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泰州学派与“侠”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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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代泰州学派与“侠”略论摘要:泰州学派是明代心学流变中特殊的一脉，其思想游离于传统价值观之外，饱受争议却又颇具魅力。分析泰州学派种种“出位”言行的产生原因，备受其推崇的侠精神之作用不可小觑，可以说，正是尚侠的理念引领他们在心学“异端”的道路上走得更加坚定，深刻地影响了其思想言行以及后来的文风。同时，这一源远流长的文化元素经由泰州学派之手，也呈现出了不同于先前的特征，不仅与心学紧密联系，更与儒家、佛家思想交相辉映，在实践层面、思想层面和文学层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关键词：泰州学派；侠；中国侠文化；心学；狂禅

2、派；文学影响中图分类号：K248；1209.48；B2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9841(2011)05-0061-10由阳明心学演化而成的泰州学派，是中国哲学史、思想史上影响极其深远的一个重要思想流派。近些年来，随着学术研宄的进一步繁荣，特别是明代研宄领域内对心学运动以及晚明思潮研究的不断推进和深化，泰州学派也被置于更引人瞩目的学术地位受到研究者的高度重视。张树俊《泰州学派的创新精神》（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泰州学派宣传教育思想研究》（群言出版社2004），蔡文锦、杨呈胜《泰州学派通论

3、》（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季芳桐《泰州学派新论》（巴蜀书社2［）（］5＞，姚文放等《泰州学派美学思想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胡学春《真：泰州学派美学范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吴震《泰州学派研宄》（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宣朝庆《泰州学派的精神世界与乡村建设》（中华书局2010）等学术专著相继问世，泰州学派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正朝着多领域、系统化的学术指向稳步迈进。本文在上述研宄基础上，提出一个新的讨论话题__泰州学派与侠的相关性研宄，即从“侠”的角度对泰州学派所表现的独特

4、思想气质和精神内涵寻求合理的解释：侠之精神气质是泰州学派思想体系中重要的构成部分，或者说正是侠因素的介入促使泰州学派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思想文化形态。这种结合研究的视角，既有益于促进泰州学派以及在这一学派推动下的晚明思潮研宄，也有益于在中国思想史特别是明代社会思潮史的大背景下审视古代中国侠文化之流变。、泰州侠的呈现方式泰州学派是中国思想史上为数不多的存在较大争议的思想派别，这种争议自它产生之日起即已形成，究其原因是由它的特殊思想气质即“豪侠”性所致。王世贞《嘉隆江湖大侠》曾对该学派作如是论：“嘉隆之际，讲学者

5、盛行于海内，而至其弊也，借讲学而为豪侠之具，复借豪侠而恣贪横之私，其术本不足动人，而失志不逞之徒相与鼓吹羽翼，聚散闪倏，几令人有黄巾、五斗之忧。盖自东越之变为泰州，犹未至大坏；而泰州之变为颜山农，则鱼馁肉烂，不可复支。颜山农者，其别号也，楚人，读经书不能句读，亦不多识字，而好意见，穿凿文义，为奇邪之谈。间得一二语合，亦自洒然可听。所至，必先使其徒预往，张大炫耀其术。至则无识浅中之人亦有趋而附者。……何心隐者，其材高于山农而幻胜之，少尝师事山农。……因纵游江湖。有吕光者，力敌百夫，相与为死友。……久之，亦纵

6、游江湖问，放浪大言，以非久可以得志于世。而所至聚徒，若乡贡、太学诸生以至恶少年，无所不心服。吕光又多游蛮中，以兵法教其酋长。稍稍闻江陵。属江西、湖广抚按密捕之。后得之于岭北。”这段文字对泰州学派的兴起背景、思想性质、社会影响及其危害作了较详的载录和评述。与泰州学派同时代的王世贞将王艮、颜钧、何心隐、吕光等思想家定性为“江湖大侠”，较为真实地反映了泰州学派在思想史上曾经扮演的社会角色，对我们真切地了解其思想异端及其深层成因不无重要启示。泰州学派是“尚侠”的学派，是思想之侠的代表。侠之风范与气度，成就了这一思

7、想学派的特色与魅力，其思想家言必称“侠义”、“英雄”、“豪杰”，且以非凡的举动践行豪侠之实，并非虚妄夸谈。这可从泰州学派传人之一李贽的一段经典论述得到证实，他说：“当时阳明先生门徒遍天下，独有心斋为最英灵。心斋本一灶丁也，目不识一丁，闻人读书，便自悟性，径往江西见王都堂，欲与之辩质所悟。此尚以朋友往也，后自知其不如，乃从而受业焉。故心斋亦得闻圣人之道，此其气骨为何如者!心斋之后为徐波石，为颜山农。山农以布衣讲学，雄视一世而遭诬陷；波石以布政使请兵督战而死广南。云龙风虎，各从其类，然哉!盖心斋真英雄，故其徒

8、亦英雄也。波石之后为赵大洲，大洲之后为邓豁渠；山农之后为罗近溪，为何心隐，心隐之后为钱怀苏，为程后台：一代高似一代。所谓大海不宿死尸，龙门不点破额，岂不信乎!心隐以布衣出头倡道而遭横死；近溪虽得免于难，然亦幸耳，卒以一官不见容于张太岳。盖英雄之士，不可免于世而可以进于道。”不难看出，李贽的立论姿态与王世贞完全不同，但赞誉王艮、徐樾、颜钧、赵贞吉、邓鹤、罗汝芳、何心隐、钱同文、程学颜等思想家为“真英雄”，却与王世贞之称“豪侠”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