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陶渊明散文的诗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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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李桂奎1，张学成1(1．临沂师范学院中文系，山东临沂276005)摘要：身为诗人的陶渊明将其诗歌创作经验运用到散文创作中去，形成#散文的诗意美，突出表现在意象的运用和意境的营造等方面，使其散文意象空曼幽雅、意境清新婉丽，具有兴象玲战、含蓄蕴藉的独特风格，并由此升华为充满诗情画意的最高境界。陶渊明散文的这种诗意美与牡诗的造诣相映成趣，给人以很高的竹美享受。美键词：i年意美；意象：意境；诗情画意中图分类号：1207·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18x(2000)∞一0043—04陶渊明散文虽然现存数量不多，但几乎篇篇俱佳。通读每篇作品，深感

2、作者将诗人的才情倾注于其中，从而使他的散文形成了兴象玲珑、含蓄蕴藉的独特风格，富有一种诗意美。研究他的诗意美，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比兴象征是中国古代诗歌创意的主要手法之一。闻一多先生曾经指出：“《易》中的象与《诗》中的兴，⋯⋯本是同一回事，所以后世批评家也称《诗》中的兴为‘兴象’。西洋人所谓意象、象征，都是同类的东西，而用中国术语说来，实在都是隐。”(《说鱼》)讲究意象的选取和运用是诗歌创作形成含蓄蕴藉之美的诀窍。陶渊明深悟此道，不仅在诗歌创作中善于取喻设象，而且还将这一艺术经验推演为文，创造了许多“象外之象”、“味外之旨”的佳境，取得了“含不尽之意见

3、于言外”的审美效应，从而在他的散文中构建了具有诗情画意的审美天地。“松”、“菊”意象俨然是陶渊明高洁人格的写照，在陶诗中运用十分广泛。现存陶诗的第一首(题为《杂诗》)即写道：“袅袅松标崖，婉栾柔童子。”诗人的意向就与“松”结下了不解之缘。在《饮酒》其八中，作者又写道：“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青松意象的不最严寒、傲然挺拔性格得以进～步确立。“菊”意象在陶诗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它往往与“青松”意象并出，如《和郭主簿二首》之二就有这样的描写：“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显然，作者是通过赞美凌霜卓立的松菊，以自

4、况自誉的。《饮酒》其五又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表明诗人闲静雅致43万方数据的兴趣爱好，“菊”的秀俊丰姿再次映现于人们的眼帘。自此，东篱之菊成为后世文人经常取法的意象。作为一种完美人格的象征，陶渊明散文中也多处浮动着“松”“菊”意象。作者在愿望难以实现的困境中，便寄情于“栖木兰之遗露，翳青松之余明”(《闲情赋》)；他在归居朋园之时，首先感到爽快的就是“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归去来兮辞》)．而留恋不舍的仍是“扶孤松而盘桓”。这些意象的运用增强了陶渊明散文的韵致，给人一种诗意美。当然，陶渊明散文中的意象并非是单一的，作者本着“象”为情设的原则，创造了一

5、组丰富的意象群。流云、飞鸟等意象与作者归居田园的逸趣妙台无垠(参见《归去来兮辞》)．而征鸿、落草等意象则与诗人临近的悲凉之情极为和谐(参见《自祭文》)。意象的巧妙措置显示了陶文创作的深厚艺术功力。不仅如此，陶渊明散文还常以某一意象纵贯全篇，创造了淡中有昧、似癯实腴的妙致。《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意象笼罩若作者虚设的“乌托邦”天地，“桃花”就是一种美好理念的象征。如果说，“松”、“菊”意象还仅仅是停留在对陶渊明人格的虚拟的话．那么，“桃花”意象则是诗人理想的归宿了。《五柳先生传》中的“柳”意象也暗寓着作者的高尚情操，其内涵可与《归园田居》其一那“榆柳荫后檐”

6、的情调相参照。文中所写的宅边“五棵柳”正好和主人公“闲静少言，不慕荣利”的人格妙台，也是陶渊明人格的具体象征。由此可见，意象点染形成的诗意美是陶渊明散文美特征的重要表现。《闲情赋》在意象的运用方面具有独特性，作者不再以无生命的植物为“象”，而是选取在社会生活中若有若无、缥缈空灵的“佳人”作寄托，给人们留下了无穷的回味余地．达到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审美高度，同样具有一种诗意美。对佳人意象的寻绎，历来是这篇散文争论的焦点。过去的种种索解，无论比兴说还是写实说，都往往陷入偏见。以佳人隐喻君主说固然不足取，而视佳人为作者思慕的恋人说也并非知人论世。陶渊明

7、写此文时，虽然故妻新亡，内心充满情爱的郁结，但不能把《闲情赋》看成悼亡之作．因为作者的感情基调是对未来的憧憬，而并非对往者的留恋。若理解为对新爱的追求，岂不是旧情未忘，又寻新欢，与陶氏的人格也是悖离的。因此，对《闲情赋》的赏读关键，不在于探索或归结为某一情感质点，而是要发捌其中蕴台的诗意美。中国古代诗歌拥有咀花草美人作比兴寄托的优良传统，《闲情赋》的创作不可否认地就有比兴成分，是作者以诗为文的尝试之作。这种比兴可能主要关涉恋情，但单纯地归结为恋情是不够的。文中迂回曲折的情思旋律堪与唐代的自居易的《长恨歌》相媲美，但《长恨歌》尚能落脚于李杨爱情，《闲情赋》则

8、无法定位。就此而论，《闹情赋》是一首参不透的诗，给人一种耐读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