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的家族化治理基于战略环境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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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营企业的家族化治理：基于战略环境的解释贺俊（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36）内容提要：本文试图回答的基本问题是，为什么我国民营企业具有所有权和经营权合一的家族化治理倾向？我们认为，家族化治理作为一种治理安排的有效性在于，给定企业家能力和外生环境特征的条件下，它与我国民营企业的战略导向和行为特征具有良好的适应性。本文基于战略环境、特别是产业组织视角的研究，对国内既有的以代理成本理论为指导的“信任观”和“不完全经理市场”的解释形成了修正和补充。关键词：民营企业产品市场竞争管理复杂程度家族化治理所有权与经营权集中于企

2、业家或企业家家族的家族化治理是中国民营企业治理安排的一个显著特征，如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全国工商联研究室共同组织对中国21个省市自治区的250个市、县、区的1947家中小私营企业进行的一项抽样调查，有近80％的被调查民营企业是家族式企业，在这些企业中，所有权与管理权紧密结合，决策权和管理权高度集中在企业主手中，26%的企业主就是经理，17%的企业由业主的亲友担当经理，5%由同乡担当经理；企业内部普遍实行家族制管理，已婚企业主的配偶50.5％在本企业做管理工作，已成年子女20.3％在本企业做管理工作。我们称这种现象为中国民

3、营企业治理安排中的家族化治理倾向。本文在借鉴组织劳动分工理论的基础上，试图从产业组织和企业战略行为特征的角度解释中国民营企业的家族化治理倾向现象。全文分四部分展开，第一部分对目前国内学术界主流的、基于代理成本思路的“不完全经理人市场观”和“信任观”进行总结和批评，并在此基础上介绍我们的理论基础和分析思路，第二部分正式提出我们的理论模型，第三部分提供相关的经验证据，最后是结论以及公共和企业政策建议。一、文献回顾由于民营企业的发展、以及伴随着民营企业崛起的制度转型和结构调整是过去30年中国经济稳定高速增长的最主要的原因，而民营企业的

4、治理安排又直接影响到民营企业的发展绩效，因此近年来，国内许多学者汲取经济学领域的企业理论和管理学领域的各种组织理论试图对这一现象给出逻辑一致的解释，并产生了一大批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如李新春试图从职业经理人市场的角度解释民营企业的家族化治理，他认为，中国民营企业在某种程度上的“隐私“经营给企业从外部引入经理人带来风险，因为经理人可以将企业“隐私”作为人质，这决定了在委托—代理关系中，代理成本的剩余损失是高度不确定和风险较大的；18同时，经理人的非职业性，或在自己创业与作为经理人之间转移的成本很低，导致经理人市场的不稳定性，在这种

5、情况下，家族化治理是企业规避代理人风险的一种制度安排（李新春，2003）。还有一些学者试图从信任的角度给出中国民营企业家族化治理的解释，如储小平等将企业内部的信任关系区分为制度信任和私人信任，并提出制度信任的建设是突破“家族主义困境”的力量（储小平等，2003），而李新春则在将信任区分为私人信任和社会信任的基础上，指出基于法律和正式契约的社会信任的缺乏是中国民营企业选择家族化治理的原因（李新春，2005）。仔细分析可以发现，无论是“不完善经理人市场”还是“信任观”的解释，本质上都是从代理成本概念的视角解释中国民营企业的家族化治理

6、问题，只不过前者认为，经理人市场失灵使得企业家与外部职业经理人的代理成本太高，因而对企业家选用职业经理人提供了负向的激励；而“信任观”关注的重点则是，家族的信任降低了企业家与家族成员作为经理人之间代理成本，因而对企业家选用家族成员作为经理人提供了正向的激励。两种解释讲的是同一个角度的两个方面。我们认为，从代理成本角度对民营企业两权合一治理模式进行解释虽然对我们理解中国民营企业的治理安排提供了一定的洞见，但同时，基于代理成本逻辑的研究成果至少面临两方面的挑战：首先，企业家选择某种治理安排的最终目的是最大化企业家的收益，而不是最小化

7、企业的代理成本，即企业的两权分离程度根本上由代理成本和引入职业经理人带来的专业化管理收益之间的权衡决定，显然代理成本视角的解释只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包括家族化治理在内的各种治理安排对企业家收益的影响。如果确如代理成本观点的解释，民营企业家选用外部职业经理人的委托代理成本太高是导致家族化治理的原因，那么这种解释就不能逻辑一致地解释，为什么面临同样的不完善经理人市场和家族信任关系，截面地看，有些企业选择了家族化治理，而有些企业却通过选用外部经理人实现所有权和管理权的分离？；其次，“信任观”还存在另一个严重的缺陷，即这种观点

8、不能解释，为什么给定相对缺乏弹性的社会文化因素和家族信任关系，历史地看，一些民营企业正逐渐由初始的家族化治理向两权分离的非家族化治理转变？或者换个角度说，“信任观”的解释在强调信任重要性的同时，却并没有给出制度信任或社会信任增强的机制是什么，以及民营企业和民营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