第七章《大中华火柴公司》着眼于刘鸿生的公司管理方式，得出刘氏企业的成功并非完全依靠西方公司等级制的管理，相反家族性在近代企业史上具有深远影响。赵劲松《近代股份制企业的家族性研究》从中国企业制度演进角度，探讨了近代股份制企业的家族性问题，分析了家族性企业存在的根本原因。李道永《刘鸿生经营管理思想初探》对刘鸿生经营思想以企业战略决策、多元化投资决策、市场竞争策略和人才竞争四个方面分别作了分析总结，对刘鸿生的经济思维把握较好，对笔者启发很大。总的说来，目前对刘鸿生的研究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第一，主要集中于传奇经历的研究。对于刘鸿生辍学、创办企业、历经辉煌与衰败的人生经历研究较多，并把刘鸿生人生起伏的原因着眼于企业家与政府、经济与政治的关系。张圻福的《火柴大王刘鸿生》最为代表。第二，对于刘鸿生个人思想的研究，亦集中于经营思想及企业管理思想，尚未脱离经济史的范畴。 第三，目前学术界对于以刘鸿生为代表的工商界家族史的研究，较为薄弱，仅见荣敬本、荣勉韧等编著《梁溪荣氏家族史》1等少数成果。二、选题意义一、延题思义l、学术价值本选题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关于工商人物、工商群体和工商企业的研究已取得有价值的不少科研成果，但这些成果因忽视了对家庭、家族和生活层面的关注而显得美中不足。日常生活可以如实地反映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思维习惯等等，而这些都影响到企业家的活动，对企业家的事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通过对刘鸿生社会生活的研究，不仅可以填补这一选题的学术空白，深化对其认识，甚至能够对中国近代经济史和社会史研究有促进作用。2、现实价值刘鸿生作为中国近代工商界企业家的代表，具有时代性及典型性，他的生活观念与时代变化息息相关。他的家庭结构、事业规模、社会影响及地位、家庭教育背景、社会网络都具有典型意义，通过探讨他的日常生活从中获得一些于我们有益的精神，如奋斗创造、中西互融、与时俱进、自我道德操守，这些对于今天的企业家有着实际意义。三、本文之旨本文旨在通过对刘鸿生私人生活的研究，探讨对其事业的意义。刘鸿生家族的形态结构、社会生活和社会功能的各个层面均为选题论述范畴，其中主要包括家族结构；家庭生活之婚姻、家庭人口、子女教育、代际关系；个人性格；物质生活之收入、支出、特殊消费、衣、食、住、行；社会交往之个人、家庭、家族与社会的关系；社会流动之社会地位、平面流动与上下流动；文化与闲暇生活；生活观念；社会功能等等。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脱离经济学视角，运用心理学方法对刘鸿生家庭生活、性格和社会交往进行剖析，进而讨论非理性因素对事业的重要影响。1荣敬本，荣勉韧编，《梁溪荣氏家族史》，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年。9 第一章美满的家庭生活在事业上傲视群雄的刘鸿生，亦是对家庭负责任的人，他不仅是成功的企业家，更是成功的家长，在刘鸿生精心的经营下，刘家母慈子孝、夫妻恩爱，其乐融融。他的事业风生水起，他的家庭和睦和谐，“家和万事兴”这句古训在刘鸿生身上得到充分验证。第一节实业大王刘鸿生先生，祖籍浙江省舟山市定海县，是我国著名的爱国实业家。十九岁自圣约翰大学辍学后，立志创业，从事过租界工部局老闸巡捕房教员和会审公廨翻译的工作，后被英商开平矿务公司上海办事处录用为跑街，并在经销开煤炭时经济收入颇丰，一跃成为百万富翁。但这只是他传奇人生的开始而已。为了便于经销煤炭，也为了不让利益外流，刘鸿生便自己开办了码头。在1918年的上海黄浦江岸，尤其是浦西沿江地段的码头几乎都被外商垄断，刘鸿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浦东兴建源码头和南码头。随着推销煤炭事业的发展，他又与义泰兴煤号合作，于1919年创办义泰兴董家渡南栈，后购入英商怡和码头与亚细亚码头并入其中。他不仅在上海投资，亦长江中下游建立码头以方便煤炭的运输。自1926年购进周家渡地产并开辟为码头之后，刘鸿生的码头堆栈事业规模已不小，为了便于经营和管理，中华码头公司运应而生。在积累了巨额资金之后，刘鸿生便有意投资工业，他选择火柴厂作为他办工业的起点。1920年1月1日，刘鸿生集资十二万元1设立华商鸿生火柴无限公司，并任总经理。自1919年五四运动之后，国货火柴业发展迅猛，竞争惨烈。在开办的头几年，鸿生火柴厂的产品在市场上还未打开销路，“尚系乙丑年(一九二五年)开始，乙丑年之前，均属亏本，有帐可稽”。2幸而此时燮昌火柴厂苦于难以维持，出盘与鸿生火柴厂，鸿生厂既增加实力又清除一个竞争对手，迎来转机。此间，瑞典火柴异军突起，在中国占领广泛的市场，并企图吞并鸿生厂。刘鸿生为了与外商竞争，继续增加投资将火柴厂改造成有限公司，并高薪聘请专家进行安全火柴的研发与生产，终于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与外商竞争的惨烈、国民1本文中所有的货币单位“元”，在1914．1935年指银元，1935．1948年指法币，建国后指人民币。2《一九二九年九月十四日蒉敏伯致离厂职员徐志泳函》，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81页。10 政府的压榨，使得中国火柴业面临沉重的生存危机。寄希望于国民政府的扶持无果后，刘鸿生多番努力奔走，终于将鸿生、荧昌、中华三家火柴公司合并成立大中华火柴股份有限公司，仍自任总经理，并在成立后大肆扩张，逐步统领了全国火柴业，由于统一了市场价格、保证了产品质量，瑞典和日本的火柴业在大中华火柴公司的竞争下遭受重创，大中华火柴公司的成立，挽救了摇摇欲坠的国产火柴工业。刘鸿生顺理成章地成为“火柴大王”。一战期间，各西方列强对于工业用品自顾不周，水泥在中国市场甚至绝迹，启新洋灰公司、华记湖北水泥公司、广东土敏土厂销售异常火爆。在市场需求量大的大背景下，也为了解决煤屑的销路，刘鸿生便于1920年参与上海龙华水泥厂的创办。水泥厂创办之初，资金不足，作为最大股东，刘鸿生不得不追加投资并任总经理，经过三年的筹备，水泥厂终于于1923年正式开工。然而一战结束后，资本主义列强不甘心失去广阔的中国市场卷土重来，实施水泥倾销政策，造成国产水泥一落千丈。上海水泥厂出货时，市场前景已不乐观，遭到了启新洋灰公司的剧烈价格竞争。此时，启新的马牌稳稳占领津京市场、日本小野田的龙牌占领东北市场，上海则是上海水泥厂象牌的天下。为了避免两败俱伤，在刘鸿生的努力下，上海水泥厂和启新终于达成协议划分销区、稳定价格的协议。1928年，新成立的中国水泥公司产出泰山牌水泥，成本低廉价格实惠，成为又一强烈竞争对手。在刘鸿生“一致对外”的旗帜下，中国水泥公司也加入了产销联盟。三家联营之后，市场稳定，利润日增，而日本水泥在中国的销售则一落千丈。刘鸿生又一次成功了，这次他成为了“水泥大王”。除了创办水泥厂，刘鸿生为了解决煤屑去路，亦于1927年创办中华煤球厂。煤球上市之后，非常受欢迎，销路极广，大有供不应求之势。刘鸿生旋即增资添厂，另设两家煤球厂。后因试验蒸汽、特号两种煤球失败，令煤球厂亏损，刘鸿生遂决定煤球厂以老牌煤球为主营业。为挽回败势，1930年，中华煤球公司与中国、大中国、大中华、远东四大煤球厂签订煤球联营合同，规定各厂销售数目，老牌煤球的价格随之上涨，中华煤球公司复得盈利，刘鸿生的煤炭事业更上一层楼。刘鸿生所投资的事业非常广泛，除了水泥、煤炭、火柴，他还创办过华丰陶瓷厂和章华毛纺厂。章华厂开设初期，由于羊毛品质不佳，机器设备不先进，只能生产粗货，产品质量较差，连年亏损。华丰搪瓷厂开办后，由于成本高，销路不畅，资金周转困难，以贷款维持经营，1935年公司状况极为惨淡，刘鸿生不得不辞去董事长职务。1930年刘鸿生在四川中路33号修建八层企业大楼，把他所有的企业集中管理，统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调度，为了便于资金集中调度，他因此创办了中国企业银行。他雄心壮志，梦想在这八层楼里建立永垂不朽的刘氏托拉斯。可惜 在经济危机的袭击下，刘氏托拉斯不幸夭折。抗战期间，刘鸿生在上海的企业大都被日军占领。在大后方，刘鸿生继续投身实业，开办了华业和记火柴公司、中国火柴原料公司、西北毛纺织公司；胜利后收回上海龙华水泥厂、章华浦东水泥厂，华东煤矿公司和中华码头公司也相继复业。解放后，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刘鸿生企业重新焕发生机，并最后完成公私合营。第二节和睦的家庭刘鸿生的父亲刘贤喜(号崧珊，又名克安)是行驶上海、温州间一艘客轮上的总账房，每个月薪水一百两银子，足以一家子温饱。1895年，刘贤喜突然病故，给刘家带来重创。后来刘鸿生的哥哥刘菊生接替了父亲的工作，但是收入却大大减少，刘家开始陷入困境，母亲独自将年幼刘鸿生及弟弟妹妹抚养大。刘鸿生的弟弟，刘吉生，1889年生，自20岁便跟随刘鸿生投身商海，成为刘氏企业的二号人物；妹妹不详。刘鸿生结婚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煤炭跑街”1，因此是在1909年入英商上海开平矿务局任推销员至1911年升为开平矿务局买办之间。他的妻子叶素贞，是苏州燮昌火柴厂经理叶世恭的女儿，她一生为刘鸿生孕育了八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后刘鸿生又相继纳有两妾，包淑珍和何冠英。这三人为刘鸿生共孕育了十三个孩子：念仁、念义、念礼、念智、念孝、念悌、念忠，明珠(女)、明珍(女)、念信、念慈2、明球(女)和念良，其中念慈与念良分别出自包淑珍与何冠英。一、夫妻关系刘鸿生的妻子叶素贞，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根据刘念智的回忆，两人是经人介绍相识，并一见钟情，私定终身。3当时刘叶之合遭到了叶家的强烈反对，但叶素贞义无反顾，她对爱情的忠贞迫使她的父亲让步，终于与刘鸿生修得百年之好。婚后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相守一生，即使后来刘鸿生纳了妾，她仍对丈夫不改初衷，不离不弃。孩子们深知父亲对于母亲的重要性，“亲爱的父亲，1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14页。2刘鸿生的第八个儿子，排行十一，又名念廉。3关于刘鸿生与叶素贞的相识，有三种说法。一说两人是圣约翰同学，见于何况的<火柴大王刘鸿生》：一说刘鸿生去苏州一带跑街时无意中与其邂逅，一见钟情；一说经人介绍而走到了一起。笔者经过反复推敲，采用第三种刘念智的回忆为准。12 请你把母亲的信读给她听，她或许极欢喜听你的。’’1叶素贞的身体不好，尤其刘鸿生纳妾之后精神状况不佳，刘鸿生对她甚是关怀，曾在书信中劝慰：“由来函得种切惟你的身体须格外保重，不要省俭吃药看医生，到了我们的年龄，极实贵的莫若我们的身体，千万要当心，不可不留意。若有重要的毛病，你来此一次受了海面新空气会使身体大有好处，余言再上此请我妻近安”，更劝她生活不要过度节省，“金钱是身外之物，不必过虑。要用的还是用的为是，太省俭了使身体受罪精神受痛苦，太不上算了。请你对我们将来的生活不必过分的抱悲观，国亡家破的人虽有不少，然我家得天独厚须知足了。”2孩子们也常常以爱护父亲的名义希望母亲保持乐观的精神和健康的身体：“我们生在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就是看见你(叶素贞)精神好，身体强壮，并且你也可使父亲快乐。"3刘鸿生抗战后去了大后方，两人聚少离多，与叶素贞交流变少，致使两人产生隔阂，1943年刘念智曾致函三哥刘念礼，表达了他对父母关系的看法。“母亲在上海的孤苦零落，她年纪已逾五十余，而同父亲在一起的机会太少了。她这样的牵挂父亲，而父亲呢?他已早有了新欢了，我因为太可怜母亲，太怨父亲的不忠’’，“我到了这里同父亲住了三年才明白父亲同母亲的意见不同，情感冷淡不是母亲的错，而是父亲的不忠。父亲脑子清爽的时候，常对我说：‘四儿，你的母亲是真正爱我的人，我是很糊涂的，尤其女人可以使我糊涂。’’’4可见即使夫妻间有误会，刘鸿生仍明白妻子对他的情义，虽然续娶两房，但结发妻子叶素贞的地位仍是无可取代的。伉俪情深，1960年，在刘鸿生离去四年后，叶素贞也去世了。去世后，她与刘鸿生合葬于刘鸿的祖籍地舟山定海，2006年在刘鸿生逝世五十周年之际，刘氏后人在上海福寿园为刘鸿生夫妇重立墓碑，并为刘鸿生先生铸立铜像。二、兄弟关系刘鸿生兄妹四个，与他最亲密的是他的弟弟刘吉生。在刘鸿生还在跑街的时候，刘吉生便跟随他四处奔波推销煤炭，兄弟俩一直携手并进，两人至两家的关系都非常亲密，刘念智对此曾说，“你们可记得祖母生时，我们一房间三叔(刘吉生)的一房不是亲近得多，祖母死了，不是相隔很远。"5刘鸿生的孩子们与三1‘一九三O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刘念义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_oll。2‘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一日刘鸿生致妻叶素贞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讲l。3‘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_——012。