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华简_系年_看康叔的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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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7月，第43卷第4期，Jul．，2013，Vol．43，No．4JournalofNorthwest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Edition)【历史研究】从清华简《系年》看康叔的始封路懿菡(西北大学历史学院，陕西西安710069)摘要:清华简《系年》简文“康丘”的出现，弥补了传世文献对康叔所封之“康”失载的缺憾。根据简文所载，成王平定商人叛乱后封康叔于“康丘”，康叔所建之国遂以“康”称之。康叔虽为卫国的始封君，但在其受封时应称“康侯”，而且

2、直至康昭时期，“康”仍作为封国名称存在。“康丘”应位于《左传·定公四年》卫祝陀所言的“殷虚”范围内，即原商都故地。“淇卫”之地在西周早期即已成为康叔之国的领土范围，后世方正式以之为都邑，“卫”亦正式成为封国名称。关键词:《系年》;康丘;康侯;殷虚;淇卫中图分类号:K877．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731(2013)04-0136-06清华简《系年》第四章简文叙述了自西周时期康叔建国直至公元前629年卫人迁往帝丘的卫国史事。根据简文所载，康叔始封于“康丘”，“康叔”“康侯”之称应源于此。康叔虽为卫国的始封君，但结合简

3、文、传世文献和金文资料来看，康叔所建之国最初是以“康”作为封国名称的。简文的出现为今人重新考察康叔的始封地及其所建之国的最初疆域等问题提供了新的资料。《鲁周公世家》载武王克商后，“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而《卫康叔世家》则载成王时康叔被封为卫君，由于先秦以来的文献对于“康叔”称名中的“康”之含义并未有记载，遂导致后世对于“康”之含义产生不同看法。东汉郑玄以“康”为谥号(孔颖达《尚书正义》引)，而马融则以“康”为“畿内国名”(孔颖达《尚书正义》引)。以“康”为谥号的学者多认为康叔始封于卫，如清代学者江声在《尚书集注音疏》中说

4、:“《史记》言康叔封、冉季载皆少未得封，是则当武王时，康叔实未有国，及武王崩即有流言之事，周公出居东都，既反而居摄，又有东征之事，其时皆未封康叔也。逮三监既诛而以其地封康叔，始封即当为卫国，何尝有康国乎?康自是谥号，郑说诚是，马、王、伪孔皆非也。”［1］皮锡瑞亦言:“《卫世家》无从康徙封之文，《史记自序》云‘牧殷余民，叔封始邑’，是叔封始邑于卫，非始邑于康，宋忠云‘畿内之康，不知所在’，是其说本无征，故郑不用马义。王肃好与郑难，乃舍郑而从马，伪《孔传》即肃造，而亦云地阙，是为臆说无疑……康乃谥号，而以之名篇者，疑康叔生即以康为号

5、，没因为谥。”［2］(P306)。而以一康叔名封，武王同母少弟、成王之叔。据《史记·卫康叔世家》载，成王、周公平定“武庚之乱”后，“以武庚殷余民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商墟”。《周本纪》亦云:“周公奉成王命，伐诛武庚、管叔，放蔡叔，以微子开代殷后，国于宋。颇收殷余民，以封武王少弟封为卫康叔。”康叔封是卫国的始封君，因此其在传世文献中亦作“卫康叔”“卫叔”(《逸周书·克殷》)，在西周金文中的称谓为“康侯丰”(康侯丰方鼎)“康侯”(作册疐鼎、康侯刀等)。《系年》简文中的“卫叔封”应是康叔在文献中的另一称谓。收稿日期:2012-10-

6、28;修回日期:2013-04-13作者简介:路懿菡，女，辽宁大连人，西北大学博士生，从事先秦史研究。136王时，卫顷侯厚赂夷王，夷王始命卫为侯，这时卫方完全变成诸侯。”［6］据徐、唐两位先生的意见，康叔在封于卫前封于康，而直至顷侯时才命卫为侯，之前六代皆为方伯驻在卫地，其身份非诸侯。而从《系年》简文和金文中的“康侯”之称看，康叔在成王之世确被封为康侯。“以侯殷之余民”，此同见于金文的“鲁侯”“匽(燕)侯”“宜侯”等皆为西周地方封国的国君，同其他封君不同的应是其本身又有王官之职，《卫康叔世家》言:“成王少，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寇。

7、”其子康伯在康昭之世则仍供职于王室。《索隐》曰:“《系本》康伯名髡。宋忠曰:‘即王孙牟也，事周康王为大夫。’按《左传》所称王孙牟父是也。牟、髡声相近，故不同耳。”《左传·昭公十二年》:“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燮父、禽父并事康王。”清梁玉绳《史记质疑·卷八》云:“《索隐》云:‘《世本》康伯名髡，即王孙牟。’考杜预《世族谱》是王孙髦，牟、髦声相近，‘髡’字讹。”文献中的康伯髦“康”为国名的学者则主张康叔于封卫前曾封于“康”，《卫康叔世家》索隐曰:“康，畿内国名。宋忠曰:‘康叔从康徙封卫，卫即殷墟定昌之地。畿内之康，不知所在。’

8、”宋《路史·国名纪·卷五》言:“康，《姓书》:‘康叔故都，在颍川’。孔安国、宋忠以为畿内国。”清孙星衍说:“《姓书》，盖何氏《姓苑》，今亡。云在颍川者，《说文》:‘邟，颍川县’。《汉书·地理志》‘颍川’有周承休侯国，元始二年更名邟。《集韵》:‘邟，县名，在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