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学研究之检讨与反思——关于我国刑法学研究转型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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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笔谈·刑法学研究之检讨与反思编者按：本刊编辑部和东南大学法学院于2012年l0月13一l4日在江苏溧阳联合举办了“刑法学研究之检讨与反思”理论研讨会，作为“法学研究转型”系列研讨会之一。本次研讨会邀请刑法学领域的专家学者，围绕着刑法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和不足进行会诊，旨在为刑法学的未来发展指点方向在本次研讨会上，与会学者各抒己见，争论激烈。现将与会学者的精彩发言以笔谈形式刊发，以飨读者。关于我国刑法学研究转型的思考陈泽宪(中国社科院国际法所研究员)刑法学是一门历史悠久、相对成型的学科，相对于其他一些法学

2、学科成型较早，基础比较厚实，国内外刑法学研究都是如此。因此，刑法学研究要实现根本性的突破、转型，其实非常困难。但是，这些年刑法学界还是做了许多工作，一直在为此努力，确实很有深入研讨之必要。我认为，关于当前刑法学研究如何实现更新、转型，以下几个方面较为关键：第一，更新研究观念。刑法学研究之所以要建立完善的学科体系和完善的部门法学理论，归根结底是为了建立一个比较合理的刑法体系，使之在司法和社会实践中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实现良好的法治，并从中总结、提炼经验，解决实践中存在的刑事法问题。现在发表的刑法学著述很

3、多，其中很多文章的内容过于抽象，从理论到理论，研究的问题也只是作者自己感兴趣和欣赏的问题，与刑事法治实践相距甚远，对法律实务部门解决立法、司法实际问题帮助不大。这也是我们在与法律实务工作者交流中经常听到的批评和抱怨。刑法学作为一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应该把学术关注点放在刑事法治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上，我们的问题意识必须建立在对中国社会实践比较了解、对刑事法治的重大问题的敏感与追踪之上。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些学者所研究的某些脱离刑事法治实际的问题可能往往是伪命题。第二，开拓研究视野。有一种说法是“中国的国情，

4、世界的眼光”，即研究中国问题，视野不能仅仅局限于中国。在当今这个全球化、信息化时代，中国已经很难与世界其他国家割裂开来，这不仅是从经济层面来说，法治层面上也是如此。比如，中国加入了很多国际公约，联合国的公约我们基本上都加入了。国际公约其实就是法律，一旦加·3·法学研究2013年第1期入，这些公约就会在不同程度上成为国内法的一部分，只不过要通过不同的方式将之转化为国内法并予以实施。在这些公约中有相当一部分涉及刑事法规范问题。如果我们研究刑法，就不能不关注这些内容。另外，这些年我们大量引介外国的刑法理论，但

5、有些介绍的知识很可能是他们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的理论。他们现在有了新的进展，我们要及时跟进，推介最新信息，追踪最新动向。就近些年国内的研究状况而言，有两个主要趋势。一个趋势是研究走向细密化、精细化、专门化，这当然很有必要。另一个趋势是研究跨学科或相关学科之间的交叉性问题。比如储槐植教授一直在倡导刑事一体化研究，还有相关的犯罪学、刑事政策学研究，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大刑法”学科研究。这也是开拓我们的研究视野的重要渠道。犯罪现象在社会发展中的不断变化也对刑事法学的理论建构提出了新的挑战。从广义上看，尽管在刑事

6、法学领域中存在诸多分支学科，但实际上这些分支学科无论在研究视角或研究方法上既各具特色，又殊途同归。这符合社会科学发展的规律，也是最终实现控制和预防犯罪之共同目的的需要。犯罪学在刑事法学体系中的基础性地位应当得到肯定。因为，如果没有犯罪学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在实证研究基础上形成的成果，无论是刑法学理论的完善，还是刑事政策的制定与实施都会缺乏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在中外刑事法学理论的发展史上，犯罪学研究成果所做出的贡献令人瞩目。我国的犯罪学研究相对于传统刑法学而言起步较晚，但恰恰可以表明其研究大有前景。当然，我们

7、不能局限于刑事法领域，还应进一步扩展到刑事法领域之外的学科。其实刑法中很多问题解决不了或解决不好，是和刑事法之外的问题相关的。比如死刑问题，这是刑法学、刑事诉讼法学、刑事政策学、犯罪学、社会学等学科都关注的，但这一问题又是和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公民的人权观念觉醒以及社会变革进程密切相关的。因此，从跨学科研究或相关学科的交叉研究中，可以发现很多新的课题。我们要通过不同的社会角度和认识路径拓展我们的研究视野。第三，创新研究知识。通过观察近些年的刑法学研究，我感到现有研究很难找到新的重大突破口，很难跳出已

8、有的体系框架和现有知识的窠臼。这在很大程度上和知识的老化、理论的一成不变有关。因此，我们需要寻找新的知识，这既是学习的过程，也是研究的过程。这些新知识一方面从实践中来，一方面从比较研究、相互借鉴的过程中来。我们的学术研究以前比较重视英美，这些年开始重视大陆法系国家。但大陆法系国家不止德国、日本，还有其他国家，比如北欧国家和南欧国家。他们各具特色，其实和西欧国家并不一样，之间的差别有时是很大的，不能以“大陆法系”这样笼统的语言简单概括了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