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病理学研究的经典范例——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评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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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病理学研究的经典范例——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评介社会病理学研究的经典范例——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评介张旅平卡尔?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伦敦,劳特利奇出版社,1981.Mannheim.Kar1.ManandSocietyInanAgeofReconstruction.London:Routledge&KenganPaul,1981.作为2O世纪上半叶韦伯之后西方最着名的社会理论家之一,卡尔?曼海姆(1893—1947)首先是以他在认识论和知识社会学方面的成就享誉国际学术界的.如果没

2、有灾难性的社会剧变的话,他很可能会在这种"纯理论"方面取得更大的进展.然而,2O世纪3O年代以纳粹为代表的非理性运动在德国等欧洲国家的兴起和蔓延,及其对包括曼海姆本人在内的犹太人的迫害,迫使他走出学术象牙塔转向研究更为实际的社会现实问题,试图为他那个时代和社会做出"诊断".《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一书便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写成的.《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是作者学术生涯后期最重要的着作.起初,该书是以《变迁时代的人与社会》为名,用作者的母语德语为德国人写作出版的.后来,作者流亡英国后,发现尽管欧洲大陆的社会秩序和人的心理已经发

3、生剧烈的变化,但绝大多数英国人还陶醉在其盎格鲁一撒克逊近代形成的传统文化(古典自由主义文化)的幻想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对"关于这些变迁仅有道听途说的知识,并对传统稳定性仍抱有极大幻想的世界"说明他对当代西方社会变迁的观点,作者用英语重新修改出版了该书,书名略有改动,内容增加了近一半,"几乎是一部新作".因此,该书的英文版,如作者所说的那样,是"既以德国人的观点又以英国人的观点"思君笙255考问题的产物,或者说,它"首先受作者在德国的经验影响,尔后又受英国人思维方式影响,并且是调和这两者的尝试".总体来讲,《重建时

4、代的人与社会》一书所用的方法是典型的社会病理学研究方法.作者力图像自然科学家调研物种及其与生存环境的关系那样,把社会现象的产生与社会的条件,结构和环境的变化联系起来,通过考察社会关系和过程对精神生活的社会学条件作用(sociologicalconditioning)的影响来研究社会非理性现象,从而作出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而非意识形态的分析.书的宗旨是要说明,当时西方"社会所面临的并非暂时的不安稳,而系结构的根本变迁";什么样的结构导致了盛行于l9世纪自由,民主文化类型的衰落,以及什么样的自由,民主文化才能在已改变的社会系

5、统中生存下去.我们知道,西方通过文艺复兴,尤其是启蒙运动开始"理性时代"(AgeofReason)以来,一个被不懈追求的社会一政治文化理想和秩序——(古典)自由主义——在西欧地区慢慢传播开来."自由"起初是作为某些被授予或允许的"特许权"在基督教社会的边缘或"飞地"产生的.经历了几百年漫长的成长,特别是伴随着绝对君主文化和传统宗教文化权威的衰落,古典自由主义已经逐渐得到西欧人民广泛认同,成为人们最普遍的共识和社会秩序建构的核心价值和内容,并在l9世纪下半叶进入了其发展的"黄金时代",其标志就是"自动均衡"的自由市场的形

6、成和普选权在许多国家陆陆续续不同程度的实现.经典或传统的自由主义意味着,人们试图通过法治的形式给政府与个人之间划定其各自的领域或活动范围.这种学说的近代形式主要是从洛克开始的.洛克既反对"再洗礼派"那样过分的个人主义,也反对传统那种对绝对权威的盲目服从(参见洛克,1981).他的自由主义是一种折衷妥协的理论,其表现就是英国近现代突出民主制衡的社会一政治秩序和自由市场经济.这种秩序后来在美国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实现.除了英国这种社会秩序建构理论与实践外,主要在欧陆国家还有另外一种与之不同的文化演进路线和传统,这就是主要为欧陆

7、国家人民在同教会和贵族的斗争中逐渐成长起来的一种国家至上,甚至崇拜的社会秩序建构理论和实践,霍布斯,卢梭,黑格尔(某种程度上还有马克思)对这种理论分别给予了不同层面的论述,拿破仑的法国和近代普鲁士德国的社会一政治秩序是这种理论实践的突出体现(前苏联显然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这一类型).这种文化的主要特点是,以人民或多数公民的名义把中世纪给予上帝25/社会理论或君主的那种地位和权威给予了"国家",形成现代"国家主义".这是近代欧陆社会一政治文化的一种演进方向(作为变异或分支,这种方向的一部分与尼采等权力意志非理性因素的结合,

8、便形成了非理性的国家主义).近代,作者的故乡德国是从一个普鲁士公国逐渐发展成德意志帝国的.这个在过去就不太服从教会权威的国家,在这个发展过程中,通过俾斯麦政府逐渐形成了欧陆最强的国家绝对主义传统.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失败,使德国原有的文化演进路线被打断了,在西方现代性主流文化的影响下,德国似乎有向自由主义转变的要求.不过,一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