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卦爻辞非歌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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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易》卦爻辞非歌谣考张节末/王莹【专题名称】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专题号】J2【复印期号】2011年11期【原文出处】《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杭州)2011年4期第66～76页【英文标题】Differencesbetweenthe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inZhouYiandtheBallad【作者简介】张节末，男，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美学、古代文论研究，浙江杭州310028；王莹，男，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美学研究，浙江杭州31

2、0028【内容提要】在《周易》原初的占筮语境中，筮法的控制使卦爻辞与卦爻象一一对应，不存在叙事主体以及完整的叙事结构，因而卦爻辞绝非歌谣式的叙事。卦爻辞和歌谣的异质性决定了两者迥异的传播特征。两者的专名“繇”与“谣”在先秦不相混用。目前学界根据卦爻辞与歌谣形式上的相近，普遍将卦爻辞定性为歌谣，并尊之为中国诗歌先导，其探求思路的合理性或值得商榷。Thispaperdiscussesthepropositionthatnonarrativesubjectsorcompletenarrativestructuresexistin

3、the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sinceone-to-onecorrespondencecanbetracedbetweeneachsetof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andtheircorrespondingimagesinthecontextofdivination.The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aredifferentfromballadsintheirnarrativestylesandcommunicativefeatures.Thepa

4、peralsoexploresthestatementthatthemeaningofYaoisdistinctfromthatofballadinPre-Qinperiod.Therefore,itisquestionabletoregard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astheprecursorofChinesepoetry.【日   期】2011-02-13【关键词】《周易》/卦爻辞/占筮/歌谣/叙事/传播Zhouyi/hexagramandlinestatements/divination/b

5、allad/narrativestyles/communicativefeaturesEE1443UU1884343    [本刊网址·在线杂志]http://www.journals.zju.edu.cn/soc    [在线优先出版日期]2011-05-16    《周易》古经含有64卦386爻，配在卦象与爻象之下的文辞称为卦爻辞。现当代学者开创性地将这些卦爻辞视为歌谣，尊之为中国诗歌的先导。如李镜池提出《明夷·初九》的爻辞是“一首咏行役之苦的诗歌”[1]47。高亨认为《周易》卦爻辞为“短歌”，在与《诗经》民歌进行比较

6、之后，他说：“我们如果说《周易》中的短歌是《诗经》民歌的前驱，似乎也接近事实”[2]10。罗根泽的《中国文学起源的新探索》一文从四个方面论述了“《周易》卦爻辞中的发现歌谣”：卦爻辞在古代本来称为“繇”；卦爻辞具备母题同而歌词小异这一歌谣特征；卦爻辞中大量运用比兴；诗歌是直观而不须考证的①。刘大杰提出，卦爻辞“虽说放在卜筮的书里，作为巫术迷信的装饰品，当时还没有得到独立的文学生命，但从这些歌谣的内容和形式看来，实在都成为很好的诗歌。由这一阶段再进一步发展，便到了《诗经》”[3]10。    李、高等学者立论较审慎，当代学者则

7、有将全部卦爻辞混同为歌谣的倾向。如黄玉顺认为，《周易》每一卦都征引了一首古歌谣②。王小盾提出：“《周易》的大量繇辞，则使用了和诗三百相同的母题、修辞格式和起兴方法：它们所代表的，正是诗三百在进入正乐之前的状态。”[4]296    以上学者注意到卦爻辞与诗歌在形式上的相近之处，进而借助民俗学观念，以赋比兴说诗法反观卦爻辞，将卦爻辞定性为歌谣，其意在追溯中国诗歌的源头。然而诸位学者或多或少忽略了《周易》卦爻辞作占筮之用的本质，亦忽视了卦爻辞与歌谣截然不同的传播方式，不免脱离了卦爻辞的历史语境和美学语境。    殷周人对卜筮笃

8、信不疑。《尚书·君奭》云：“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孔安国注：“君臣务德，故有事于四方，而天下化服。如卜筮，无不是而信之也。”[5]5523这是以卜筮比喻德政，认为君主臣子仁德，则君主施政就会与卜筮一样具备威信。卦爻辞为占验之所本，其可信力与君主之德政等同。《左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