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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7年第4期学习与探索No.4,2007(总第171期)Study&ExplorationSerial.No.171关于藩属体制的几个理论问题———对中国古代疆域理论发展的理论阐释1,2李大龙(1.中央民族大学历史系,北京100081;2.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北京100006)摘要:先秦时期的“天下观”、服事制理论、夷夏观是藩属体制形成的思想基础;秦汉统一王朝带来的“二元天下”结构是藩属体制得以确立的现实基础;册封朝贡并不能概括藩属体制的特点,而是藩属体制之下的具体政策;以历朝各代为核心的藩属体制只是中华大地之上众多藩属体系中的一个,藩属体系在
2、中国历史上的存在是呈现多样化态势的;藩属体制的发展具有两种不同的趋向,一是成为了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是与中国发展成为了现代意义上的国际关系。关键词:中国古代疆域理论;藩属体制;“二元天下”;册封朝贡体制中图分类号:K03;K928.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462X(2007)04-0223-09藩属体制①是学术界近年来较为关注的问题来源,一方面分封制度作为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形之一。但从现有的研究成果看,多是针对清代的成的统治方式是一种统治制度而非思想观念,另藩属体制进行探讨,关注点或在中朝、中越关系,一方面藩属体制形成于秦汉时期,更多的是指对或在清代藩
3、部等方面,或在册封朝贡等礼仪制度异族的统治,是分封制度在异族统治方面的一种方面,而对藩属体制的形成、发展,以及其与羁縻变异。因此,探索藩属体制形成的思想基础应从统治和册封朝贡制度的关系,在历代王朝统治体先秦至秦汉时期中原王朝的治国理念中去寻找。系中的作用等诸多方面则鲜有人进行研究。②对首先,对藩属体制形成具有重要影响的治国藩属体制缺乏整体性研究,不仅影响到了人们对理念是先秦至秦汉时期人们对王朝疆域的认识,这一制度本身的全面认识,也导致了人们对一些即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形成并在秦汉时期开始用于相关问题认识的偏差。有鉴于此,笔者试图从藩指导对边疆民族管理的“天下观”。“溥
4、天之下,属体制形成的思想基础、实施的客观条件、藩属体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诗经·系的不同形态、藩属体制与册封朝贡的关系、藩属小雅·北山》对先秦时期“天下观”高度的概括,体制的发展趋势等几个方面进行初步的探讨。不仅为以后的历朝各代所引用,而且也深深根植于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深处。这一观念有两层值一、藩属体制形成的思想基础得注意的含义:一是在中国古人的“天下观”中,关于藩属体制形成的思想基础,学界一般将王朝的疆域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界限,有的只是和其指向先秦时期的分封制度,但分封制度作为一中央王朝保持臣属关系的地方政权,这也是导致种王朝统治政体似乎并不能成为
5、藩属体制的思想中国历朝各代的疆域难以有一个清晰界限的思想根源;二是处于中国古人“天下观”核心的是王和①学术界一般用“宗藩”体制或朝贡册封体制来称秦汉以来出现的皇帝,皇帝不仅是“天下”的权力呼,但笔者认为这种称呼并不准确。参见拙文《“藩属”与核心,也是维持“天下”秩序运转的中枢和主宰。“宗藩”辨析———中国古代疆域理论研究之四》,《中国边上述“天下观”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原政权分立、人疆史地研究》2006年第3期。思统一的社会环境下派生出了更为具体的“大一②黄松筠《中国藩属制度研究的理论问题》(《社会统”思想,《春秋集传详说·纲领》解释为:“春秋科学战线》2004年第6
6、期)一文对藩属体制的相关问题阐大一统之义,内京师而外诸夏,内中国而外吴楚,明了自己的认识,但主要是从研究的角度探讨的。尊王抑霸,讨贼扶善,以存天理而遏乱源。”收稿日期:2006-12-18“大一统”思想随着秦汉多民族统一王朝的作者简介:李大龙(1964-),男,河北河间人,研究建立以及儒学在汉代的发展而成为秦汉王朝构筑员,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国边疆史地与疆域理论研究。“天下”统治秩序的重要指导思想,一方面皇帝的·223·“正统”地位需要得到“四夷”的认同才能体现出关于服事制理论在先秦时期是否具体实施天子应有的“德政”,另一方面保持对边疆民族的过,学界还有不同的认识,
7、但从汉朝之后的历朝各统治也是多民族统一国家稳定的需要。正是在这代对藩属的管理实践看,服事制理论的影响是直种思想的支配下,对边疆民族地区的经营成为一接而深远的。藩属被称为“宾服”;称臣纳贡和接种必须,由此“德被蛮貊四夷”(《汉书》卷四十八《贾受分封是藩属的重要标志;对藩属的反抗遵循先谊传》)、“四夷宾服”(《汉书》卷二十四《礼乐志》)、“责让”后武力讨伐的政策等等,这些具体的政策“泽及四夷”(《汉书》卷四十九《晁错传》)、“天下有和管理理念,都是源自于上述服事制理论。如在道,守在四夷”(《后汉书》卷六十二《陈寔传》)、“德服藩属关系的处理方面,所谓“修意”、“修言”
8、、“修四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