4‘一九四三年十月三十日刘念智致刘念礼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04l。5‘一九四三年十月三十日刘念智致刘念礼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州L13 叔刘吉生及他的女儿关系也甚好，在刘吉生二女儿刘莲芝留学美国期间，曾把她托付给念仁；念仁从美国寄回的照片，都特地叮嘱父亲分几张给叔叔，“附上Ni哪!aFalls的照片，为了我买得有限，请尔分几张给叔父，我有了空拟另函问候。’’1“亲兄弟，明算账’’尤其在商场上，这是亘古不变的。刘吉生与刘鸿生不同，他没有刘鸿生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相对来说他是比较保守的。1932年经济危机波及中国，刘鸿生遇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每天都有债主上门讨债，此时刘吉生亦担心哥哥的企业倒闭，遂提取了他的十一万现金存款。晚年刘鸿生每每提及此事，仍不免耿耿于怀，“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的亲人也对我失去了信心，连我的弟弟也要从我的账房中提取他十一万的现金存款。我当时不得不送九十多万的银行股票到他那儿去作抵押。在旧社会中，人为了钱可以变得冷酷无情的。"2解放后，刘鸿生在香港徘徊，不知何去何从，刘念智认为这是他的叔叔刘吉生给父亲施加影响的结果，“最大的影响还是来自刘氏企业的负责人如刘吉生、程年澎等，他们拉了父亲的后腿，主张等一等，看一看，再做决定。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老二(念义)虽然对父亲做了许多工作，但没有能完成任务。¨后来刘吉生终于没有回上海，这一次他没有跟随哥哥。1962年10月8日，刘吉生在香港去世，享年73岁，后与夫人刘陈定贞合葬于加拿大蒙特利尔。三、父子关系刘鸿生是个称职的父亲。他既是孩子们慈祥的父亲，又是他们亲密的朋友。刘鸿生对孩子们的关心无微不至。念义、念礼和念智在留英早期，不适应英国吃西餐，对中餐非常怀念，刘鸿生便经常寄些中国食物给他们，如茶叶、蜜枣、火腿等，因英国喜食牛肉和羊肉，猪肉是不常吃的，所以每每收到家乡的特产，孩子们不仅喜形于色，更喜形于书：“火腿是我们的生命，一定乱抢一下为止。”4说到孩子们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连他们的外国朋友都羡慕不已，“你(念义)最好的地方就是你有关系亲密的亲人，你和你父母亲关系非常亲密"，“你在上海时，你的父亲一定待你极好。’’5刘鸿生对待孩子并不似封建家长全盘包办，而是充分尊重他们自己的意见，他曾对老大刘念仁说，“我不但对于你有很深的信任，就是对于义儿等既已到了相当的年龄与学识时，我也是很信任的。”6由于父子间情1‘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_—-017。2刘鸿生口述，杨友记录：‘为什么我拥护共产党》，‘新闻日报》，1956年。3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116页。4‘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_olI。5‘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5。6‘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仁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讲2。14 感沟通较多，他们几乎很少会有误会，即使是有误会产生，亦可及时消除。孩子们对父亲亦是极尊敬的，六子念悌曾在家书中表露无疑：“偶然在儿给父亲寄信的第二天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父亲的亲笔的信。他带给我多么的快乐!使我感到多么的感激，亲爱的父亲，我们到离家千里的外国来求学，时常写信给父亲同母亲，乃是我们为儿的义务；父亲为着公事，为着我们，忙个终天，那能为了给几们的信荒废了宝贵的时间。亲爱的父亲，此后在百忙中无须给儿们回信的。儿们希望父亲能利用这些时间保养精神同身体。’’1同时，他们还把父亲看成年长的朋友，不仅可以和父亲谈学习，谈在外国的新鲜事，就连兄弟之间生活的琐事亦愿意和父亲分享。如四子刘念智生性低调，他曾毫不忌讳地向父亲倾诉，“亲爱的父亲，儿有一大短处，即“羞耻’’，见生人就逃避，在沪时未尝与世人结交，故当时不免有困难。Mr．ballacd劝戒我已百次勿怕羞，殆无大效，二哥某日痛责我日：‘Amanoftheworldmustseeandcomeincontactwiththeworld，ifyoukeeponshying，youwillnevertobeagreatman．(笔者译：尘世之人必须面对这个世界，并和他打交道，如果你一直羞于接触，你将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伟大的人。)’我闻之大动，现已硬面试验，月半月技能成功矣⋯⋯我的爱犬Butus被偷去后，我简直日不能食夜不能眠；现已看穿，将置之不理。我恨跳舞，不知何时能弃去此念。’’2刘鸿生则总是给予鼓励，使得他们在异国他乡依然能感觉到亲人的关爱和家庭的温暖。孩子们爱父亲，也同样深爱母亲。刘鸿生纳妾之后，叶素贞的儿子念智一直为母亲抱屈，觉得父亲不是“好丈夫”，却不得不心悦诚服地承认他是个“伟大·的父亲”，“父亲同我始终没有有过冲突，尤其在业务上我们父子是永久和谐的。我很钦佩很崇拜父亲人格的伟大魅力的，所以像这样的替他做事，他也很相信我有能力终和我相商。我们两在这三年中没有一次吵过，所以你们一定要放心，勿过虑这一点⋯⋯六八弟同我谈起母亲的可怜我都要流几滴泪，最后我要声明父亲是～个世界上的伟大的人，我们最好的父亲但是他是一个不忠的丈夫，我再说他是很爱他的儿子的，很能原谅他的儿子，我也说我是很服从他的儿子，很肯为他牺牲的儿子。三年内我从没有同他争吵过，也从来没有为了业务政策而表示不满，老实的说，父亲的见解，他的办事经验，我学也来不及怎么会同他吵呢?"3用“父慈子孝”来形容他们是最恰当的了，孩子们崇敬爱戴父亲，父亲对孩子奉献一切。1‘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七日刘念悌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1D42。2‘一九三。年二月十九日刘念智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oll。3‘一九四三年十月三十日刘念智致刘念礼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D4l。15 四、祖孙关系在刘家，孩子们对祖母都是极孝敬的。留英在外的孩子经常会写信给祖母问安。除了亲祖母，在刘家还有一位祖母级人物，她便是刘家的阿姆，自刘鸿生八岁时便留在刘家，为刘家服务一生，她见证了刘鸿生的成长，也见证了刘家的崛起。她在刘家任劳任怨，与刘家有深厚的感情。对于这位特殊的老人，孩子们也是极爱戴的，从不把她当佣人看。刘念仁曾致函刘鸿生，祈求让阿姆终身留在刘家，“为什么阿姆要这样忠心的待我们家人呢?要是她也象那些谄媚奉承的亲戚朋友们，当我们家里中落时，她决不肯照常的勤恳劳苦的工作。要是她为了我们待她特别的好，可是她在我们家里同旁的用人，受同样的待遇。自父亲八岁起直到服务至今日，快三十年的辛苦工作，不怨不艾，依旧碰着这致命工作。⋯⋯我现在的要求是请尔们无论为何留她在我们家里，因为她待我们的家人胜比她的家人一般，同时我们也应该当她同家里入一般。⋯⋯即使阿姆将来或病，笃坟应在我们家里，我们非特不应当谓这是件不幸的事，并且应该认为这是件我们应该做的事。她为了我们活做了三十年，我们让她死在家里，也不莫是件过分的事。我祈求尔们能留她在家里。”11934—1935年间，阿姆不幸故世于刘家，每个人都悲痛不已。第三节子女教育受过高等教育的刘鸿生，对子女的教育十分重视。他的十三个子女他都一视同仁，在国内接受基础教育之后全部送去留学，五人留美，五人留英，三人留日，男孩学习的专业是法律、经济、银行、工程、会计、工商管理、机械制造之类，女孩则是家政、营养学这一类，从这一点看，他仍然是一个思想传统的人。刘鸿生对子女的教育不仅仅体现在学业上，还体现在对他们的言传身教上。一、赤子之心子女留学在外，接触的自然是外语，很多留学生外语很好，可自己的母语却差强人意。刘鸿生便要求他们不时温习中文，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父亲，你信上提到中文一事，我以为对极了!我们做中国人哪里可以把国文可以忽略，我们现在每天读中文，写中文字，看李先生送给我们的书。我们在此并不忽略中1I一九三二年六月七日刘念仁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7。16 文。因为你在上海时通知我们的，教训我们的。”1若是在家书中发现有错别字，刘鸿生还仔细地帮其订正，“亲爱的父亲：我很感谢你把上次寄上的信内许多别字都改正，我看见之后觉得极惭愧，并非客气，实在对于客气二字亦谈不到，我的中文真太差，怕以后当把带来的书取几本翻读”2。刘念仁不仅深知其义，还向父亲建议小弟弟们也应该从小学好中文，“至于八九弟，我感得最好还是请先生家读，尤是国文，极宜注意。因为要读英文将来留学时机会正多。像我现在连看中国书的时间都没有，逢到有机会时，到这里中国图书馆HarvardChineseLibrary稍看看杂志报章而已。中国普通学校，对于国文，素不重视，像教会学校是更无庸谈了。所以像八九弟们极宜在现在时候教正。"3除了要求子女学习中文，刘鸿生还给他们订阅报纸，并时常与他们谈起祖国的局势。日军侵略上海之际，刘鸿生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和关心跃然纸上，“如果我们继续奉行不抵抗政策，那末我们的国家就要沦为奴隶地区。但是我们已经被迫进行武装抵抗。我们已经认识到，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希望别人为了正义和公平来挽救我们。救国一定要靠自己。燃日本的失败主要由于他们站在错误的方面。他们对我们的平民的凶暴、野蛮，使他们的罪恶目的无以得逞。我们希望胜利永远是我们的，因为我们站在正义的方面。”4面对祖国的灾难，留学在外的孩子们虽不能亲身感受，但同样痛心，“要是在这地球上还有一个中国人，总不要忘记把这仇恨报了。中国是可以穷，可是不愿为了买仇货而穷。我们中国人是可以死，可是不愿被仇人灭亡了，国亡人不亡地凌迟而死。’’5孩子们都希望父亲在民族大节面前，牺牲一些利益，“假使中国之富豪尚不知觉悟自发改过，将来必遭祸害于实发之民众暴力。儿敢断言者也，应行之事自当即远。容俗人妇孺之啄嘴。愿大人排除万障实行。大人素来之愿望以身作则，为王国倡则国家幸为民众幸也。”6刘鸿生对他们的爱国之心非常赞赏和欣慰，“提供任何牺牲的权宜之计，都能证明你自己是爱国的，因为我们所有真正的公民，应始终爱国。”7在当时动乱的局势下出国留学，刘鸿生希望孩子们学成归来之后不仅可以为他的企业服务，更能为国家效力。对于父亲的用意，孩子们亦能体会并对父亲的1‘一九三。年八月一日刘念义致父母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2。2‘一九三O年十二月十七日刘念礼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oll。3‘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史所藏，卷号14_——018。4刘鸿记账房存卷(原件英文)，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5页。5‘一九三二年二月十九日刘念仁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一017。6‘一九三五年二月十日刘念悌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讲2。7‘一九三二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义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讲2。17 决定十分感激。长子刘念仁在家书中对刘鸿生说：“父亲!我是十二分的感激你终于让我到这里读书。我觉得这机会是你赐给我的最宝贵的财产’’，“这次留美是一个值得的尝试。但是我现在不敢自满，我总盼望在这里能多学些，非特是课本上的知识，并且外界一切阅历。将来能替家邦多尽一些义务责任。请放心，我在这里的行动一定不使美人有细微瞧不起的地方。因为我爱我的家，我爱我的中华民国。凡侮辱我的家邦的，都是我的仇敌。’’1“父亲，你既已送我三人到此，我三人亦明了你的好意与将来回去谋生的关系，请务必担忧我三人年龄亦已及时。于一切当自知把握本身责任。”2二、男儿志气虎父无犬子。刘家子弟虽出身豪门，亦欲自强自立，志存高远。1933年，刘鸿生欲留刘念仁回国实习积累经验后继续攻读学业，刘念仁向父亲表露心迹，“来函所述男返国后须实习经验些了，男深赞同。在这里学生半工半读的也不少。我深佩服他们的有耐苦不挠的精神。我觉得我们弟兄对于这事毫无问题。”“老实说要是我欢喜做纨绔子弟，我就不必远涉重洋到美国来念书。