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贤与温德斯对话：大师论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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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侯孝贤与温德斯的对话：大师论坛室侯孝賢與溫德斯的對話：大師論壇室（下）原子映象　2008/12/16（問溫德斯）第一：關於年輕人在台灣拍片；大環境的困難，資金的尋找不易，這也發生在德國嗎？第二：為什麼要幫助陳駿霖拍攝《一頁台北》？第三：對《海角七號》的看法。溫德斯說他還沒看《海角七號》，但會想去看，他對這樣的影片很有興趣，因為它可以幫助其他電影，這對台灣電影是很棒的一件事。有時候電影不需要評價高，只要它能夠帶起其他電影的票房，就是好電影，在德國也是有這樣的現象發生，有些電影替其他的年輕電影工作者開啟了一扇門。或許在全世界都一樣，國片在自

2、己的家鄉遠不及在海外來得受歡迎，溫德斯笑說他的影片在德國就是這樣。■與會者（從左至右）：陳駿霖、溫德斯、侯孝賢、陳儒修（李放晴攝影，原子映象提供）接著溫德斯提到，雖然資金對年輕創作者永遠是一項麻煩，但是缺少資金其實會刺激你的靈感，他看過有電影成本很低但是非常成功，卻很少看到大成本的電影最後拍出來有好的成果。溫德斯說，現在拍電影，你有越多的資金就有越多的話不能說，但是如果你沒有什麼錢，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溫德斯說現在的年輕人有數位攝影機，可以用很少很少的錢拍出很驚人的作品，這對他們來說是未來的展望，因為不需要仰賴非常大的資金來拍電影。對於陳

3、駿霖導演，溫德斯看過他的短片《美》（Mei，2007），也看過劇本，對陳駿霖的第一部劇情長片非常有信心。而溫德斯每一兩年就會幫助年輕導演拍片，他也相信對陳駿霖的投資是正確的。侯導補充道，台灣的環境比較特別；一個行業如果銀行不介入的話，是很難長期存在的，因為每個行業的資金流動都跟銀行相關。在九○年代初期，台灣一年還有兩百部片子，以前更多，甚至到三百部。當時的資金來源基本上是因為片商有戲院，可以賺錢然後投資在拍片。另外還可以從銀行貸款，但貸款方式不是用影片去抵押，而是用實際的資產（不動產）去抵押的。這跟美國或法國是不一樣的，他們銀行可以去評

4、估你的電影然後用電影去貸款，有些銀行甚至還投資。新聞局當然有做了一些，但那個錢基本上太小了。假使你要到銀行貸款，卻沒有實際的土地或房屋的話，新聞局可以擔保，但不見得能借得到錢。所以投資機制假使沒有建立，基本上電影永遠是處在一個很奇特的狀態裡，就是沒有常態。坦白講，就是有錢的資本家可以玩，不然你玩不起。電影只要市場好，資本家願意投入，有市場之後才有餘力去照顧年輕人。年輕人沒有負擔、成本小、題材可以是非常個人，或是非常有創意的，就像是大公司裡面的研發單位，但是大公司要非常賺錢才會有研發單位。《海角七號》有它成功的背景。侯導認為小魏在年輕導演

5、中，處理演員是最好的，而且他處理的是非演員，你看了不會有隔閡，這是很重要的。然後加上片子的勵志傾向，整個過程是台灣目前大家的心理狀態。但是這個片子不是常態，非常好的現象是它吸引了很多觀眾，讓這個行業開始重新受到注意，但是正常的資金流動機制沒有建立，還是不行。　兩位導演在拍攝劇情片和紀錄片上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溫德斯說這個問題基本上已經暗示了劇情片和紀錄片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是你去說故事，一個是你去找故事。但是拍攝電影並不是如此，事實上這兩者是相互混合的，當然有些純粹的奇幻電影裡面所有東西都是憑空創造出來的，但是他的劇情片中常常夾雜著真

6、實，就算是紀錄片也可能會有類似虛構的成分。像在拍《樂士浮生錄》（BuenaVistaSocialClub，1999）時，他本來認為他是拍一部傳統的音樂紀錄片，一開始訪問、拍攝錄音情況、拍攝他們在哈瓦那的生活、跟著一起到阿姆斯特丹，之後他就回家開始剪輯。後來溫德斯聽到他們要在紐約增加一場演唱會，就找回工作團隊飛到紐約，這才發現自己見證了一則令人驚奇的童話故事。這些人來自哈瓦那、穿著擦到發亮的皮鞋，卻在紐約變成了披頭四，這根本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侯導則非常贊成溫德斯所說，對他來說技術是同樣的，但是整個過程基本上是不太一樣的，不太一樣的意思是，

7、劇情片你是「再造」，等於是你有個想像然後再造真實。但是紀錄片是你怎麼「呼喚」，然後你是面對著客體，有時候人面對攝影機會假裝、會不習慣，有些會說假話，都沒關係，你可以呈現在紀錄片裡面，但是你要用別的真實來對應，就是他生活上的細節或事物。侯導認為這對他而言太繁瑣了，而且侵入一個人的生活、家庭或什麼的，對他來說很難，每次到一個階段就會停，他知道要做的話會非常花時間。雖然覺得這個過程是有趣的，但是現在還沒有這個心情，因為他感覺「再造真實」是有意思的，它像真實一樣獨立存在。接著侯導提出一個重點，假使他拍（紀錄片）的話，他知道拍不到，但是卻一定會拍

8、到，因為可能呈現出來的形式跟他最早設計的完全不一樣，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point，不管拍紀錄片或劇情片都會面臨這樣一個狀態。攝影機它是客觀的，我們是主觀地在看，有時候它記錄了某些東西你不知道，你是事後才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