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国方式理解俄国圣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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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近在咫尺远隔天涯——以中国方式理解俄国圣愚俄罗斯圣愚，又称为“为了基督的圣愚”。在俄罗斯宗教文化现象中，圣愚是一个古老且特别的传统。然而，对于从小接受温良恭谨让等信条的中国人来说，要想正确理解这种白痴癫狂的智慧，无疑是障碍重重。圣愚们好责骂他人过错，而中国讲究“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圣愚们赤身裸体，佩戴奇怪的铁饰，而儒家弟子纵然身死也“冠不免”；圣愚发狂占卜预言追求精神力量，而孔子曾云：“子不语怪力乱神”……诸类种种，无一不在昭示着两种文化的巨大分歧。因此，即便俄罗斯与中国不过咫尺，我们对其的理解，也需要更确切的切入点。一圣愚起源中的东方因素

2、——萨满萨满文化是个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在狭义上指的是各个信仰民族。在中国，仍保留着萨满信仰的民族有满洲、蒙古、哈萨克、维吾尔、羌、土、纳西、彝、苗、瑶族等。虽然这些民族对萨满的称呼有所不同，但以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相结合的多神崇拜仍然被保留下来。总体来说，萨满可以称为北方民族的原始信仰。萨满教不是创生的，而是自发产生的。它的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据说原始神话中的西王母，就是氏族里的萨满兼酋长。而在帝喾高辛宫中，也有着一位能从耳中取出大茧，并将其化为神犬盘瓡的老妇，这位老妇，在当时就是作为萨满存在于皇宫之中。因为这位犬戎之祖，盘瓡得以诞生

3、，即原始民族信奉的“盘王”盘古。由此看来，萨满在中国上古的作用极其巨大。实际上，更多时候由于中国古代史官不称“萨满”，在文字上只称其为“巫”。因此，萨满在中国历史上的许多存在才每每被人忽视。另外，萨满又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们能够以个人的躯体作为人与鬼神之间实现信息勾通的媒介，既可使神灵附体，又可灵魂出壳，与神灵进行对话交流。这样的神秘仪式即被称为“跳神“或“跳萨满”，是萨满的主要活动。与萨满强调以尽情颂唱狂舞的方式壮身开智有关，跳神活动大多以由舞蹈或者痉挛性的扭曲和转动组成，并且伴有击鼓声和呼叫声。可以想象当时在祭祀仪式上，众人近乎

4、歇斯底里地呐喊呼叫，周边鼓声隆隆，振聋发聩直击人心；而最中央的萨满赤身裸体形若癫狂，做出各种怪异乖张的姿势——这样古怪热烈的气氛，神秘而刺激，的确是极为容易地令人陷入恍惚迷茫的状态，进而为这样的仪式所倾倒。再与圣愚相对比，其中的相似性多得令人很难相信这是巧合——尽管俄罗斯民族本身似乎不愿承认两者的联系，就像苏联学者坚定地认为萨满的服装和圣愚装束相似性等问题不存在一样。但无论如何，像19C彼得堡贵族之家的“降神令”这般得降神狂舞和圣愚为此而穿用的特殊服装，都无一不显示出他们的萨满教渊源。而这样曾经令北方民族为之崇拜信奉的跳神仪式，无疑也以其巨

5、大的超自然魔力使俄国民众贵族甚至是教士为之着迷。俄罗斯下层民众的文化低下使他们毫无怀疑地相信圣愚们能与神灵进行沟通，并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以惩戒普通人。相对于那些照本宣科的教士，他们更乐意向能在实际问题上作出教导的圣愚请教；而当时的贵族们，在很大程度上乐意接受这样一条通向超自然现象的捷径，以追求符合他们的利益所在。对于圣愚的另一起源——基督教，虽然无法像普雷诺夫只强调圣愚特性的根源在于异教风俗和普遍贪婪，而彻底否认圣愚和基督教之间的联系，但是，更多的认为这样的特征是被强加在圣愚身上的，用来解释圣愚法规中两种相反极端的存在。我们不可否认的是，作为

6、宗教信仰者，教士中总有着一些人对于神秘力量有着超乎想象的信仰和崇拜，因此，正如大修道院院长费多尔极力称赞雅科夫列维奇为旧时代的光辉象征一样，至少有一部分教士在圣愚活动被教会禁止的情况下，仍因那些出神入化的预言术而和民众一样对其敬畏崇拜。教会内部对圣愚看法的分歧也是教会对圣愚活动不得不采取缓和态度，甚至对圣愚封圣的原因之一。圣愚通过重演萨满的跳神仪式，赢得了俄罗斯下至民众上至贵族的普遍关注和崇拜。圣愚的跳神和预言，由于它们较之教会仪式更具夸张意味，怪诞行为也更为突出，例如圣愚固守穿用奇装异服的传统，而不像基督教教士一般穿用尽可能朴素无华，以求

7、在大庭广众之中不引人注目。“教士为超自然物服务，并扮演超自然和百姓之间的媒介角色。萨满则是和朝自然物讨价还价的人。”因此不知不觉间便给人一种错觉，即萨满掌握的超自然力量比教会更多。圣愚正是通过沿袭了萨满的这一点来获得比教会更多的信仰。另外，圣愚的贴近民间也使他们更容易获得人们的信服。因此，“宗教会议提请不要推崇“虚假的僧侣和修女”的告诫的颁发时期，是瓦西里在莫斯科人当中的声誉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刻”这类状况的出现，便不足为奇了。但即便继承了萨满的跳神和衣着传统，圣愚对他们自身特征的来源应该是不自知的。有些圣愚坚持一些穿着传统，如在身上缠绕铁链或

8、佩戴铁饰，打钟，以及在头上包布等，但他们却不知道铁制装饰品的意义——在突厥人当中，铁制装饰品象征着人的骨架，进而象征着成为萨满的戏剧性仪式。而铁链是萨满权力的象征物，它的声响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