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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自我表白到客观写实2006年(第35卷)第4期j:化放青从自我表白到客观写实李永红(酒泉职业技术学院,甘肃酒泉735000)摘要:丁玲享有盛名的两篇作品《莎菲女士的日记》与《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在文学创作观念和写作姿态上迥然不同,从自我表白型转向长篇客观型,体现的是作家自我体验向自我工具化的结果.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半个世纪以来中国文学由开放探索转向保守的发展轨迹.关键词:丁玲自我表白客观再现写作姿态1927年,丁玲以《莎菲女士的日记》蜚声文坛.1948年9月光华书店出版了《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以下
2、简称为《太阳》),冯雪峰将此书誉之为"我们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最初的比较显着的一个胜利",更被看作是丁玲创作历程中的里程碑.然而,出自同一作家之手的两篇杰作却体现了两种迥然相异的文学创作姿态.丁玲创作起始阶段的主要作品(如《梦珂》,《阿毛姑娘》)中都塑造有一个觉醒了的对人生存在价值执着追求的新女性形象,莎菲便是其中的代表.这一形象被茅盾称之为"是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性的叛逆的绝叫者",是"五四以后的解放的青年女子在性爱上的矛盾心理的代表者".显然,莎菲形象最主要的意义集中在她的女性意识上.丁
3、玲以大胆笔触揭示了莎菲在性爱问题上的矛盾,困惑和焦躁,在灵与肉之间的追求与挣扎,从心理层面上凸现了二十年代知识女性的性爱意识,将男权文化掩蔽下的女性心灵世界揭示出来,从另一层面上也是对女性在世界中处于孤绝状况的真实揭示.作品描写了莎菲所处的生活环境:"尤其是那四堵粉垩的墙",……"洗脸台上的镜子",行为则是"睡在被窝里"或是"坐在火炉边",还时不时听到友人或病或死的消息.这种描写既是写实的也是象征的:它的破败,混乱,封闭,就是女性在由男性主宰的世界中地位的写照,是被男权文化剥夺,支配下女性实有的人生
4、感受.在此背景上丁玲展开了对莎菲混乱心灵的描写:她怜悯执着地爱着她的苇第,;对因她而病的剑如,她"倒快活";而对有高贵丰仪的凌吉士,她的内心却燃起了熊熊的爱火,抱着"我….,不过是一个女性十足的女人,女人只是把心思放到她要征服的男人们身上.我要占有他"的雄心,藐视传统道德对女性的规范,以极其超越的姿态,在爱的领域中表现了女性自我旺盛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激情.后来发现自己爱慕的是一个安置着卑劣灵魂的丰美仪型,便又悔恨又羞愧,甚至比拟于"卖笑的姊妹".然而自尊的复苏也依旧不能阻止她对凌吉士的思念,甚至生发着
5、"假如他能把我紧紧的拥抱着,让我吻遍他全身,然后把我丢下海去,丢下火车,我却会快乐的闭着眼睛等待着那可以永久保藏我那爱情的死的到来"的爱情幻景.爱情在她无所谓道德,理性,是盲目的情感的灼热爆发,是生命快乐的也是痛苦的源泉,无理由,无目的.但个性生命的存在又纯非是本能存在,必受社会环境,传统文化的影响.因而莎菲的爱情固然是年轻女性生理本能的推动,又可说是女性为了摆脱昏暗,逼仄的生命存在,以动荡的激情复活板滞,干涸的心灵的最佳途径.在爱情的灾难痛苦中生命获得了存在.从而成为另一种形态的生命狂欢.然而在短
6、暂的激情之后,莎菲终究无法摆脱爱的失望,她依然困厄在那四堵冰冷的墙中,即女性在男权中心的社会无法摆脱被封闭被隔绝的处境.肯定了莎菲身上的女性意识和现代意识,也就肯定了丁玲在现代文学史上女性写作的意义:她是最早在现代文学中提出男女之爱和性的意义问题的作家.丁玲写的并不是"问题小说",文本中大段大段的内心独自使作品非常感性,从而使文学中有关于解放与自由的主题得以凸现.丁玲自己是名女性,她在作品中重视女性心理和女性经验的细节与复杂,充分表现了对女性遭受贬扬的抗衡,写出了私人生活空间中女性个体灵魂深处爆发的
7、欲望.丁玲忠实于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性别特质,体现了文学真实性的基本原则,在写作姿态上具私人化倾向.《莎菲》采用了日记体的体式,使小说结构依照生活投照在自己心灵上的投影,经过心灵的反复记忆,咀嚼,沉淀而后形成的流动不尽的心理结构展开,使小说的抒情因素远远胜过叙事因素,而这个特点恰恰是以鲁迅为先驱的中国现代小说之所以具有现代性的根本特征.丁玲《莎菲》创作于1927年,这时,"五四"已经退潮,"革命文学"也处于低落时期,文坛上主流话语缺失,正是在这种空间下,女作家勇敢地面对心灵深处的个人独白被大家赞赏.它不
8、仅是刺激了读者被压抑的政治气氛麻木了的阅读神经,而且因为指涉中国传统文化中男女性爱问题而具有了犯禁的意味.初涉文坛的女作家采取了率真大胆的私人化写作姿态,以对对象直观,感性的把握方式和自由不羁的行文方式,使艺术规律及美学原则得到自然凸现,显现了"第一次书写"的绝对优势.而当时的丁玲既不属于任何团体派流,其小说人物充满了纯粹饱满的个人经验,是在纯粹的私人空间和心理上展开的,拒绝附会任何一种政治意识形态,在日常的人生经验层面上被广泛认可.这使丁玲独具个性的写作具有强烈的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