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独立的制度实践经验考察与理论再思考梁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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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法独立的制度实践：经验考察与理论再思考梁治平：各位下午好！大家可能注意到，这几年尤其是最近，很多媒体关注的问题和一般中国公民关注的问题尤其是网民关注的问题，很多都跟司法有关系。一些著名的案件，不管是涉及到民间普通的、实务的，还是涉及到有政治背景的、高层的案件，都跟司法有关系。那么，司法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今天，司法制度的状况如何？司法将来的发展方向怎样？大家有很多的讨论，它就不限于法学界、不限于专家这个圈内。当然，大家都会讲到诸如司法独立或者审判独立这样一些跟司法自治、司法制度有关联的概念。这些概念似乎也是现代社会制度建构中很重要的一个

2、方面，但是，实际上在这些概念的后面，这些原则怎样落实在具体制度的层面？在具体制度的层面会碰到什么问题？作为国家治理的一种方法，它面临什么样的挑战？在不同的国家它又是如何实践的？这些问题是非常有意义的。但是，这方面的讨论不是很多，研究也不是很多。今天我们非常荣幸有这样一个机会请到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的支振锋副研究员。他最近有一个很成形的研究就是关于司法独立，就是今天这个题目——《司法独立的制度实践：经验考察与理论再思考》，这是在全球背景下的一个比较性的研究。为了这场报告，我们也请了三位评议人，他们是和振锋差不多同一个年代的非常优秀的学人，他

3、们都在各自领域非常活跃，研究也非常深入，观点有很多启发性的地方。这三位评议人是：尤陈俊，人大法学院副教授；汪庆华，法大的副教授；侯猛，他在法律社会学经验研究方面下了很多的功夫。今天还来了很多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的一些行内专家，还有司法部的朋友。所以，今天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来就此问题作一个比较深入的讨论。现在就请振锋作报告。支振锋：谢谢梁老师！谢谢各位！今天一方面是很高兴；另一方面，接受梁老师交待的这个任务也很荣幸。但是任务光荣而艰巨，因为我知道，跟我差不多年龄的或1者比我小一点的尤其是作公法和法理这块的，都是读梁老师的书成长起来

4、的，所以梁老师交给的这个任务真的令我感到非常荣幸。今天来了像傅老师这些老师，让我感觉很有压力。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这个研究最后揭示出的是一个常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所以有一些惶恐。为什么做这个研究呢？刚才梁老师也说了，最近几年不光是我们国家，即便在国际上，司法问题都是引起社会舆论讨论非常多的一个问题。尤其是在我们国家最近发生的几个案子，影响很大。我们也往往对这些判决都有各自的看法，整体来说，有很多的批评，然后这些批评引出很多对司法的不满，认为这个判决不公正或者里面有司法腐败，我们就会思考里面的原因。在这个时候，我的观察可能有两种解决方

5、案：一种是他们的共同出发点都是对司法不满，认为为什么会有司法不公、司法腐败？等等。他可能认为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没有司法独立，有了司法独立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预设。为什么要司法独立呢？但是，司法独立不是孤立的，它背后有三权分立、多党政治、普遍选举。好，一系列的问题就出来了。还有另外一种，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成形的框架性制度，我们要解决的是一些具体的问题，我们不能走老路，但是也不能走邪路。今天，这两种方案不管是在理论界，还是在实务界，已经形成一种胶着状态。有时候很奇怪，它不是越辩越明，而是进入一个在心理学上称之为“心理隧

6、道”的状态。就是说，最后我只接受我所认同的信息，别的信息被自动筛选和过滤掉。也就是说，讨论越久，大家越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个很有意思，这可能就是一种“极化现象”，就是极化到一定程度，双方到了一个没法争论、没法辩论的环节了，要么你接受，要么你反对，你要表态，站队，因为没有中间道路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解决问题的前提是清晰地认识问题。如果不清晰认识问题，那么后来一些表态性的、站队性的解决方案，我觉得不是很可信。最近这两年，可能因为个人气质的原因，我天性不太爱相信什么真理。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尤其是没有宗教信仰，所以在我的脑子里，真理是属于信仰世

7、界，不属于经验世界。我是比较传统的中国人，我只相信经验，所以首先我想的是做一个经验的考察，然后在解决问题之前先看一看。就是说我们现在争论的出发点本来是对司法不满，焦点集中在司法独立上，那么我们就看一下在世界上2有多少国家或者地区有了司法独立。不管是本来就有的（当然，本来就有也有一定意义，就是所谓先发展的国家），还是转型之后才有的以及没有的，看这些有司法独立的国家它的司法独立运作得究竟怎样？是不是解决了那些我们所要解决的问题？或者用一个抽象的话来说，是不是实现了司法和社会正义？然后那些没有司法独立的国家或者有不同的制度的国家，是不是就一定没

8、有司法正义或者社会正义？这是我做这个研究的一个出发点，但是很难，因为我们已经有一个目标了，去做一个经验的考察，可问题在于你怎么去评判？你用什么数据？你用案例吧？这个案例是非常具体的。你一个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