我在上海的生活，甚应都比这里舒服。要是我想好逸恶劳，我也就断不会选择Harvard(笔者注：哈佛)和Pennsylvania(笔者注：宾夕法尼亚)去念书。至于我在这里是不是尽我责任念书，像我这样年纪，这是我自己的本分。我是用尔的钱，可是读我自己的书。我并不能当尔泰山长辈。将来还不是要自己谋生，才有出息。并且我返国后也不一定在尔这里做事情。要是尔用得着我，我就在尔公司中做个职员，我并不盼望尔将我另眼看待，要是我有本领，尔就用我，要是不行的话，尔尽可另请高明。可是尔并没有责任做我长靠的泰山。对于这层尔尽管放心。”刘鸿生对于爱子的自立精神甚为赞赏，“你信中所说将来愿意自立等语，这是很正当的思想，有知识的青年应该有这种志气。’’3由此看来，刘念仁并无半点依靠父亲的财富养活自己的念头，他同他的父亲一样，拥有强烈的事业心，他甚至表示先立业后成家，“自己没有饭吃，就不能养老婆。我的事业不成，将来同妻子，不是饿死，也要愧死。’’4有父亲和大哥哥做表率，其他弟弟亦不敢懈怠，不仅对自己严格要求，甚至对年纪较小的八妹刘明球亦同等对待。刘明球在留学之前，在定海女中学习，刘念智则反对八妹在定海求学，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定海女校你‘‘一九三二年四月十三日刘念仁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叼17。2‘一九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刘念礼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2。3‘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仁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_042。4‘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8。18 (刘鸿生)是有势力的，学生必高视八妹，或许养成她的骄气’’1，不利于她的健康成长和自强自立。三、生活作风虽然家庭条件优厚，但刘家子弟并不似一般纨绔，并不铺张浪费，在父母的影响下仍然保持节约的好习惯。父亲耗重金送子女出国，刘家子弟在外懂得一切来之不易，尽量节省。1932年受经济危机影响，上海经济凋糜，刘念仁十分体谅父亲的经济压力，“我在这里自当节省费用，深知道现在上海商情的凋落又加以金贵银贱，汇款上所受之影响。但在这里费用也很浩大，我总盼望能在可能范围内节省。”2即使在经济情况较好的时候，刘家子弟仍反对浪费。刘鸿生为留英三子订字林西报，因他们在英国有报纸可阅读，便建议父亲来年不必再订阅，避免浪费。不仅如此，在打电报和汇款项目上，亦极力节省，“这方法就是我要钱时打电报给尔，然后尔托上海银行电汇给我。要是尔上海有Reginlinedcableaddress(电报挂号)，那还便当，否则还得付一角钱的tax(税)。下次我盼望尔在电报局注册一个电报address(地址)，要是已有，请在下次信中告我。这样可省去许多钱。譬如这里InternationalHouse的cableaddress是INHoUSE，只一个字。尔若要打电报给我只要打NYANZUNGLIEUINHoUSE就可接得。上次刘鸿记打来的电报，有许多字可简省。”3每次父亲寄来费用，他们都会随信附上开销用途清单，养成记账的好习惯。刘鸿生认为，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仅仅需要渊博的学识，更需要正直的为人，他对孩子们要求十分严格。刘念智在码头公司上班时，他要求爱子每天早上搭第一班小火轮去浦东，晚上搭末班小火轮回来，嘱咐他在码头上必须尊重谢培德的权威；刘念信在抗日战争期间回重庆在毛纺厂当技术员，刘鸿生亦不时叮嘱他遵守厂里的制度，尊敬厂长，“我不许可你在厂里摆小老板架子”是他经常对孩子们说的话。“如果一个人能使自己知识和社会道德都得到发展，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我所骄傲的是我的孩子们在国外都在做着这同一件事。’’4显然，他对孩子们的表现很满意。在刘鸿生精心培养下，刘家子女不仅学业出众，亦为人谦和，生活节俭，更重要的是有一种奋斗的信心和炽热的爱国之心。1‘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5。2‘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7。3‘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_017。4‘一九三二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义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加142。19 第四节家庭生活与事业在中国古代，家庭与事业并不是对立体，因为大多数女性不工作，而作为职业家庭妇女帮助丈夫料理家事，中国男人家务事大多不必事事躬亲，从而有充足的时间与精力投入到打拼事业中。刘鸿生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的双重成功便是这种传统的有力见证。中国古人崇尚“先成家后立业”，各个击破。刘鸿生亦遵循古训，在21岁之前与叶素贞结成百年之好后便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事业中，和睦的家庭为刘鸿生事业上的崛起做好了铺垫，刘鸿生的结发妻子叶素贞温婉贤淑，像传统的中国女人一样，她是一位优秀的职业家庭主妇，为刘鸿生创造了稳定的后方，免除他的一切后顾之忧。作为家族式企业，家庭关系直接影响了合作关系。刘鸿生最初靠煤炭起家时的得力助手便是他的弟弟刘吉生，早在刘鸿生还是开平矿务的买办时，年仅20岁的刘吉生便跟随哥哥跑遍南通、江阴、南京、芜湖、苏州、镇江、宜兴等城市和农村推销煤炭。在以后10多年中刘鸿生又创办了火柴企业集团，创办了华东煤矿、上海水泥厂、章华毛纺厂、华丰搪瓷厂，开设中华码头等企业，刘吉生在这些企业中几乎都占有股份。如1920年成立的华商鸿生火柴公司资本额12万元，其中刘鸿生出资9万元，其弟刘吉生出资5000元，刘氏兄弟投资占公司总资本的80％以上。1931年创办的上海企业银行，采取股份有限公司经营体制，其中刘鸿生连同弟弟刘吉生投资在内，投资总额达97．5万元，占总股份的97．5％。刘吉生被委为掌握刘氏企业银行的中国企业银行的总经理，曾任开滦售品处经理、中国企业银行常务董事兼总经理、香港火柴厂董事长、培成女学校校董等职务，又是大中华火柴公司、上海水泥公司等十几家企业的董事，可见刘吉生在刘氏集团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刘吉生作为刘氏集团里地位和作用仅次于刘鸿生的重要成员，成为了刘氏企业集团的内当家。刘鸿生精心培养的儿子们学成归来后，也逐渐成为刘鸿生的左右手，老大刘念仁进入大中华火柴公司，老四刘念智进入中华码头公司，老八刘念信进入章华毛纺织厂。1937年，刘念仁从美国回国后接替了刘鸿生曾经的亲信、刘氏企业核心机构刘鸿记帐房的负责人华润泉总管家的职务，成为刘氏企业中仅有的可以代替刘鸿生签字付款的人。身边有弟弟和孩子帮助打理庞大的家族事业，刘鸿生的确省心不少，大可不必瞻前顾后。家和万事兴。家庭的和睦给刘鸿生创造了轻松的生活氛围，给予他工作的信心与动力；家人的参与所给予的帮助显现地更为直接。家务事由贤内助操持，生意上有兄弟兵父子兵，整个家庭给予了刘鸿生最大的支持。刘氏家族在刘鸿生的率领下和和美美，刘氏集团企业在刘氏家族的鼎力支持下蒸蒸日上。“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刘鸿生的成功与他的家庭是分不开的，与默默为家庭奉献的叶素贞是分不开的。20 第二章成熟的人格魅力瑞士著名精神分析医师和心理学家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有句名言，性格决定命运。每个人命运的不同，性格差异是其原因之一。方洲在《中国当代名人成功素质研究》中指出：“(中国名人)事业上的成就与其特殊的性格不无关系。从某个意义上说，正是这种特殊性格帮助他们在所在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1本章重点剖析刘鸿生的性格，走近他的日常生活，解读他的生活观念，以探求他独特的个人魅力和伟大事业之间的联系。第一节成就型性格刘鸿生具备一名实业家所需要的所有个性：精灵醒目、衣着讲究、仪表出众；精力充沛、热爱工作、充满野心；自信、外向、主动、擅于交际，是一个受人欣赏、有能力、出众的人。按“九型人格”的划分法，他属于典型的成就型性格。一、“九型人格”中的三号性格“九型人格”的概念是由乔治·伊万诺维奇·葛吉夫19世纪介绍到西方的，是西方关于性格分析和心理学最典型的理论之一。与当今其它性格分类法不同，“九型性格”揭示了人们内在最深层的价值观和注意力焦点，它不受表面的外在行为的变化所影响。“九型人格”将人的性格分成完美型、给予型、成就型、艺术型、思想型、忠诚型、活跃型、领袖型与和平型，并认为每个人必属于其中一型，这就是“基本人格型态”。即使外部环境变化会使基本人格型态有某部份的隐藏或是调整，但是却不能真正改变。在所有九个类型中，刘鸿生与三号类型最为接近。“3号性格者的主要特征包括：看重自己的表现和成就。讲究效率。喜欢竞争，避免失败。相信爱情来自你能提供什么，而不在于你是谁。只关注事物积极的方面，不理会消极负面的信息。难以了解个人的感觉。在工作的时候把情感放到了一边。为争取认可而打造有利形象。公众形象属于社会高层人物。在真正自我和工作角色之间会产生困惑。通过集合思维的方式集中注意力，通过多条渠道来寻找问题的答案。能够下1‘中国当代名人成功素质研究》中部，方洲主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98年，第138页。21 意识地调整自我形象，以为调整的形象就是个人的真我。’’1刘鸿生确是这样的人。他自尊心强，积极上进。刘鸿生的四子刘念智回忆道：“当时我父亲不过是一个煤炭跑街，家境穷，社会地位低，有钱的外祖父瞧不起他，不同意这门亲事，拖延很久，后来只是由于亲友的一再劝说和女儿的坚持，才勉强办成了婚事。我父亲年少气盛，想到这一切，总不免耿耿于怀。他曾经对我母亲说：‘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办起一家火柴厂，把他老头的燮昌厂打倒!’’’2果不其然，他不仅于1920年1月1日开办鸿生火柴公司，并于1925年收购了其岳父任厂长的上海燮昌厂。这番话虽不能作为刘鸿生投身火柴业的唯一原因，至少可算动机之一。根据“九型人格"理论，三号性格者具有竞争性。“这种竞争从内心来讲是没有对手的，只认为是在迎接一种挑战。’’3他们在追求成功努力中仿佛永远得不到满足。刚刚走出圣约翰大学校门的刘鸿生在担任上海开滦煤矿买办后，增加了一项销煤的佣金。但他并不满足于此，努力促成与当时上海最大的煤号——义泰兴煤号的合作，以零投资获得三成提成的丰厚回报。不但如此，在一战期间，刘鸿生自己租船从秦皇岛运煤到上海销售，使他突然从一个贫寒的大学生成了百万富翁。成功创办火柴工业之后，他不仅越做越大，更涉足水泥、码头、银行、毛纺等不同的领域，他从不缺乏接受挑战的勇气。胡厥文先生曾这样评价他：“创业维新，不封故步”。4三号性格者事业心重，一心出人头地，以成就大小衡量自己的价值。“刘鸿生和吴蕴初、范旭东、卢作孚这些实业家终归是两样的。他没有什么实业救国的理想。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上海商场上的一个风云人物，做一个大亨。”5三号性格者奉行工作至上的原则，工作热情高涨，甚至忽略了自己。刘鸿生事必躬亲，他的子女们时常提醒他在繁忙工作的同时，需要放松休息，“父亲呀，你假若能在每星期六下午同每星期日拼命去寻快乐，放脱一切的心事，在数月中你能比成一个大力士，随便什么人不能不屈服你了。这两句话不是一定要在身体方面说，在你公事方面也可用的。"61945年10月，抗战胜利后刘鸿生被国民政府委任为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执行长兼上海分署署长。尽管此时他的高压病和冠心病有恶化趋势，但他仍然坚持兢兢业业地工作。三号性格者目的性明确，他们对为了达到成功的目的所采用的手段是不注重的，所以他们通常是圆滑的。1932年2月14日刘鸿生致留英诸子函：“我要你们三个人聚精会神地深切考虑我所告诉你们的事。我心想要你们迅速去探寻，你们是否已有足够的居住年限去获得成为英国属民的权利。若是已经具备这种资格，那1【美】海伦·帕尔默著，徐扬译，‘九型人格》，华夏出版社，2006年，第124．125页。2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14-15页。3沈文卓，‘人格与命运——中国人的九型人格》，金城出版社，2008年，第40页。4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l苔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前言。5雷晓宇，‘刘鸿生，实业大亨的红与黑》，‘中国企业家》，2006年第14期，第105页．6‘一九三。年十月五日刘念义致父母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2。22 末我就渴望你们立即设法去入籍为英国人。’’