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4小议{翼}的上古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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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議{翼}的上古韻部本文為了區分詞和字，採用了裘錫圭先生在《文字學概要》裏用{}表示詞的辦法。本文討論的都是詞音，而非字音。葛亮兄在資料方面提供很多幫助，並對初稿提了許多中肯的意見，特此致謝。沈瑞清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719[提要]本文根據閩東方言{翼}的讀音可以追溯到早期p尾的證據，認爲{翼}在商代和{立}一樣同屬於緝部，表示{翌}的獨體象形字確實是{翼}的初文。{翼}從周代開始轉入職部，其條件有待進一步研究。尋找{翼}的漢藏語同源詞必須從這個最古的緝部讀音出發。[關鍵詞]閩方言上古音翼翌羽一、閩東方言所反映的

2、{翼}的讀音閩東方言中寧德，福安，中山隆都關於中山隆都閩語的性質，我們贊同Bodman（1982）的看法，認為是從閩東方言分化出來的，與陳小楓（2007）看法不同。三點表示“翅膀”的詞讀音如下為了方便比較，把調值改為調類。：方言點翅膀材料出處寧德1sip陽入Norman1977-78：343；陳章太、李如龍（1991：13）寧德2θip陽入林寒生2002第227條福安（穆陽）siɛp陽入Norman1977-78：343；Norman2007：130《安腔八音》《安腔八音》是反映清代福建福安方言的韵书，还保留p、t、k三尾的区别。*siap陽入馬重奇2001隆都ɐk下陰入隆都閩語受粵語

3、影響有兩個陰入調，下陰入大部分對應粵語借詞。；sip陽入《珠江三角洲方言詞彙對照》第311條閩東方言的以母白讀正是s聲母陽調類閩方言以母白讀s聲母陽調類的例子可參看陳章太、李如龍（1991：13）。，大多數閩方言“翅膀”一詞都說{翼}Norman2007：130。閩北的例子可參看秋谷裕幸（2008：275）。，因此，各家認爲本字是“翼”顯然是正確的。先秦文獻中表示“翅膀”一般都用{翼}，根據汪維輝（2000：73）對文獻的考證，“口語中‘翅’替代‘翼’當不晚於漢末”，閩方言則保留了這個古語詞。值得注意的是，閩東方言中有p尾韻的方言本來就比較罕見，而這些收p尾的韻母基本上對應中古收p尾的

4、詞我們知道有一個例外：{獺}中古t尾，在閩東方言裏有讀p尾的，《安腔八音》裏則讀k尾。這可能是受聲母異化的結果。，說明少數閩東方言的p尾是存古而非創新的表現，那麼{翼}收p尾極有可能是更早讀音的反映羅傑瑞（Norman2007：130）為原始閩語的“翼”構擬了*sit陽入和*siap陽入兩种形式，后一種主要根據閩東和閩北的讀音。。二、商代文字資料中的{翼}的初文甲骨文用來表示“翌日”之{翌}的獨體象形字有的字形又再加上形符“日”和聲符“立”。這類字形也見於商周金文，大都用為“翌日”的{翌}，也有用來表示翌祭的{翌}的情況。，葉玉森《古文字詁林》第九冊434頁。和馬敘倫《古文字詁林》第九

5、冊436頁。認為就是{翼}的初文，唐蘭《殷虛文字記》則認為是{羽}的初文，而甲骨文以前認爲是“羽”的字則是{篲}的初文爲了方便，下面用“*羽”表示{篲}的初文。。唐蘭對甲骨文“*羽”字的讀音、意義都和羽毛的{羽}無關的分析是正確的，對此裘錫圭（1997）有進一步的證明。但是，唐蘭把表示“翌日”之{翌}的字和魚部的{羽}聯係，則無法解釋該字爲什麽可以讀為和{羽}韻部懸隔的{翌}，恐不可信我們從《詩經》押韻知道當時已經有屬於魚部的{羽}這個詞。從古文字材料來看，西周春秋的金文裏好像還沒有發現和{羽}有關的“羽”字（〈大夫始鼎〉的“羽”字可疑）。用為宮商角徵羽的{羽}，根據裘錫圭（1992）

6、的考證，本來是用讀“彗”一類音的“*羽”字表示的，但〈曾侯乙鐘〉和江陵雨臺山楚墓竹律管墨書（《楚系簡帛文字編》297頁第四列）表示{羽}的“?”字從“于”得聲，只能讀成{羽}一類音（上博用“羽”字表示宮商角徵羽的{羽}，無法提供旁證）。“羽”字更早的來源以及它和甲骨文“*羽”的關係似有待進一步研究。。從閩東方言的情況來看，{翼}在早期很可能曾經讀過收p尾的音。這有力地支持了商代時{翼}{翌}曾經和{立}一樣屬於同樣收p尾緝部的猜想。因此，葉玉森和馬敘倫認為該字是{翼}的初文，讀為{翌}，又加注“立”作聲符，從語音角度看非常合理何九盈（1993）、單周堯（2008）都從音韻角度討論過商代

7、的{翌}，可參看。。這個獨體象形字可能由於筆畫繁多，也可能由於它所表示的{翌}這個詞新蔡簡甲三22、59：“日癸醜”，其中的“”字從出現位置來看可能讀為“翌”（徐在國2004），錄此備考。逐漸消亡，最終沒有流傳下來有些工具書把這個獨體象形字收在“羽”字條下，恐怕不妥，因爲該字和“羽”和“*羽”都沒有什麽關係。。三、周代{翼}的韻部西周早期的大盂鼎“古（故）天異（翼）臨子”，這裏用“異”字表示的{翼}顯然跟表示翅膀的{翼}有詞義上的聯繫程少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