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专用性_敲竹杠和纵向一体化_对费雪_通用汽车案例的全面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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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学家⋯⋯!""#$%资产专用性、敲竹杠和纵向一体化———对费雪—通用汽车案例的全面考察!李金波"!聂辉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北京!##$%&；&"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北京!##$%!）通用汽车公司兼并费雪车身公司是企业理论最重要的案例，但是自,@@@年来遭到很多学者的质疑。本文从历史与逻辑相一致的角度全面地考察了费雪!通用案例，归纳了这一案例的基本事实，排除了费雪选择无效率的生产方式这一结论，确认了费雪以拒绝搬迁工厂的形式对付通用的敲竹杠行为。通过建立一个简单的模型，本文证明了不同博弈环境下敲竹杠的可能性。资产专用性不一定导致敲竹杠，敲竹杠不一定导致纵向

2、一体化。本文不仅厘清了费雪!通用案例的真实和错误成分，而且从理论上澄清了资产专用性、敲竹杠和纵向一体化之间的关系。关键词：资产专用性；敲竹杠；纵向一体化中图分类号：.@+*CB"+文献标识码：D文章编号：*@@B—A-A-E,@@FG@"—@@""—@-一、导论现代经济学并不总是沉闷的，有时它还相当有趣。许多经济学家善于通过一些著名的寓言（#$%&’）让自己的观点耳熟能详。例如，张五常通过“蜜蜂的寓言”表明“企业不存在清晰的边界”；科斯利用“灯塔的故事”阐明“公共物品可以由私人提供”；戴维德借助“键盘的故事”表明了路径依赖的作用。在新制度经济学或者企业理论中，最著名的

3、寓言应该是通用汽车公司（()）*+,-年兼并费雪车身公司（./01’23456）的案例。费雪车身公司和通用汽车公司的案例（以下简称费雪!通用案例）最早出现于克莱因等的一篇经典文章7*8，它证明：资产专用性（$00’90:’;/#/;/96）会导致敲竹杠（14&5<:），而纵向一体化（/=9’>2$9/4=）是解决这一难题的方式。由于这个寓言巧妙地演绎了企业理论中的敲竹杠难题，因此被很多权威的教科书或著作所引用。同时，它还被写进了影响广泛的《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和法学大辞典》。事实上，根据权威的引用率统计，这篇经典文章在*+?@—,@@A年间引用率排名第B@位，总共被引7

4、,8用次数为**-@次。值得注意的是，费雪!通用案例的真实性近年来却遭到了很多学者的质疑。,@@@年，《法和经济学学报》以专号的形式，刊登了针对这一案例的三篇批评文章以及克莱因本人的一篇回应文章。其中一篇批评文章是*++*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科斯撰写的，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该案例是“完全错误的描述”。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批准号：?@"?,@-?）；“北京地区高等学校学科群建设项目”之子项目“企业和企业集群的创新机制研究”的阶段性成果!""!!"#$#%&’(⋯⋯!""#$%$%&另外两篇批评文章也得出了类似的定性结论，认为“总体上是不正确的和误导性的”$"&或

5、者“很大程度$#&上是错的”。而当初那篇经典论文的主要作者克莱因则认为费雪!通用案例的事实与当初论文所描述的“完全一致”$’&。())’年，科斯以*’岁的高龄再次撰文，总结性地讨论了费雪—通用案例的真实性，同时还批评了当前经济理论研究的一些误区。$+&因为上述批评，致使闻名遐迩的费雪!通用案例陷入扑朔迷离之中。人们关心的问题是：第一，费雪!通用案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第二，与此相关，支撑这一案例的理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上述问题之所以重要，首先是因为它们涉及一个重要的企业理论问题，即资产专用性是否会导致敲竹杠。第三，从经济思想史的角度看，我们显然不应把一个错误的案例写进教

6、科书，并且作为一个重要理论的典型代表。第四，这一案例的真实性折射的恐怕不是单纯的治学态度问题，而是经济学家们的研究方法甚至信仰的差异。在新制度经济学（,-.）经历了/**)年代的辉煌之后，我们确实有必要反思,-.未来的研究思路。二、批评与事实最初的案例梗概如下：/*/*年，通用汽车和费雪车身公司签订了一个为期/)年的合同。合同规定通用以成本加上/+0’1的利润的价格，将全部封闭式金属车身业务交给费雪。但这一价格不能高于其他类似供应商的平均价格，一旦发生价格纠纷则诉诸仲裁。双方没有料到，几年后市场对通用汽车的需求大量增加。通用认为，由于采取成本加成制，费雪公司因此会采取

7、一种相对没有效率的、偏向劳动密集型的技术，这明显提高了通用的购买成本。此外，费雪拒绝将其工厂建在通用的组装厂附近。由于费雪倾向于采取无效率的生产方式以及拒绝靠近通用建厂，通用难以忍受这种敲竹杠行为，遂在/*(’年将费雪完全收购。上述两个收购的原因成为此后争论的焦点。$2&$/&/)年后，科斯认为34567等是对纵向一体化的错误解释。科斯承认专用性投资以及准租金的增加会带来敲竹杠的风险，但是不认为一体化比长期契约更能解决这个问题。克莱因第一次做出回应，认为科斯过于简单地看待市场缔约过程，以及过于狭隘地看待与此过程有关的交易费用。$*&又过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