1此时，日军已入侵上海，刘鸿生此举是为了要保存他财产，即便将来损坏了，可向日本政府追求赔偿。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刘鸿生却不是唯利是图的人。他在给刘念仁的回信中说“我对此事(抵制日货)已实行好久了，你看我所办的实业哪一样不以抵制舶来品为目标呢?最重要的两样(水泥与火柴)尤其与日货冲突得厉害。火柴的原来以前多用日货，我们的采办专员顾问江先生在几年前就一概改为买西货了。目下正在研究为何改用国货，有许多小厂专用日本原料成本轻多许多，我们为爱国的缘故也只好忍痛去熬。”2他是位爱国的商人。三号性格者性格开朗，在社交方面能力出众。刘鸿生交友广泛，刘公馆在当时的大上海是极热闹的。但绝大部分只是为了生意而不得不结交的，算不得真正的朋友。有关人际社交的部分将在第三章中详细阐述。有得亦有失。三号性格者最大的困惑就是他们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配合别人及宣传自己，时常会有空虚感袭来。解放后刘鸿生选择回到上海，不单单是因为对共产党已解除芥蒂，更因为不想再忍受漂流在外的孤苦。二、性格特征分析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性格的外在表现，就是个体在对现实生活各个方面的态度中表现出来的一般特征，即意志特征、情绪特征和理智特征，这三者如果呈现良好的态势，对人生的作用便是有利的，对事业的影响亦是积极的。性格的意志特征表现为自觉性、坚定性、果断性、自制力的控制。自觉性即目的性，是指在行动之前有明确的目的，确定了行动的步骤、方法，并且如一地执行。三号性格者一般都有良好的自觉性。“谋定而后动”3是刘念智对其父亲自觉性的总结。刘鸿生在开办火柴厂之前，不仅摸清火柴工业的产销情况，还下苦功研究火柴生产的过程，研读化学书籍，学习关键技术，掌握了关于安全火柴生产的基本知识。他一步一步按照既定目标前进。坚定性即百折不挠的意志品质。创业之路何其艰辛!刘鸿生从未被拦路石吓倒，总是绞尽脑汁克服一切困难，继续前进。1941年他开始着手在重庆开办毛纺厂。当时在上海浦东的章华毛纺厂仍被日军占领，想从日军的地盘上拆迁，实属难事。刘鸿生不畏风险，决定由刘念智先偷运到公共租界，然后装箱直运越南海防，转而到达四川。路途上的遥远、时局的艰难，并没有使刘鸿生畏惧退缩。超常的勇气和魄力会使他具有无比坚定的信念和绝对的自信，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到底。刘鸿生在磨难中百折不回，在1‘一九三二年二月十四日刘鸿生致留英诸子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6页。2‘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仁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l}—_042。3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_卜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15页。23 困境中保持热情，经受住作为企业家必定要经受的考验。身处逆境再攀高峰是企业家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只有这样才能胜不骄败不馁。企业家的果断性表现为在复杂的情境中辨别是非，并且迅速作出正确的决定，不优柔寡断或武断、冒失。胡厥文曾称赞刘鸿生“看事业，看问题，准确果断，所以他所经营的事业，无不成功。～。他的果断诱引机遇经常光顾他，使他能在谜一般的时局里找到出路，优柔寡断只能浪费时机，事久生变。性格的情绪特征表现为主导心境、持久性和稳定性。主导心境即情绪状态，在刘鸿生身上则体现为精神饱满，乐观积极。从他留下的照片看，衣冠整齐，精神灼烁。连刘念义的英国同学都禁不住夸赞，他在信中不由得骄傲，“亲爱的父亲：你的信(daledJAN．Git)接着了，其中最有趣的就是大陆报剪下来的照，我马上给几位英国朋友看，他们说你很神气。’’2他时刻准备着为明天奋斗，以最大的热情对待工作，所以他的情绪持久性大，对工作的影响也大，甚至反过来工作使他更为兴奋，饱满的情绪对提高工作效率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性格的理智特征表现在感知方面、记忆方面和思维方面。在感知方面，刘鸿生属于主动观察型。早年刘鸿生推销煤炭的时候，发现“江、浙一带的石灰、砖瓦窑户，都用芦柴、山柴烧窑，刘鸿生劝说一家石灰窑主改装炉排，试烧开平煤。⋯⋯经过试验，效果很好。由于这家窑户试出烧煤成本比烧柴草低，其他窑户也就纷纷自动改烧开平煤了。’’3他靠着他的主动观察发现市场，开拓市场。记忆方面，主体在主动观察的同时自然地进行主动记忆，主动感知直接导致主动记忆。一个企业能否成为大企业，关键在于决策者是否能发现并抓住商机，敏锐的洞察力对于企业家来说就好比是猎豹的嗅觉，是成功的重要保证。在思维方面，刘鸿生亦主动并深刻。许多企业家常常在对待盟友和竞争对手时考虑不周，为一时的利益所迷惑，急功近利，结果陷于被动；聪明的企业家则着眼于长远，善于处理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1924年以后，中国进口火柴已被瑞典火柴公司垄断，并企图并购鸿生火柴厂。上海中华火柴公司董事长陈源劝告刘鸿生：“惟细测将来，该公司资本雄厚，势力广大，难以竞争，不若先与合作，犹能享其优先条件，偶成踌躇，恐将来反受其苦害也。”4然而刘鸿生不为所动，为了提高竞争力、保存民族火柴业，于1928年8月公开发表告国内火柴同业者书，倡议国内火柴同业联合起来，共同抵制瑞典火柴。1936年3月中华全国火柴产销联营总社在上海成立，刘鸿生担任联营社总经理职务，他终于用产销联营的方法，限制外资火柴的1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I各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前言。2‘一九三。年一月刘念义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5。319∞年2月原刘宅老佣工张云卿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5页。4‘一九二五年四月十四日上海中华火柴公司董事长陈源来自日本神户致刘鸿生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86页。24 市场，登上“火柴大王”的宝座。他用别出一格的方法击败了竞争对手，同时为我国火柴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第二节个人生活一、生活观念从哲学上讲，生活观念就是人关于生活的各种感觉、经验和理想的总和。生活观念由四个部分组成：生存观念、发展观念、品位观念、公共观念。生存观念，就是人如何生存在世界上，它是生活观念中最基本的因素；发展观念即人在世界上如何发展自己，实现自己美好的理想及目标；品味观念即人对品味个性的追求；公共观念，就是以何种方式参与到社会生活和公共事业中去。生存意识在刘鸿生身上体现为风险意识和投资意识。这方面，他的确很擅长。他对投资风险意识很强，所以他奉行的投资理念是“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把所有的资产放在同一实业上，这种分散投资的目的在于互相进行风险抵消，以享受更安全的平均收益。实际上，从经济学的角度看，资产间的联动性才是影响投资组合风险的重要因素，随着投资种类的增加，资产间的联动性对整体投资组合的风险影响将越来越大。但刘鸿生所选择的投资对象是火柴、煤炭、水泥、毛纺这些联动性小的工业，即使其中有一两个鸡蛋被打碎，并不至于牵涉到其他篮子里的鸡蛋。“如果一个企业组织亏损了，其余的还可以赚到大量利润。总起来看，在收支差额上还会表现出一种盈余的情况。”1其次，刘鸿生并不喜欢随波逐流，而喜欢开办一些新兴工业。鸿生火柴掌门人戚福铭后来回忆道：“刘鸿生喜欢投资于国内新兴的工业，因为新兴工业可以保证获利。他不搞一般所争逐的棉纺和面粉，他认为别人所追逐的企业，容易出风险，不如新兴的企业部门，规模虽小些，办起来比较把稳。"2无论是对于企业还是个人，刘鸿生崇尚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式发展，并且认为个人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大环境。在企业上，他注重调查研究，重视成本核算，注重产品质量；关于个人，他更是反对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他不仅对自己要求事必躬亲，还要求他的孩子们从基层干起。刘念智于1929年留英，七年之后回国在中华码头公司当一名普通的会计员。他总是告诫儿子，“一切要从头做起，从‘‘1935年9月11日刘鸿生致五子刘念孝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82页。2戚福铭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82页。25 一个普通职工做起。我不喜欢你们一上来就做经理、厂长，高高在上，像煞有介事"，“你必须放下架子，放下小老板、留学生的架子，做个普普通通的职员，和码头上一切人交朋友。千万不可摆少爷架子。’’1他认为只有脚踏实地，积累经验，才有可能为以后的腾飞做准备。在局势动荡的旧中国，他与留学的儿子讨论学习的同时，不时地告诫他们留学是为了回国之后大展宏图，1935年刘念仁没有通过法律考试，他建议刘念仁先回国实习，为将来回国工作积累经验。“你须知道我赞成你先行回国实习的初意固然希望你有了经验后再去读书，可以得到更多的裨益，然同时也希望你对于中国社会情形的优点劣点及一般工商业中人的知识程度都有更深切的了解，使你可以晓得你将来所得到的工具应该如何用法最为合适，同时也可以晓得如何样的工具最为我国社会所需要。”2品位的观念，笔者理解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在那个新旧交融的大上海，似乎美酒咖啡、舞厅茶馆、西装革履就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从外观上看，刘鸿生在留下的照片中的确像个上海小开：西装整洁、精神抖擞，优雅地微笑着。品位，却不仅仅是外貌而已。良好的教养是品位的前提。从他的信函来看，无论是对家人还是生意伙伴，或是他麾下的职工，他都非常尊敬并且态度诚恳，显然早年的高等教育在他体内已潜移默化地训练他的品位。他对生活的追求不仅仅是物质那么简单，他的精神生活同样丰富精彩。由于工作需要，他游历欧美日本，于创办水泥公司前夕，曾经携夫人叶素贞远赴德国实地考察。他的办公室里外样很好，里面亦当有最新式的布置，他似乎总走在时代的前端。明哲保身是商人的天性。即使是爱国的实业大亨，刘鸿生对公共生活参政议政并不感冒。他结交政界人士也只是为了商业活动的方便，他更乐意成为企业家的首领与政府谈判，从而获得政府对发展实业最大的支持，而不是为政府工作。1925年11月刘鸿生被推选为全国火柴同业联合会常务委员会主席(等于会长)，12月他率领请愿代表团飞赴南京，请求国民党政府援助国货火柴工业，虽然收获甚小，但他在同行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虽然他也担任过像实业部副部长、招商局总经理这样的职务，但与政客还是不同，他的目的不在于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他既没有多余的时间，对政治上的尔虞我诈也是没有兴趣的。二、个人信仰信仰是对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或某人极度相信和尊敬，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或榜样。人本身没有意义，人的意义在于给自己设定意义，人若没有信仰，便不知何可为，何不可为。信仰可有政治信仰和宗教信仰之分，这里重点分析与1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l各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70．7l页。2‘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仁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42。26 刘鸿生事业相关度更高的政治信仰。政治信仰是政治行为的指南针。虽然刘鸿生的民族认同感非常强烈，但他初期政治信仰是比较模糊的。他十分渴望祖国强大，但至于如何强大，谁使她强大，他并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1927年国民政府成立之时，刘鸿生持观望态度出走欧美。1927年8月他在纽约致信刘吉生：“据此间报纸刊载消息，蒋介石为北方的孙传芳打败，复遭唐生智声讨，并且失去李烈钧的支持，我为国内的混乱局势感到羞愧。”1后又致信义泰兴煤号经理杜家坤：“况西人安居乐业，百业由政府提创及保护，万事易成。回视我国，内争不已，关税不得自主，为各国销货之市场。