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容成氏》札记二则.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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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讀《容成氏》札記二則（首發）清華大學歷史系孫飛燕一、《容成氏》31簡有簡文作：孝，（始）晏昌貴先生已經指出該字與第八簡“於是乎始語堯”之“始”字和第三二簡“治爵而行祿”之“治”字絕類，讀為“慈”。（晏昌貴：《〈容成氏〉中的“禹政”》，上海大學古代文明研究中心、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編：《上博館藏戰國楚竹書研究續編》第363頁，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年。）郭永秉先生讀為“始”。（郭永秉《帝系新研——楚地出土戰國文獻中的傳說時代古帝王系統研究》45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我們認為，晏先生對字形的分析是對的，但當從郭永秉先生讀為“始”。方為三俈，救（

2、求）整理者誤釋為“”。（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二）》27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陳劍先生首先改釋為“救”。（陳劍：《上博簡<容成氏>的拼合與編連問題小議》，簡帛研究網站，2003年1月9日；又《上博簡<容成氏>的竹簡拼合與編連問題小議》，《上博館藏戰國楚竹書研究續編》第330頁，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年。）其說可從。聖之（紀）。東方為三俈，西方為三俈，南方為三俈，北方為三俈，以（越）於溪浴（谷），淒（濟）於（廣）川。這段簡文十分難懂，學者對“三俈”和“救聖之紀”有幾種不同的看法。由於我們的意見很不成熟，所以這裏只想討論一下“於

3、溪浴，淒於川”的讀法。先來看簡文“淒於廣川”。整理者李零先生認為“淒”即“濟”，簡文“濟”字多從水從妻。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二）》275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我們贊同他的觀點，楚簡中常見“淒”、“濟”相通之例。白于藍：《簡牘帛書通假字字典》143-144頁，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在傳世文獻中，“濟河”、“濟川”、“濟江”習見：《國語·齊語》：西征攘白狄之地，至於西河，方舟設泭，乘桴濟河，至于石枕。《國語》242-24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韋昭注：濟，渡也。《禮記·檀弓下》：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

4、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于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也。不敢忘其祖。”〔漢〕鄭玄注〔唐〕孔穎達疏：《禮記正義》314頁，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鄭玄注：濟，渡也。《墨子·節用中》：車為服重致遠，乘之則安，引之則利，安以不傷人，利以速至，此車之利也。古者聖王為大川廣谷之不可濟，於是利為舟楫，足以將之則止。雖上者三公諸侯至，舟楫不易，津人不飾，此舟之利也。孫詒讓：《墨子間詁》166-167頁，中華書局，2001年。《淮南子·精神》：禹南省方，濟于江。劉文典：《淮南鴻烈集解》233頁，中華書局，1989年。高誘注：濟，渡也。上舉各例中“濟”均意

5、為“渡”。《墨子·節用中》“大川廣谷之不可濟”，更可以證明整理者把簡文讀為“濟於廣川”是正確的。再來看簡文“於溪谷”。這句話與“濟於廣川”句式相同，“溪谷”與“廣川”對照，那麼“”與“濟”的含義也應該類似。這一點李零先生已經指出。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二）》275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我們認為，“”當讀為“越”。“越”古音屬匣紐月部，郭錫良：《漢字古音手冊》44頁，北京大學出版社，1986年。“衛”亦屬匣紐月部。郭錫良：《漢字古音手冊》139頁，北京大學出版社，1986年。二者聲韻全同，當可通假。“越”的含義亦為渡：《廣雅·釋詁》

6、：越，渡也。王念孫：《廣雅疏證》45頁，中華書局，2004年。《六韜·龍韜·奇兵》：奇伎者，所以越深水、渡江河也。盛冬鈴：《六韜譯注》102頁，河北人民出版社，1992年。《墨子·兼愛中》：譬若挈太山越河濟也。孫詒讓：《墨子間詁》107頁，中華書局，2001年。《戰國策·西周策》：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而攻南陽。〔漢〕劉向集錄：《戰國策》62-6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鮑彪注：越，度也。可以看出，“越”亦均意為“渡”。簡文“越於溪谷”，含義當為渡溪谷。大西克也先生亦將“於溪谷”翻譯為“過溪谷”，大西克也：《戰國楚系文字中的兩種“告”字》，武漢大

7、學簡帛研究中心主辦《簡帛》（第一輯）93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但是他沒有對“”的釋讀提出具體意見，這是比較遺憾的。有學者對這句話有不同的理解。王志平先生把“”讀作“依”，“濟”讀作“資”，認為“依於溪谷，資於廣川”是指音樂模仿自然。王志平：《<容成氏>中制樂諸簡的新闡釋》，上海大學古代文明研究中心、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編：《上博館藏戰國楚竹書研究續編》第401—402頁。上海書店出版社，2004年。王輝先生則認為“”與“”形近，為“”字之訛誤。“”即模仿、師法，與遵循義近。《容成氏》所說皆質依照、仿效自然界的聲音以制作古樂，也就是“正樂”。王輝

8、：《讀上博楚竹書<容成氏>劄記（十則）》，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浙江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