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财产_谢宇 靳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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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章家庭财产***谢宇靳永爱纵观历史长河，在人类早期，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吃饱和穿暖是最重要的民生需要，财产只是极少一部分人才能够拥有的奢侈品。但随着西方社会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工业革命的兴起，少部分人积累起越来越多的财富，财产逐渐成为中产阶级与上层阶级所追求和钟爱的物质资源，经常是社交、婚姻匹配以及政治参与等一些社会活动的基本条件，是社会经济地位的重要标志。同样，中国在过去很长一段历史中只有极少数人拥有财产。在改革开放以前，中国实行计划经济体制，生产力低下，全社会处于“吃大锅饭”的时代，私有财产受到限制，住房、食物以及其他的民生必需品由国家统一分配。在当时的

2、中国，财产还没有成为一个重要的社会关注点。然而，在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社会的财富急剧积累。伴随着财富的增加，分配格局也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在建国后长达三十年的“大锅饭”平均主义时代，财产不均等程度较低，而伴随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引入及扩张，财产分配在不断变化，不平等程度逐渐加剧。财产不平等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对中国财产的量化研究出现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McKinley（1993）利用中国家庭收入项目（CHIP）数据研究1988年中国农村的财产分布，发现当时中国农村的财产分布比较平等，基尼系数仅为0.31。2000年以来，财产研究增多，基本结论是财

3、产差距在持续扩大、不平等程度在快速加深（李实等，2005；李培林等，2008）。尽管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中国的财产分配，但受数据限制，财产研究存在重重困难。与收入不平等研究相比，财产研究仍相当缺乏。我们对目前中国家庭财产水平、结构和分配格局的认识非常有限。从2010年基线调查开始，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详细采集了家庭各项财产的信息。作为一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调查，CFPS为我们准确把握中国家庭的财产状况奠定了坚实的数据基础。同时，CFPS是一项追踪调查，它的最大优势在于可以反映出家庭财产的变动趋势，以及家庭层面的财产流动。本章主要利用2012年CFPS数据来

4、研究中国家庭的财产水平、分布、结构及其主要的社会决定因素，并结合2010年数据分析两年间中国家庭财产的流动情况。一、财产存量财富研究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是极富人群的代表性问题。除非过度抽样，抽样调查很难获得顶端极富人群的财产数据（Keister，Forthcoming）。自古以来，财富的分布都是极其偏倚的，很少的一部分人可以拥有绝大部分的财富。而对于一般的物质资源（比如食物、住房），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拥有，即使存在差异，这些差异也比财产小得多。如根据2012年①CFPS数据，我国家庭收入的90/10比率在13左右，而财产的90/10比率则接近40。从逻辑上讲，一

5、个社会的财产可能被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全部占有，而收入和消费则不可能如此。*谢宇：北京大学社会研究中心千人计划讲座教授、美国密西根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靳永爱：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研究生，美国密西根大学访问学者。①90/10比率指的是家庭收入按从低到高排序，排在90%分数上的家庭收入与排在10%分位数上的家庭收入之比。正因为有这样的偏倚分布，财产研究很难单纯依靠随机抽样调查来实现。抽样调查是在一个很大总体中抽出一个能够代表总体的小规模样本，比如CFPS用近15,000户的家庭样本来代表全国家庭的总体。尽管随机抽样得到的样本能够体现出总体的综合统计指标或特征，如平均家庭规

6、模、年龄、教育，以及教育与收入的关系、收入与幸福感的关系等，但我们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所有的随机抽样都很难捕捉到总体中小概率的事件和个体。如果把极富作为小概率事件来看的话，随机抽样的方法对研究极富人群是无能为力的。但是，遗漏极富人群却会给财产存量和分布的研究结果造成较大的偏差。为了尽可能地探究我国财产的真实水平和分布，我们在计算家庭财产存量和分析财产分布时使用外部数据②《2012雅居乐海南清水湾胡润百富榜》对顶端极富人群进行了调整。有研究在总结了很多国家的收入分布后指出，最富裕人口的收入分配接近帕累托分布（Paretodistribution）（Lydall，196

7、8；Cowell，1995）。一些研究已经开始应用帕累托分布调整顶端收入（李实等，2013；王海港、周开国，2006），近几年由瑞信研究院（CreditSuisseResearchInstitute）每年发布的《全球财富数据报告》（GlobalWealthDatabook）也使用了《福布斯排行榜》数据和帕累③托分布进行顶端财富值的拟合和预测。本章同样使用帕累托函数拟合、估计顶端0.1%家庭的财产。具体做法如下：首先，利用《2012雅居乐海南清水湾胡润百富榜》数据拟合帕累托函数，根据该函数估计顶端家庭的财产，对最顶端的家庭财产则使用排行榜的实际值，二者结合得到顶端0

8、.1%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