⋯⋯此后除已创办者外，弟决不再行发展新事业，保守已成之局，坐观其成。”2对国家混乱局势之担忧跃然纸上。他虽不信任国民政府，但对共产党革命更为恐慌，1927年2月19日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36万工人举行总罢工，发表17条政治经济宣言，后发展为第二次武装起义。此次工潮波及到鸿生火柴厂，刘鸿生极为无奈“外人能安居乐业，凡事业政府尽力保护并有种种方便。所可畏者，工潮也。我国工人无理取闹，屡用不法行为(彼则不然，用有资质并核发的举动)，对付实难也。”3作为资本家，他与共产党是阶级对立矛盾，与国民政府尚属于内部矛盾，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国民政府：“倘能政局坚定，匪(共匪)患肃清，市面才有振兴之望。”4九一八事变后，国民政府采取消极不抵抗政策。刘鸿生认为这是自杀政策，他认为必须要拿起武器与日本抗争才有可能挽救祖国，“如果我们继续奉行不抵抗政策，那末我们的国家就要沦为奴隶地区”。5但由于国内经济形势很糟糕，刘鸿生又有一丝隐忧，“但是至少应当了解到，目前中国并不宜于对任何国家作战，何况对一个拥有一切现代机械化武器装备的国家。就拿一件事情来说，我们现在的国民经济机构如此脆弱，无法应付紧急状态。大规模的战争如果为期较长，会使国家趋于完全崩溃。’’6“在全民抗战的严重时刻，何去何从，我父亲采取了迟疑、观望、踌躇、等待的态度。’’7此时的刘鸿生，对于国民党的抗战政策，仍有犹疑，对于民族复兴的前途，并无十足信心。1938年冬天，他终于做出决定，离开上海，渡往香港，他选择和民族共存亡。1‘一九二七年八月十四日刘鸿生自纽约致刘吉生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98页。2‘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刘鸿生自香港复义泰兴煤号经理杜家坤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99页。3‘一九二七年冬刘鸿生自香港致鸿生火柴厂采办顾丽江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0l页。4‘一九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刘鸿生致留英诸子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0l页。5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5页。6‘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日刘鸿生致留美五子刘念孝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9页。7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I卜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83页。27 抗战胜利后，刘鸿生的政治态度和立场是明显的。他一心成为资本主义大企业家，只能跟着四大家族走，然而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美梦。国民政府三年“善后”，并挑起内战，造成国内民不聊生，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又因战场上的失利，引起了严重的金融混乱，遂而进行法币改革，刘氏企业不得不交出黄金八百条、美钞二百三十万。解放战争结束后，刘鸿生又面临了抉择。在解放战争期间，他甚至有意追随四大家族退守台湾，刘念智曾在台北购置大批地产，在高雄建一家化工厂，以备后路。“一九四六年以后，国内的形势起了很大的变化，解放战争在全国各地展开。当时我感到很矛盾，过去四十年的经验使我深知蒋介石是长不了的，跟着他跑只有死路一条，我也并不想流落国外作‘白华’。然而，我那时不但不能相信共产党，而且怕它。”1一方面他惧怕共产党清算他，一方面又放不下自己一手创办的心血，他此时是极端矛盾的。后来，他从国民党的软禁中脱身，终于选择从香港回到天津，并从天津直接进京与总理见面后转而回到上海。在重庆的时候，他曾与周总理和毛主席会过面，并很欣赏钦佩他们。会谈时，总理打消他的忧虑，保证民族工商业者会得到共产党的保护，正是总理坦率的态度，他开始消除对共产党的疑虑。这一时期的刘鸿生不敢完全信任共产党，但同时对国民党已彻底断绝幻想，1950年6月，时年63岁的刘鸿生在工商界爱国民主人士盛丕华和蒉延芳的介绍推荐下，加入了中国民主建国会。2经过五反运动和抗美援朝运动，刘鸿生对共产党的感情除了感激之外，更添一份热爱和拥护，1954年3月30日刘鸿生终于决定迈出政治生涯重要一步，向中共上海市电车公司委员会申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3并于是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按期转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党龄自一九五四年九月三十日算起。4从此他的事业和政治走向了另一条发展道路。在日益强大的新中国，刘鸿生担任了全国政协委员、上海市人大代表、上海市人民委员会委员、上海市财委委员、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常务委员、上海市工商业联合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红十字总会副会长兼上海市分会副会长等多项职务。“你问我为什么拥护共产党?我是一个企业家，我的企业、无论水泥、毛纺、码头、火柴、煤矿、银行业目前都在发展着，规模远较过去大得多，共产党能推动企业，能使中国建设成为现代工业化的国家，这是我过去五十年的梦想，我为什么不拥护它?我拥护共产党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资本家。现在我的身体不好，不能陪你去黄埔滩头看看。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从杨树浦到南码头，沿着黄浦江一带是各国的码头，一长串的外国兵舰插着各式各样的国旗。人们走过这里，会不知道这1刘鸿生口述，杨友记录：‘为什么我拥护共产党》，‘新闻日报》，1956年lO月4日。2‘中国民主建国会上海市委员会会员名册》(1950-1951年上册)第6页，上海市档案馆藏，档案卷号C47一卜28。3‘中共上海市电车公司委员会批准新党员通知书》，上海市档案馆藏，档案卷号B26卜2—284—44。‘‘中共上海市电车公司委员会预备党员转正通知书》，上海市档案馆藏，档案卷号B261-2—283～105。28 儿究竟是哪国的土地!我自己是搞码头企业的，往往站在码头上摇摇头。如今呢，这一带地方每个码头上都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你想想看，一个看过上海五十年变迁的中国人，他心里会不高兴吗?”1在生命的尽头，他嘱咐刘念智将财产的大部分都捐献给国家，以表达他对共产党的感激之情。“四儿，你从国外回来后，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你应该最了解我。我生平最担心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怕企业倒闭，另一件是怕子女堕落，在我死后抢家当。现在这两件事都由共产党给我解决了，企业不会倒闭了，子女不会堕落了。我可以安心地离开你们了!我死后，你要告诉你的兄弟妹子，包括异母弟弟，就说是我说的，定息可以分取，但不要多取，每人至多拿几万元，拿多了对你们没有好处。其余的全部捐献给国家，这是我对中国共产党一点微小的表示，也是我最后的嘱咐。"2在共产党的指引下，从模糊的观望和踌躇到坚定不移跟随共产党，刘鸿生完成了政治信仰的蜕变，成长为一名誓为祖国奉献的优秀共产党员。近代中国正处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的转型时期，经过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传统儒家思想已经丧失了统治地位，在没找到新的替代品之前，人们心灵上是空虚的。为了填补空虚，很多企业家依靠宗教作为精神寄托。刘鸿生是个基督教徒。当初他拒绝当牧师拒绝为上帝服务而被学校开除，最后却还是皈依上帝，多少有些讽刺意味。基督教唯一的禁忌即是不可犯罪，刘鸿生一直是守纪守法中规中矩，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按良心办事”；基督教倡导爱人如己，要有奉献精神和爱心，这或许对刘鸿生热衷于慈善事业影响颇大。第三节平常支出及习惯爱好一、平常支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刘鸿生曾代表开滦矿务局向津浦铁路局推销煤炭，当时他在徐州刻了一个‘刘鸿记’的图章(刻字者误以为‘刘鸠记’，以后刘鸿生就一直沿用这个‘刘鸠记’图章)，以‘刘鸿记’名义，推销开滦煤”3，并设立刘鸿记账房以保管和运用所得巨额佣金。刘鸿记不仅是刘鸿生个人财务账房，‘刘鸿生口述，杨友记录：‘为什么我拥护共产党》，《新闻日报》，1956年lO月4日。2褚赣生，邹益著：《告别人间名人遗书》，杭州出版社，1996，第94页。31958年4月原大中华公司考工科副主任戚福铭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9页。 也是办理对外文书契约的秘书室，后来更成为了刘鸿生各企业财务收支的中心，各企业间资金周转都靠它完成。刘鸿生日常开销亦从刘鸿记中支取。中国古代商人有个传统，获得利益之后不急于再投资，反而买房置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刘鸿生1918年在霞飞路(今淮海路)营建30亩的花园洋房，拥有100多个房间的四层大楼，园中有5个草坪网球场，一个游泳池，一座健身房，还有舞厅等设施。此后，刘鸿生于1930年左右在忆定盘路购下房产后，根据刘念仁的家书，又于1923．1933年间在凯旋路上置下花园豪宅，带有游泳池户外草坪，“兆丰花园隔壁造的新房子，我盼望有便拍照寄给我。我想弟妹们一定很欢喜这地方，因为那边空气好，有草地可以打球和玩耍。”“新花园我想现在一定已布置得很美观了。我很盼望我们家里能住在这地方。一来清静人口不嘈杂；二来空气新鲜，裨益我们身体的健康。尤其是弟妹们，我觉得他们在刘鸿记楼上，(注：为了便于管理企业，1930年刘鸿生把刘公馆搬到了四川路企业大楼)简直没有什么地方可间散。要是到外边去，时局又不很太平。小孩天性是好动不好静的。到了新花园后，可以让他们整天的去跑跳游玩。”1‘‘新房子男不道已否租出，要是母亲不喜居的话，还是租出去的好。”2后来刘公馆成为十里洋场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后又曾在忆定盘路(今江苏路)置下房产。抗日战争期间刘鸿记遭遇到经济危机，甚至有破产的危险，刘鸿生一度萌生卖去此两处房产以偿还债务的念头。、除去房产，刘鸿生派送子女甚至员工出国留学开支甚巨，在当初送出一个留学生再培养成才，几乎相当于兴办一个中型企业的资金。刘鸿生给儿子们的生活费一般每次五百美元，如若是要交学费或旅行会相对增加，且都从刘鸿记账房经手，因此刘鸿记账房有明确记载，另亦可从刘氏家书中旁证。刘鸿记先生执事汇款计美金五百，以该款及纸俱已照收，勿念。专此回复。敬请大安。念孝谨禀正月十五日3父亲大人：自从开学迄今，我一共收到你三期汇款，每次计美金五百元整。到了这里后一切费用比我在Belea时多上许多，我在从前信中也曾谈及。现在我学校的学膳费已付上了四期，第五期不日也就得付。你以前寄来的一千五百元已不够付支，幸亏有Letterofcredit在身边，临急或可调用。我盼望尔此后对刘鸿记帐房嘱咐一声，叫他们汇票如期寄出。‘《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7。2‘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9。3‘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9。 要是第四期的汇票在收到此信时犹未寄出，请即汇下美金一千元，如第四期的业已在行途中，那么请寄下五百元已足．兹将这二学期的预算表寄上，祈查收．专此敬请福安男念仁手禀四月二十五日1美金五百元嘱到刘鸿记照汇，收到后希即作．家中均安好。余不多及．父字2此外，作为家里的经济支柱，刘鸿生还需支付子女婚嫁费用和家人生活费。念仁、念义吾儿知道：母亲的存款项在刘鸿记现款内提前给付若现款勿足，有了现款项，陆续应付，俟付请至。母亲在申居住时有一子一媳同居，若念仁有不便处，念义同媳与母亲同居，以次推算，至最新将结婚之念忠及媳为止。念孝念悌念信念廉及明珠之结婚费项提前惠存，准将企业银行股份过户给彼各十万元．念廉因病日后生活欲求自立恐难成事，实准即给企业银行股份四十万元过户，后交给母亲保管，俟父母亲西游后准交给八位兄长保管。父鸿生字八月十一3虽然家产丰厚，但他自己对于自己的物质享受似乎并不在意，尽管早年刘鸿生发达之后广兴豪宅，几乎夜夜笙歌，过着资本主义家奢侈糜烂的生活，他并未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刘念信对此甚为敬佩，“父亲现仍在洋子石，每逢办公既渡江上坡甚为辛苦。