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包容及秩序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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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化包容与秩序规范（一）我上高三的时候读过赫胥黎的一篇短文，叫《支持“物种起源”的学说》。这么多年来，这篇文章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尤其当我面对各种文化困惑时，这篇文章就越发引起我的思考。它之所以使我反复思考，就在于文中的一个观点，即“自由与秩序并非必然互相排斥”。当时我对这句话的最大受益并不是来自文中关于对“思想自由”的辩护，而是它引发了我对“秩序”的思考。我高中时代对于“自由”的冲动非常强烈，强烈到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简直到了疯狂成魔的地步，几次退学不成功，直到高三转学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环境，我才收敛了很多。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我读了《支持“物种起源”的学说》。所以，

2、我在那种心境下把焦点对准“秩序”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因为由“自由”而引发的苦果吃已经吃得太多了。于是，我把那句话改成了“秩序与自由并非必然互相排斥”，这样一来，思想诉求的重点变成了“秩序”，而不是原文中的“自由”。这可不是在玩文字游戏，而是一条光明大道的开辟。时过近七年后的今天，我反观这一变化，无疑证实了我当初的正确性。在传媒高度发达的今天，我们常常听到各种论调：价值混乱、信仰缺失、道德沦落、文化冲突加剧、恐怖主义肆虐、拜金主义与拜物教横行等等不一而足，各种主义与观点热热闹闹，在同一个舞台上你唱你的我唱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字：“乱”。如果没有清醒的头脑，现在这个世界

3、是很令人沮丧的。太多争吵、太多观点、太多分歧、太多犯罪……而且这些就赤裸裸地摆在人们面前，以空前的火力挑战人的理智极限与情感极限，这些现象可以用福柯的一本书名来概括，即《疯癫与文明》。但是，面对疯癫，我们不能太沮丧。尽管人类空前的疯狂痛击着我们的神经，但我们首先得认清两个基本事实：第一，人类各大文明正以空前的速度在进行全方位的文化大交流。这一点，即使最悲观的自由主义者也不得不承认。既然不同文明之间已经开始全面的对话，我们就应当对未来的人类文明抱有希望，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那也是希望，更何况事实并没有糟糕到足以使人对未来丧失全部信心。第二，强调“个体生命”的绝对重要性已经

4、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普遍认可。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最大的教训就是——战争是人类最愚蠢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尊重生命是人类至高无上的法则。关键并不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样的结论公元前就有了，但是只有直到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全人类才真正去践行这样的结论。所以，20世纪的反战呼声与行为也是历史空前的，至于到了21世纪，就更不用说了。我记得二零零几年，法国有一个小孩在公共场所被电死了，当时就引起了全国公愤，以至于法国政府不得不启动国家紧急戒备，这大概可以勉强以一斑而窥全豹了。“个体生命”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法理上的尊重，那么作为独立的“个体”直接参与社会各类活动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也就是说“自

5、由主义”的行动力已经越来越强。至于说到像中国这样严格限制自由的国家世界上已经并不多了，而且绝对不得人心。据我的观察，中国政府是不可能一直对抗这一历史趋势的，由于传媒的高度发达以及参与全球性事务的多样性，中国政府对自由的控制也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我甚至隐约感觉，中共的历史性政治体制改革不久将要到来。如果中共的历史性政治体制改革果真来了，那么“自由主义”在中国的擂台上将会出现“大翻盘”的机会，原因是中国积累的内在矛盾已经极为尖锐，所以中共对政治体制的改革显得十分谨慎，以至于令人感到诡异。其实，放眼看看世界，再想想中国的民情，这一切也并不诡异，甚至很清楚，因为在更为密切的全球

6、化的大趋势下，中国目前的政治体制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不然中国这艘航船迟早是会自撞冰山的。再回到上述的两个基本事实，我们可以进一步观察，无论是各大文明体系的对话，还是人类对“个体生命”的尊重意识，其中都隐含着一个最诱人同时又很有可能对人类引起破坏性灾难的思想，那就是“自由思想”，而“自由思想”又表现在每一个“个体”上，因此就具有更大的“不可控性”，正因为如此，它让专政政府感到恐惧。但是恐惧自由也好，控制自由也好，在今天要想阻挡“自由主义”的合法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控制一时可以，长久控制绝对不可能；控制一隅可以，全方位控制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担心的并不

7、是“自由思想”不可能得到合法性和实际践行，而是没有秩序规范的“自由思想”会不会制造更多更大的混乱。自由是每一个现代国家合法性的必要条件，也是每一个“个体”自我觉醒的基础，这是无需辩护的。所以，再回到世界“混乱”的话题上来，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会更清晰，人类的障碍并不是不可逾越的。甚至，“当代杂音”就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钟声，因为既然是交流就免不了文化冲突，也免不了价值混乱，更免不了争吵，而在各种冲突、混乱与争吵中，人类共识会逐步清晰呈现，这就是希望的钟声。但如何避免因为文化冲突、价值冲突而升级为国家对抗，这就是当代政治家和学者面临的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