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德性而道问学——朱、陆修养工夫论的思想渊源及其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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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尊德性而道问学”一一朱、陆修养工夫论的思想渊源及其比较连凡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朱、陆修养工夫论与先秦思孟学派及理学奠基人周敦颐、张载、二程等之间存在渊源关系。朱熹在继承程颐理一分殊与居敬穷理思想的基础上，通过对《中庸》《易传》《大学》《孟子》及周敦颐、张载思想的阐发，从理事并进、知行互发的立场出发，确立了尊德性与道问学并行的修养论。陆九渊远承孟子大体说，近承程颢识仁说，从心即理的立场出发，确立了以发明本心的尊德性为宗旨统摄道问学的修养论。由此朱陆思想体系屮尊德性与道问学的修养论来源、内涵及地位存在差笄，并直接导致朱陆易简与支离的教育方法、践履与讲学的教育内容，以及禅学与俗学的门户之争。其实儒

2、释之辨只在于是否承认天理，陆王心学只是将天理收归道德木心，并未丧失儒家的道德木位立场。关键词：尊德性;道问学;朱熹;陆九渊;修养工夫论;基金：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人项0“阳明心学的历史渊源及其近代转型”（16JJD720014）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与以陆九渊为代表的“心学”是南宋中后期道学阵营中最为重要的两大学派。从目前学术界的研宄来看，朱、陆的思想异同主要体现在以太极说为中心的本体论、以“性即理”与“心即理”为中心的心性论、以“尊德性”与“道问学”为屮心的修养工夫论等方面。朱、陆生前已经爆发丫“鹅湖之会”（修养工夫论）与“无极太极之辩”（道器本体论）等方面的激烈论战，由此产

3、生的“朱陆异同”之辨以及“理学”与“心学”两大派别之争也成为了贯穿整个理学史的主要发展线索与学术研宄的重大课题。其中修养工夫论涉及的尊德性与道问学、道德理性与工具理性、德育与智育的关系问题是人类教育史上历久弥新的话题，对于当今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建设也极具指导和启发意义。到0前为止，学术界关于朱、陆异同（包括修养工夫论）的专题论文己有不少。此外还有许多专著都涉及此问题。其屮台湾学者王孝廉在其《二程子修养方法论及其对朱陆的影响》一文中，论述了二程在修养工夫论（识仁、主敬、穷理等）方面与朱陆之间的思想关联，其目的在于从思想渊源出发考察朱陆修养工夫论之异同UL但朱、陆修养工夫论的思想渊源绝

4、不只限于二程，其与先秦思孟学派以及北宋理学创始人周敦颐、张载等人的思想继承关系还有进一步探讨之必要。本文即沿着这一思路，力图从朱陆及上述诸人的相关著作屮发掘出更为丰富的材料，并结合前人时贤的相关论述，从多个不同的角度探讨朱陆以“尊德性”与“道问学”为中心的修养工夫论的渊源、本质及其异同。一、朱熹修养工夫论的渊源及其内涵“尊德性”与“道问学”向来被视为朱陆修养工夫论的宗旨，但遍检朱熹与陆九渊的所有著作，直接提及“尊德性”与“道问学”的地方并不多。朱熹作为屮国古代哲学的多产学者，现存有数百卷的文集与语类等著作，而其中直接提及“尊德性”或“道问学”的地方不过数十条，而且大部分集中在《朱子语类》解

5、释《中庸》“尊德性而道问学”的文字中[2]1585-1591。陆九渊的现存著作中更是只有一条语录直接提及“尊德性”或“道问学”，两词共出现5次[3]400。但这绝不意味着它们在朱陆思想屮的地位不重要，而是因为它们往往以内涵相同或相近的其它概念形式表述出来。正如陈荣捷先生所指出的:朱熹常以并行的两种主张作为其思想之宗旨，如所谓“知行并进”“居敬穷理”“明诚两进”“敬义夹持”“博文约礼”“持敬致知”等，这些成对的概念命题其实与“尊德性而道问学”的内涵相同或相近，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4]189。本文结合论述主题重点考察“尊德性”与“道问学”、“存心”与“致知”、“主敬”与“穷理”、“自诚明”与“

6、自明诚”、“德性之知”与“闻见之知”这几对命题,并围绕这些命题对朱熹的修养工夫论的渊源及其内涵进行一些探讨。（一）“尊德性”与“道问学”“尊德性”与“道问学”出自《礼记•中庸》篇。朱熹将《中庸》收入《四书》屮，并作《屮庸章句》予以阐释。《屮庸》说：“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朱熹认为此五句中第一句“尊德性而道问学”是纲领，是统摄，而五句中上半部分“尊德性、致广大、极高明、温故、敦厚”是大纲工夫，以“尊德性”为根木;下半部分“道问学、尽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礼”则是细密工夫，以“道问学”为根本[2]1590。对于其具体涵义，朱熹在《屮庸章

7、句》屮解释道：“尊者，恭敬奉持之意。德性者，吾所受于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犹傳温之温，谓故学之矣，复时习之也。敦，加厚也。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属也。析理则不使冇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口知其所未知，节文则口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