弟等屡三劝告能在城内雇一小屋，则渡江上坡大可不必。惟父亲不愿意。四哥(刘念智)亦无可奈何父亲，刻苦耐劳已成习惯，实为我小辈之模范。"4他的小女儿刘明球2010年接受采访时曾说，“父亲穿的袜子、背心，破了也舍不得扔掉，补一补再穿上。”5在过惯了舒适生活之后仍然能适应艰苦朴素的生活，返璞归真，实为难得。‘‘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_019。2‘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四月六日刘鸿生致刘念仁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42。3‘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饼1。4‘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訇14l。5舟山网，‘刘鸿生孙子提议拍摄<刘鸿生>故事堪比<乔家大院>》， 二、习惯爱好刘鸿生十分爱好运动。他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已是学校里的运动健将。在上海这个商业茂盛、五方杂处的新兴商埠，人们的消闲方式随着西风渐入发生了巨大变化，如赛马、戏法、打弹子等这些西方文化体育娱乐活动在上海受到广泛的欢迎，尤其是社交圈较为广泛的商人，吃西餐上茶馆已是一种时髦。运动练就了刘鸿生强壮的体魄。刘鸿生享受在马儿背上驰骋的豪气，仿佛世界都在身后。他曾在江湾跑马场里圈养了几匹上等的赛马。他的马球也打得相当不错，和一些商场朋友在一起打马球不仅可以放松身心，还可以洽谈生意，此外，他很喜欢网球，在当时这是一项贵族运动。他的这一爱好几乎成为全家的爱好，他的儿子们几乎个个爱好体育，女儿们也不甘落后。在外留学的儿子们周末经常与同学一起骑马、打猎、爬山、打网球、游泳，遇到赛马日常常观战。刘念智留英期间劝诫弟妹们，“(我们)每天早晨工作至十二时半为止，下午二时半至四时一刻乃止；五时至六时半骑马，六时三刻至七时游泳；⋯⋯弟妹们啊，英国人对于运动极热烈，小小孩童已能够游泳打球；我们刘家兄弟姊妹运动的机会很多，所以切勿失去做中国健儿健女的希望。”1刘念义担心父亲工作太忙而忘却了锻炼身体，“父亲呀，你为什么不重新骑马?你身体极强壮，极容易把从前的骑术复原起来，这是我们三个最希望的，至少你要把网球复原起来。”2他最小的儿子刘念良和儿媳王惠玲把美好的青春岁月献给体育，并以此作为毕生事业。刘鸿生喜欢游历。如果不是工作的原因，他很乐意带着全家饱览河山美色。1930年留英的刘念义、刘念礼和刘念智三兄弟听闻父母赴青岛旅游：“尔们在青岛玩了几天，想必很快活?这地方在夏天更好。”“我们极希望你能同我们同游，父母二人随有健儿九人健女三人，多么快乐啊!”3与家人一起尽享天伦之乐，对他来说既是放松自己，又是增进亲情的好机会。第四节个人魅力与事业北京JR人才调查中心经过分析和研究，发现造就一个大企业家必不可少的一种素质就是个人魅力与个人形象。经营手法与社交技巧固然重要，但如果企业吐P：岫凼翊氍kn∞幽墨簋蚰l型叠强6型山M殴!i2叫iX投I生璺5生靼!虹1‘一九三。年刘念智致诸弟妹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_012。2‘一九三。年一月刘念义致刘鸿生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5。3‘一九三。年刘念义、刘念礼、刘念智致母叶素贞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012。 家拥有迷人的个人魅力，成为一个丰满的人物形象，更活泼更有力量，更让人无法抗拒，那么企业家与企业的影响力与意义便超越了企业本身。从性格上看，刘鸿生强大的意志力给予他无尽的信念和支撑，他坚不可摧的信念不但给他带来无尽的力量，更使他人对他充满信心。成功的道路并非一片坦途，在坎坷和险滩面前，充满信心和信念的人总能化险为夷，跨过艰难。如果说意志是钢铁做的，那么刘鸿生就是埃菲尔铁塔；他饱满而平稳的情绪保证他的工作状态是亢奋而清醒，集中而淡定，面对胜利不失去分寸，面对困境不手足无措，如果说情绪是光，那么刘鸿生便是冬日正午的太阳；他敏锐的洞察力、惊人的记忆力和杰出的思维能力帮助他发现开拓并创造新的市场，如果说理智是水做的，那么刘鸿生当之无愧便是海洋，不仅深厚，并野心勃勃。性格特征在他的身上都是积极的体现，所有企业家该具备的素质他都拥有，并且出色，由此看来，事业的成功变得理所当然。从生活观念看，他懂得生存的规则，并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来适应规则；他脚踏实地步步为营，他的企业在他的策划下逐步壮大，并形成一条产物链，独霸商场；他多金，但绝不庸俗肤浅，他的思想和他的外表一样让人感觉到朝气；他在政治上的左右逢源和保守性最大限度保障了他企业的利益空间。他严格律己，宽以待人，他的亲和力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因而刘氏企业的员工大多乐于接受他的领导，愿意为他效力，甚至是终身服务，在企业面临危机的时候，也未有人心涣散、各奔东西的情况出现。良好的个人声望对于企业家来说是无形的巨额财富，它不容易获得，一旦失去了又极不容易找回来，它带给刘鸿生的不仅仅是员工的服从和社会的尊重，也带给他众多的机会和合作伙伴。他爱好运动，作为上海数一数二的大亨，他对于时尚并不陌生，这些新鲜的娱乐形式不仅使他放松紧迫的神经，拥有健康的身体，还能在自然中增进感情，促成合作。商务行为不仅仅是发生在谈判桌上，球场和马场亦不忍心拒绝。总之，他朝气蓬勃的个人形象打动了不少人，人们乐于和他打交道，就连不喜欢和中国人做生意的外商看到他都眼前一亮，“洋人不见得欢喜同中国的老古董做生意，因为他们没有快乐的精神，使得人们觉得快乐。你(指刘鸿生)记得吗?有一次在浦东码头请一个大监商吃饭，他们极佩服你的精神。”1三号性格者大多是企业家，他们符合企业家需要的所有性格特征，而刘鸿生不仅拥有这些出色的“硬件”，他的“软件"设施也很强大。他所表现出来的个人素养实非一般，在“硬件”和“软件”良好的配合互动下，刘鸿生事业这台巨型“电脑”飞速运行，即使不得已出现“卡机”停顿现象，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1‘一九三。年十月五日刘念义致父母函》，《刘氏兄弟及其家属函件》，刘鸿生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卷号14-—_012。33 第三章广泛的社会交往人，是社会的人。生意人社交圈的大小便决定了生意的大小。刘鸿生庞大的事业体系牵连着以他为中心的复杂的社交网络。第一节商场上的交际达人在黑暗的旧中国，尤其是上海，商人要想平安稳当地谋生，离不开黑社会和政府的双重“保护”。刘鸿生以其出色的交际能力斡旋于各种势力之间，为刘氏企业的发展争取到有利的发展环境。一、与黑道大哥称兄道弟1892．1927年间，是上海黑社会繁衍与扩张的时期，尤其是辛亥革命失败后，社会上持续的混乱状态使得黑社会势力毫无顾忌地壮大。1918年三鑫公司成立后获利巨大，幕后主子黄金荣、董事长杜月笙、到沪不久的张啸林一跃成为上海滩威震一方的大亨。此际刘鸿生创办码头公司不得不向三大亨示好。刘念智后来回忆道：“旧中国时候的码头，是流氓、地痞、恶霸的集中地，所有码头都在恶势力盘踞控制之下。因此，我父亲很早就同上海流氓头子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等有联系。平时经常宴请，逢年过节登门送礼。”1刘鸿生为了在上海继续发展事业，不得不置办厚礼，以学生身份拜黄金荣为师，以求得到庇护；慑于张啸林的威风，刘鸿生经常参加张啸林各种经营活动，并主动为其活动捐资而换取张啸林的“照顾”。从1927年上海黑社会投靠国民党至解放前，上海黑社会发展到鼎盛时期。在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三人中，黄金荣向来作风较为保守，1928年后逐渐退居幕后，张啸林刚愎自用，心浮气粗，只有杜月笙野心勃勃又工于心计，他的势力逐渐超越黄、张二人，不仅在政界活动频繁，亦跻身工商金融业，成为当时黑道最为“显赫”的人物。刘鸿生为了码头公司的前景，不仅支持杜月笙的工商业活动，并有意让在码头公司工作的刘念智拜杜月笙为“老头子”，在被刘念智拒绝后仍多次叮嘱，千万不要得罪码头上有势力的人。发迹之后的杜月笙千方百计附庸风雅，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风度翩翩的绅士，并送去英国留学，从剑桥留11959年12月刘念智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5页。34 学归来的刘念智，成为了他们出国前的最佳的礼仪教师。刘鸿生得此消息十分高兴，吩咐刘念智全心全意去杜家当家教。在刘念智的悉心教导下，两个纨绔子弟不仅学会了吃西餐、打网球、游泳、骑马、玩桥牌，也改掉了一些不爱卫生的恶习，杜月笙为此设专宴谢师。“参加宴会的约有五十来人，我当然被邀请坐在主人这一席上。酒过数巡，杜月笙起来敬酒了。他端起一杯酒向四周的客人照了照面，然后面对着我说：‘四兄，今天盛会难逢。照我们的规矩，我的孩子应该点起一对红烛，跪下来向你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感谢你教导之恩。但我知道，你是新派人，不会接受。我现在代表我的一家，向你敬一杯酒，表示感谢!’话音刚落，满厅轰动，全体客人都起来端杯陪饮。”“在回家的车子里，父亲得意地对我说：‘今天这个宴会，今晚这个场面，杜先生这番深情讲话，很快就会传遍全上海。杜先生叫你一声四兄，这不是随便出口的。今后你在码头上可以放胆做事了!’’’1当时的刘鸿生已是十几个企业的老板，已经是千百万的身价，已经是宁波同乡会的会长和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华董，亦是轮船招商局的总经理，在上海资本家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闻人。但在杜月笙面前，他还是得低调，还要曲意奉迎他，刘念智虽然对此难以理解，但结果说明一切。几天之后刘念智回到码头公司上班时，“只见码头上头戴歪帽子的一些暗探，都像我鞠躬行礼，口称‘四先生’，不再叫我‘四小开’了。所有码头上杜家的徒子徒孙们，都把我当成‘自己人’，对我无话不谈了。”2从此，他在码头上的工作便得心应手，工资也从八十元提高到二百五十元了。刘鸿生与黑社会来往密切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想利用黑社会的势力对付工人，对工人进行内部管理。在中华码头公司，刘鸿生便聘请了大流氓谢培德担任总经理管理工人。他在码头公司购进码头地产的时候亦起到重要作用，他利用他的“打手’’，并勾结当地恶势力，从当地农民手里强迫收买土地，为码头公司的扩建解决了不少问题。刘鸿生把谢培德当做有力的助手，甚至对他偷窃码头上的物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结交达官贵人宋子文是刘鸿生在圣约翰的大学同学，年级比刘鸿生高，后来通过宋子文、宋子良兄弟的穿针引线，刘鸿生与孔祥熙和国民政府关系越走越近。刘鸿生为了争取刘氏企业的发展空间，不得不身不由己地对政府极尽讨好。轮船招商局是我国最早的航运事业，从1872年开办至1928年国民党接收，经过了官办、官督商办、商办和国营四个阶段，经营落后、贿赂成风的弊病一直1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58．59页。2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59页。35 贯穿它的发展。当时宋子文长行政院，朱家骅长交通部，二人都想在实业圈找一位能者担任招商局局长，实行改革，而刘鸿生“为人精明正直，具有爱国心，他的办事能力为众所周知”1，成为宋子文的头号人选。1929年9月6日，刘鸿生与三子念礼谈及此事，“加来政府当局以招商局积弊太深，欲加整顿。总办一席，颇属意于余。惟此事颇不易办。余虽愿抱牺牲之精神以从事整顿，第恐人不相谅，滋为怨府，故尚在审慎考虑之中。然如蒋主席(介石)必欲强余出任斯职者，则以自身利害关系，亦无法推辞也。”2后由于时局关系，此事搁置。对于刘鸿生来说，招商局总办并无多大吸引力。首先，招商局背景复杂，有的是国民党军政要员，有的是青红帮门徒，任何一方的势力都是得罪不起的，否则不仅当不好官，还可能连累自己所办的企业，如此便是得不偿失了。其次，他所创办的十几个企业都是亲手过问的，繁杂的工作使他没有更多是时间和精力；同时，他与开滦矿务局的合作仍在合同期内，他的确分身乏术。1930年孔祥熙在与开滦矿务局协商后旧事重提，再度邀请刘鸿生出仕，刘鸿生仍以工作繁忙任务繁重为由婉言谢绝。一九三。年八月七日刘鸿生复孔祥熙函：奉到本月二日惠函，承您再度要我对招商局总经理一职加以考虑。因为我对此事必须深加考虑，以便作出不是仓猝的、而是最后的决定。并且由于我现在的处境，以致未能早日康复，深表遗憾。正如前次当面晤谈时我所说的，自从您最初提出这一职务的要求以后，我已经答应担任、并且实际上已经担任了上海工部局的五名华董之一。此外，我最近把我的火柴企业同其他公司合并，合并之后，我担任了这个扩大的大中华火柴公司的总经理。所有这些新增加的工作，每日都需要我付出很大部分的时问和精力，很难接受另外的工作。