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间词话》的定稿看王国维文学思想成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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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2“圯年11月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N。、_2002第9巷第6期JournalofsbI曲出University(SocialScience)Vol9No6从《人间词话》的定稿看王国维文学思想成熟的轨迹钱剑平(上海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上海200234)摘要：《红楼梦评论)、(人间词甲稿·序)，(文学小言十七利)、《屈子文学之精神》、<人间词乙稿-序》．‘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与(人间词话)有着内在的联系．显示每一重要理论的初步提出到最后成熟的轨迹。艺术理论不断产生质的飞跃。他连渐改变简单化，立足于本民族的RAY．．特质，在中西

2、文化交汇中达到一个新的境界。美键词：《人问词话)；王国雏；文学思想中图分类号：121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1307-6522(2G02)06-0016-06《人间词话》写作前，王国维发表了一些重要的文章。这些文章实际上组成了一条线链，最终成就了《A间词话》。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王国维文学思想成熟的轨迹。t904年的《红楼梦评论》是王国维第一篇文学批评的文章。那时文-坛上开始出现文学载以人生的沧点，此种观点明显针对过分强调文学政治作用的“小说革命”，是对这种观点忽略人生，忽略人作为社会个体思想存在的批判。王国维是那个年代少数几个能站在

3、中西文化的结合点上，考察中国文化的学者。他在1905年发表的《沱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批驳了文学作为政治工具的论调：“天下有最神圣、最尊贵而无与于当世之用者，哲学与美术是已，”他认为文学家与政治家各有独立的价值，官本位思想使文学家都想兼为政治家，导致忽略文学自身的价值。他引进叔本华的“游戏”说，企图以此强捌文学功能和它的独立价值。《红楼梦评论》中他提出文学为人生的观点。他认为人的一生一直是处在一种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中．冲突导致人的追求，追求便带来了痛苦。文学就是描写这种人生的精神历程。显然，王国维相对于文学救国．大大拓宽了文学反映社会生活的面

4、。《红楼梦评论》第一章未涉及作品，而是详细阐述人生和艺术的基本观点。他认为生活的本质是“欲”．而人的欲望常不能满足，于是就产生痛苦。在此基础上，王国维提出了他的艺术观。由于人生充满痛苦，而人类的知识和实践都与生活之欲相关，与痛苦相联，所U处在痛苦包围中的人，只有并非实物的艺术，才能使人超然于利害之外。他认为．“优美与壮美皆使吾人离生活之欲而人于纯粹之知识者”，所谓“欲者不观，观者不欲”，使人“易忘物我之关系”。艺术能够剥离人类的痛苦，得到美的享受。与此相反，王国维认为还有种“眩惑”存于文艺作品中。它使人“复归于生活之欲”，并“反而鼓舞之也”

5、如《西厢记》、《牡丹亭》中的描写“徒讽一而劝百，欲It沸而益薪”。这也是艺术的一种功能。王国维分析了人生与艺术的关系，并以此为标准，认为《红楼梦》是我国文学史上的一部“绝大著作”。作者揭示了文学的根本任务：描写人生的痛苦及解脱之道，使人们离开生活之欲的争斗，得到暂时的收稿日期：2002-08—30作者简介：钱剑平(1952-)，男，上海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一J6一万方数据乎和。他推崇歌德的《浮士德》和中国的《红楼梦》，它们都最为精切地描写苦痛和解脱的。王国维之所以如此看重《红楼梦》，由于它们道出了人生苦痛和解脱的“真谛”，达到了文学

6、反映社会生活的目的。王国维提出了悲剧的理论。《红楼梦》是“与一切喜剧相反，彻头彻尾之悲剧也”。他首先把《红楼梦》同我国古代的一些小说戏曲比较．从“吾国人乐天之精神”的角度，指出我国古代缺少真正的悲剧。“《牡丹亭》之返魂，《长生殿》之重圆”都是“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台，始于困者终于亨”。《红楼梦》与《桃花扇》都具厌世解脱之精神，但他又认为《桃花扇》之解脱，“非真解脱也”，是“他律的”而《红楼梦》是真解脱+是“自律的”，是悲剧中的悲剧。然后他举宝、黛爱情悲剧加以论说。“悲剧”作为名词的引入，王国维不是第一，但全面理解“悲剧”的含义，他是

7、第一。值得注意的是，王国维所论述的悲剧，涉及到现代美学中的“壮美”这个概念，同时揭示它感染人的真正原因。令很多王国维研究者忽略的是，王国维为什么要在《红楼梦评论》中大谈崇高中的壮美呢?王国维在这章的开头就指出“吾国人之精神，世间的也．乐天的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戏曲小说，无往而不著此乐天之色彩”。显然，王国维评论《红楼梦》有明确指向，他所反映强调的悲剧这个概念，用意良苦。悲剧陶冶人的精神，那么陶冶什么人的精神呢?王国维的可贵之处，又在这里得以表现。他把《红楼梦》与歌德的《浮士德》加以比较：“夫欧洲近世之文学中，所以推格代之《法斯德》为第一者，以

8、其描写法斯德之苦痛．及其解脱之途径，最为精切故也。”他肯定《红楼梦》与《浮士德》都是有深刻的悲剧美。同时，他进一步指出了两部著作的不同内涵：“天才”和“人人”是不同的，《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