事务如此纷繁，因此特函陈明，我无法就任招商局总经理的职务，虽然这有失蒋主席和您的期望。31932年经济危机波及中国，刘鸿生虽然企业扩张顺利，但是经济上很困难，很多厂都在亏损，此时，叶琢堂不失时机地做了宋子文的说客，承诺宋子文帮他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并提醒刘鸿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1933年在慎重地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刘鸿生出任了招商局总经理职务。刘鸿生放下了自己的实业投身政界，换取了宋子文对于他企业资金口头上的支持。虽然其后的事实证明，宋子文并没有在刘鸿生资金最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但对于当时的刘鸿生来说，诱惑则已经足够大了。当然，刘鸿生仍有自己的打算，他企图依靠政府，为将来自己1‘一九二九年八月三十日国民党政府工商部部长孔祥熙致天津开滦矿务总局总经理函》，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03页。2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04页。3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08页。36 办轮船业做铺垫，因此，刘鸿生在“互惠”的条件下让步。抗战胜利后，刘鸿生把注意力集中放在了美军身上，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与美国高官打交道，并鼓励儿子们尽量参加盟军的一切社会活动。在美方的推荐下，刘鸿生被委任为善后救济总署执行长兼上海分署署长，四子刘念智被任命为中央信托局顾问和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联总)储运厅顾问，六子公诚和八子念信得到公费留美的机会。在有利的条件下，刘念智和刘鸿生左右逢源，一度为中华码头公司争取到大批业务。为了维持与政府的友好关系，刘鸿生不仅自己“走出去”，更奉行“引进来”原则，在不同时期，政府官员在刘氏企业挂牌是司空见惯的事，用金钱收买政府官员是他惯用手段之一。1935年2月刘鸿生经过税务署长吴启鼎的介绍，向孔祥熙的“明德堂”经租账房租到上海大连湾路二百七十七号栈房，“订期三年，自民国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五日起，民国二十七年二月十四日止。每月房租，计国币银四千五百元正。’’1这所房子租下来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实际上是变相贿赂孔祥熙，由此孔祥熙便同意组织火柴联营，不到一年，刘鸿生终于拿到了孔祥熙签署的批准全国火柴联营的官方命令。此外，刘鸿生通过二子刘念义还与戴笠保持友好关系。刘吉生与戴笠堪称莫逆之交，戴笠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到上海经常在刘家“爱神花园”做客。后来刘吉生曾介绍戴笠住到念礼家中，二人倾盖如故。1945年10月，戴笠押送一批汉奸去重庆，力邀念礼同行旅游，并把在重庆的刘鸿生接回上海。从此，戴笠顺理成章地成为刘家“保护伞”。第二节圣约翰的恩赐圣约翰中学与圣约翰大学是美国新圣公会创立的教育机构，19世纪90年代，圣约翰大学成了在中国首批用英语向非基督教学生提供文科教育的教会学校之一。刘鸿生虽未曾海外留学，但他从圣约翰得到了西式教育，圣约翰不仅教会了刘鸿生英语，还赐予他宝贵的人脉财富。一、西方经验刘鸿生自1901年入中学至1907年大学辍学，在圣约翰度过不到六年的学生生涯。在这所英文教学的教会学校里，刘鸿生是一位荣誉生，他学习成绩优秀，1‘全国火柴同业联合会档案》，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ll页。37 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凭着这一项出色的外语能力，刘鸿生不久便有与外国人同事的机会。他在上海工部局老闸捕房当了两年的教员后，“时值上海会审公廨需要翻译，月给六十五元。他遂离开老闸捕房，去会审公廨当翻译，大约做了半年。他在会审公廨工作中，认识了一些外籍律师，因此又转到意大利籍律师穆安素事务所工作，主要是兜揽诉讼案件，赚些佣金，做了三个月。"1此后从1909年起至20世纪30年代，刘鸿生一直是硬上开滦矿务局的雇员，在这里他不仅积累了开办企业的资本，如1920年建立的鸿生火柴厂、1923年开办的水泥厂、1926年创办的毛纺厂与煤球厂等，更积累了西式商业经验，这甚至比物质资本更重要。刘鸿生出色的交际能力及英语水平使他给英国同事留下了好印象，他在这家矿务局的等级制中迅速升迁，并成为长江中下游市场的负责人。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开滦公司的英籍职工大多被召回英国服兵役，刘鸿生抓住机会接管了公司在上海的客户，他的煤炭供应范围进一步扩大。尽管刘鸿生没有受过经商的专业训练，但在圣约翰学到的英文和在开滦与英人合作积累的西方商业实践经验，无疑有助于他日后在生意上的成功。二、杰出校友刘鸿生虽未成功拿到圣约翰的毕业证，这似乎并不妨碍他成为圣约翰同学会中最有影响的人物。1922年，刘鸿生创立了被称为樊皇渡俱乐部的圣约翰大学同学会，并担任会长。俱乐部的宗旨是“联络本俱乐部会员之感情，发扬互助精神，并招待外埠来沪作客同学。”2俱乐部规定，圣约翰校友可以介绍友人入会，如此圣约翰校友而构建的人际网路变得更为庞大，吸引了社会名流，成为重要的社交平台。1928年6月校董会成立，它由圣公会布道部、江苏教区、校友会和1919年成立的校务委员会四方推选代表组成，第一届校董会共有14人，刘鸿生被推选为校董会主席。刘鸿生对母校十分关心，1929年刘鸿生捐助45000两为母校建立新的交谊室。“兹特用书面证实：我(刘鸿生)已承允捐助白银四万五千两，用以完成学校交谊室的建筑。同时我还要声明：这份捐款是捐给你(卜舫济)个人作为这同一用途而使用的。”3新交谊室修建在1888年的旧交谊室原址上，基地面积862平方米，建筑面积1768平方米，为钢筋水泥与砖木混合结构的两层建筑。上层有大、小交谊厅各一。大交谊厅主要用作文娱活动，并常常举行篮球比赛，四周设有看台，可容纳三百余人，南面还设有放映间。下层有大小房间11个，供学11960年2月原华商上海水泥公司营业科主任谢培德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_4页。2‘上海梵王渡俱乐部章程》，刘鸿生账房档案，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档案号13．089。3‘1929年2月18日刘鸿生复卜舫济函》，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2页。38 生社团使用。该交谊室在1929年12月圣约翰大学50周年纪念仪式时建成启用。为回报刘鸿生对圣约翰大学的慷慨相助，表彰他对圣约翰大学作出的贡献，卜舫济把法学名誉博士的学位证书颁给肄业的刘鸿生。一九二九年九月十日卜舫济致刘鸿生函：在圣约翰大学行将举行建校五十周年纪念的时期，学校董事会推荐你作为名誉法学博士学位的受领人．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学位；在十二月十四日授予学位典礼时，你是否能够到场领受．我以大学校长的资格，很欢迎这个推荐，并且已经予以核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来领受这个学位．一九二九年九月十三日刘鸿生复卜舫济函：接奉九月十日来函，十分感谢。关于十二月十四日受领名誉学校一事，我实在没有受领的资格；但即承母校赠予，不胜欣感．我准于是日来校受领。1三、人脉支柱刘鸿生凭着自己在圣约翰的影响力，扩大了自己的社会影响和声誉，也为刘氏企业带来了机会。此时刘鸿生已如日中天，刘氏企业需要各种高级人才。圣约翰大学的校友无疑是他的“人才库”，他聘用了很多校友为他工作。“他经营的许多企业，需要大批帮手来协助经营管理。因此，他就尽量利用圣约翰大学同学关系，拉拢许多同学参加到自己的企业中来，担任重要的主管职务。如吴清泰主持上海水泥厂，林兆棠担任张哈毛纺厂会计主任，范季美、叶起凤担任中国企业银行经理、襄理，黄赐恩担任中华煤球厂的厂经理，以及王建训、马德泰等人都在各企业中分任重要工作。”2此外，亦有不少圣约翰毕业生自荐希望进入刘氏企业工作。1925年周心远请求给予职务，1927年潘荫棠介绍张声夏求职，清华大学校长曹云祥推荐胞弟曹云泉前往工作。1930年陈瑛律师事务所致信为校友居某求职，并介绍说其是萧智吉、朱树翘的同学。刘鸿生对于这些求职者，无论聘用与否都会亲自致信表示感谢，或接受或婉言拒绝。第三节故土情怀上海是各地商帮集结的地方，商帮组织严格，同乡情谊深厚。宁波人素有乐于互助的优秀传统，这种由乡谊凝结组成的团体力量和互助精神是上海宁波帮发1刘鸿记账房存卷，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2-313页。21962年3月陈宝琪口述，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上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ll页。39 展壮大的重要原因。刘鸿生事业道路的起步从一开始便得到了宁波商入的帮助。一、同乡联系宁波同乡会会长周仰山是刘鸿生的父亲刘克定的挚友。刘克定去世后，周仰山经常关照他们。刘鸿生在巡捕房工作时，周仰山曾劝他经商并介绍他到开平跑街。“鸿生，巡捕房这碗饭是呒啥吃头的!大不了做个翻译，没啥子出息。现在开平矿物公司上海办事处要录用一位跑街，月薪一百元，另外还有佣金。跑街经手卖出一吨煤，可以拿八钱四分银子的佣金。佣金拿多少，就要看跑街自己的本事了!这份差事，我看比当翻译有出息。那边的经理人是英国人，名叫考尔德，他能讲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还带点苏州口音。我同他很熟。你如果有意思，我明天就亲自陪你去见他。’我父亲(刘鸿生)听完后，急忙跪下来给仰老叩头，连声说：‘我愿意。’’’1刘鸿生发迹后从来不忘记引路人周仰山，每月给他送礼，十分尊重他。在开滦开始工作后，刘鸿生仍是利用同乡关系把事业做大。担任开滦矿务局买办后，刘鸿生与宁波商人杜家坤进行秘密合作。杜家坤的义泰兴煤号经营多年，有自己的码头和推销网，刘鸿生把煤炭经销的责任交给杜家坤，他以义泰兴的名义，经销开滦煤，刘鸿生除了开滦的工资外，还能从中拿到30％的提成。刘鸿生与义泰兴的合作逐渐被开滦矿务局知道后，开滦想要加以干涉无能为力，因为刘鸿生对推销开滦煤已经有了广泛的基础，开滦对这些资源不可能视而不见。为此，天津开滦矿务总局在上海设立一个售品处，由开滦和刘鸿生各自投资50％，报酬同样各占一半。然而，刘鸿生在20年代仍继续与义泰兴合作，刘鸿生把自己这50％的领域里的责任和利润以同样的方式分给义泰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刘鸿生积累了百万的身家，在上海工商界及宁波帮里成为一位闻人，鉴于他的社会影响和事业成就，自1920年起到1937年止，他担任了上海宁波同乡会会长。从此，他与宁波帮的关系更为紧密。二、反晡桑梓由于早年因触怒校长而失去奖学金不得已退学，刘鸿生深知想读而读不了书的痛苦。怀着对家乡的热爱，也怀着对贫困学生的同情怜悯，刘鸿生在家乡定海投资兴学，大力促进家乡的教育事业。1986年在刘鸿生先生逝世三十周年暨舟山中学65周年庆祝大会上，刘鸿生的八子刘念慈在讲话中说：“记得我小时候，他经常对我讲：‘你虽然生在上海，你要牢牢记住你是定海人，不要忘记家乡，1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4．5页。40 不要忘记舟山。’’’1自1921年起，刘鸿生便陆续在定海捐资助学，“私立定海公学”和“私立定海女子中学”便是今浙江省舟山中学的前身。参见表1。表1：舟山中学校史2、?1刘念慈，《在庆祝和纪念大会上刘氏家族代表刘念慈同志讲话》，1986年，《舟中之友》总第四期，第6页．2摘自浙江省舟山中学校史馆。41 1923年3月，为表彰刘鸿生在兴学上的贡献，北洋政府以大总统名义颁发“乐育菁莪”匾额嘉奖，教育部也颁给刘鸿生一等奖状予以嘉许。1938年他再次捐资2000余银元作为县立南郊小学办学经费，亦获浙江省教育厅四等奖。定海公学创办之初，刘鸿生聘请蔡元培、陶行知、陈鹤琴为办学顾问，在筹建过程和教学期间，负责规划设计以及延聘师资等有关事宜。1934年，当时在中华职业教育社任职的黄炎培先生到定海公学参观，对学校教学甚为赞赏。陶行知先生还介绍多名有名望的进步教师到学校任教，如校长董景安，留学美国专攻教育，原为上海著名的沪江大学副校长；文史教师曹馥山，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曾任北京大学教授等等。此外，为了提高外语水平，该校还从美国聘请美籍教师两名。经三位教育家的具体策划，学校师资阵容之强在当时为全国同类学校所罕见，教育质量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在1922年4月举行隆重的开校典礼时，思刘堂前高挂着一副对联：中养不中，才养不才，设校傍翁山，许迫从叶公澄衷杨公斯盛先天下忧。后天下乐，登楼望浙海，试回忆明代倭患睛代英气这幅对联是晚清的状元实业家张謇撰写的。上联引用孟子的话和当时办教育的名人来赞颂刘鸿生先生等旅沪实业家创办学校的功业，下联引用范仲淹的名句和发生在舟山的明末历史情状，表达了对定海公学教育的希望。学校得到实业界和教育界人士的高度关注，1923年学校的第一份校刊“定海公学年刊”的刊名，就是请张謇先生题写的；1931年7月，私立定海中学创办《定中月刊》，特请于右任先生题写刊名；1935年2月校刊《定中》则由蔡元培题写；陈布雷为定海女中提校刊名《定海女中校刊》。刘鸿生在办学中，注重职业教育，凡毕业生愿到他的企业工作，都给予安排。20年代后期，刘鸿生开始将这些毕业生从定海送到上海，在刘氏企业里工作，尤其是章华毛纺厂和中华码头公司。章华毛纺厂创建于1929年，刘鸿生将毕业生用于监督工人。毕业后的男生一般进厂后先当练习生，在成功地完成培训课程后，一部分优秀毕业生送到日本学习毛纺织业的生产管理和技术知识，学成后分配在车间负责管理和技术指导，另一部分留在章华当普通职员。毕业后的女生则当“那摩温”1，亦用于监督工人。刘鸿生招工不仅限于这两所学校，只要是家乡的学校，他都乐于招收。1936年7月刘鸿生曾向定海仁慈堂招工：“鄙人所办之章华毛绒纺织公司，拟招募女工自五十至一百名，以略受过教育为合格，其年龄以十六至二十为限。入厂后，须经过相当学习时期。在学习期间，由厂供给膳宿。工资以件数计算，大约每日可得二角。学习期满，供宿不供膳，工资以月计，至少每月可得十五元，扣去膳费四元五角，净得十元有零。惟入厂后，须工作三1解放前上海的工头。42 年，不得中途离去；否则，须赔偿公司二百元。不知贵校学生中有愿应募来沪谋生者否?如有五十人应募来厂工作，可派教师一人同来，专司管理，月薪二十五元，膳宿由厂供给，惟必须富有管理经验者方为合格。”1在中华码头公司，刘鸿生同样雇佣定海毕业生，“一般练习生都从定海中学毕业生中选拔，鼓励支援和练习生学文化、学外文、学会计。不懂外文的，不能当理货员。”2刘鸿生对家乡教育事业的支持，使他赢得了广泛的社会赞誉，同时这些被赞助的毕业生亦是他源源不断的工人来源。第四节社会交往与事业社会交往，简称“社交”，是指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人与人之间相互往来，进行物质、精神交流的社会活动。社会交往能力是人生中举足轻重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人生态度，是人在社会上立足的重要保障。一个人事业的成功，80％归功于与别人相处，20％才是来自于自己的心灵。人是群居动物，只有在社会上八面玲珑，游刃有余，才可能为事业的成功开拓宽广的道路，没有非凡的交往能力，免不了要处处碰壁。强大的社会关系是事业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典型的三号性格者刘鸿生在人际交往方面的出色能力造就了他广泛的社会交际网络。刘鸿生的社会交往亦可分为两个层次：利益交往和精神交往。作为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利益交往是天经地义的，这种交往是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走到一起，带有明显的目的性和功利性，会对一个人的生存与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刘鸿生与大部分人的交往都属于利益交往，如宋子文、孔祥熙。这种关系十分脆弱，一旦遇到利益分歧便会分道扬镳。1932年世界经济危机波及中国，当时银根紧张，财政部长宋子文要抓招商局便邀请刘鸿生出面维持，并答应刘鸿生在企业上的问题他包办，然而1935年刘鸿记遭遇困境，面临破产危机，刘鸿生便向宋子文求援。宋子文一句“0．S．的股票价值，如今不如草纸了!”3终令刘鸿生看透这种脆弱的利益交往，大骂宋是“势力朋友”。这种利益关系要靠算计和周旋，令刘鸿生愈感到疲倦。精神交往是与利益相较的一种更高层次的交往，它关于道德、信仰、原则、感情和友谊多方面，它不是有意的吸附和粘和，而是无意识的参与与渗透，它简单而纯真，对久经商场看惯尔虞我诈的人来说简直算得上奢侈品。除了家人的交1‘1936年7月lO日刘鸿生致舟山定海仁慈堂外籍修女锐娟函》，章华毛绒纺织公司档案，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刘鸿生企业史料》中册，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6页．2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略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30页。3刘念智，‘实业家刘鸿生传I苦一回忆我的父亲》，文史出版社，1982年，第52页。43 流，刘鸿生的精神交往其实并不贫瘠。刘鸿生是自信的，甚至是自负的，很少会佩服别人，然而周总理的确是个例外。解放前夕刘鸿生与总理会面后，总理诚恳坦率和工作认真的态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着他与共产党人的接触的增多，他逐渐发现他们与国民党军官的天壤之别，他被他们的信仰征服，被他们的精神感染，刘鸿生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强烈的归属感，从而结束了精神追求上的压抑与苦闷。同时精神交往还包括了基础的情感，比如同情、感恩及回报。从刘鸿生遗嘱中捐献财产来看，他的确不缺乏这些。刘鸿生广泛的利益交往给他带来了广阔的商机和源源不断的物质财富，精神交往则使他成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成为一个受爱戴的人。他良好的社会形象是一种隐性价值，这种价值不易得到，一旦失去便难以恢复，无论对于企业还是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拥有它，刘氏企业便更具活力和竞争力。刘鸿生不仅是成功的商人，更是有理想有信仰有素质的绅士，不仅在事业上成就卓越，在塑造自己这一领域，他无疑亦是成功的。 结语世界上成功的商人很多，成功的原因也不尽相同。在抛开企业管理方法、企业经营方法后，刘鸿生“软实力”对他的帮助立刻显山露水。家庭幸福这颗定心丸给了他充足的脑力与健康的心态，使他不偏激偏执，不骄不躁，家庭总是会给他取之不竭的力量应对变幻无常的商海。从对刘鸿生性格的研究不难得出刘鸿生是经商天才，他符合一个优秀企业家必须达到的所有标准。他不是头脑简单的暴发户，他懂得如何进退，懂得如何与人打交道，他在社交上是一位行家。这些非经济因素在他事业发展的道路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软实力给了刘鸿生一种光环，吸引着无数商机，他不仅成为成功是企业家，更成为备受尊敬的社会名流。个人生活可以如实地反映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思维习惯等等，而这些都会影响到企业家的活动，对企业家的事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刘鸿生作为中国近代工商界企业家的代表，他的家庭结构、事业规模、社会影响及地位、家庭教育背景、社会网络都具有典型意义。通过探讨刘鸿生的日常生活从中获得的一些于我们有益的精神，如奋斗创造、中西互融、与时俱进、自我道德操守，这些对于今天的企业家有着实际意义。由于资料较难搜集，笔者学术水平及人生阅历的不足，对很多问题的分析尚停留在较浅层次阶段，致使深度的比较研究付之阙如，有待目后的继续努力。45 一、档案、史料辑参考文献1、上海社会科学院藏刘鸿生档案(未刊)2、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刘鸿生企业史料》，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3、刘鸿生口述，杨友记录：《为什么我拥护共产党》，19563、舟山市政协文史委编：《舟山文史资料第二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4、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编辑部编：《文史资料精选》(第14册)，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5、政协九龙坡区委员会编：《九龙坡区文史资料第五辑》，重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重庆市九龙坡区委员会文史工作委员会出版社，19926、李荣堂等，兰州人物选编，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937、政协上海市南市区委员会文史委员会上海市南市区志编纂委员会编：《南市文史资料选辑第四辑》，上海，政协上海市南市区委员会文史委员会，19928、重庆抗战丛书编纂委员会编：《陪都人物纪事》，重庆，重庆出版社，1995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海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工作委员会、中共上海市委统战部统战工作史料征集组编：《上海文史资料选辑——统战工作史料专辑》(八)，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10、文史资料选辑编辑部编：《文史资料精选》，(第14册)，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1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辑》(第68辑)，北京，中华书局，198012、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辑》(第76辑)，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中华书局，198113、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近现代人物录》，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214、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名人故居》，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15、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浙江文史资料选辑》(第39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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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读学位期间的研究成果1、《刘鸿生：家庭生活与事业成功》，《中国社会科学学报》，2011年9月，总第80期，第一作者。 后记一个人在一生中往往要作一些重要的选择。在几年前选择历史学研究作为自己终生的事业方向时，我没有想到在这条路上会如此的艰辛与坎坷。面对各种困难和诱惑，我曾失落过，彷徨过，也常伴随不安与浮躁。但直到今天我仍然执著于当初的选择，为自己的理想在继续努力。所以，我首先得感谢自己仍然坚持走在这条路上。两年半以来，我的导师廖大伟老师不管是在学习还是在生活方面都曾给我许多无私的帮助。尤其是在毕业论文的写作中，廖老师从选题论证、资料搜集、初稿的修改等方面给了我悉心的指导以及许多有益的启迪。没有廖老师的指导，难以想象自己能够单独完成我的毕业论文。在毕业之际，谨向廖老师表达我最衷心的感谢。在东华大学的两年半求学期间，我有幸聆听了李一翔老师、陈祖恩老师、陈茂华老师、庄志龄老师、邢建榕老师、陆益军老师以及其他一些老师的讲课和教诲，他们的学识修养和人格风范都曾深深感染过我。他们给我在学术研究上的启迪是我毕生值得珍藏的宝贵财富。在此我也深表感谢。感谢舟山市政府外事与侨务办公室侨务处副处长孟建军先生在资料方面给予我的帮助，感谢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舟山市作家协会理事汪国华先生对我的悉心指导，感谢上海火花收藏协会理事李涌金先生的无私帮助。他们对学术的钻研态度和不求回报的无私精神深深让我感动。我特别感谢我的父母和男友，没有他们的理解和支持，没有他们的宽容和坚忍，我很难想象我今天仍然走在我选择之路上。在毕业论文的写作过程中周虹、徐勇、董丽颖等同学也给了我许多的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我也感谢在两年年半的学习和生活中对我关心的亲朋好友以及其他的同学。正是有了他们的帮助和支持，我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学术之路是寂寞的，任重而道远，需要长期艰苦的不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