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与笔墨_再谈崔振宽与西北风格的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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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术研究ARTRESEARCH182008/2大壮与笔墨——再谈崔振宽与西北风格的山水画郎绍君　　我在1993年写的一篇短文中谈受，无生活实景”。这大抵是弱化明，中国的山水画最初发生发展于及，崔振宽从1991年开始画‘浑沌、纵深感，强调平面性，满构图，笔中原与江南地区，山水画史上出现朴实、苍凉、厚重’的黄土高原，所画强悍，总之追求构成性的、有笔“南派”“北派”的地理与人文环境也采取的不是写实而是写意的方法——墨又有西北特色的大壮风格。十几主要在中原和江南。有着独特地理用他的话说，就是要作品“有生活感年来，他坚持并强

2、化了这一追求。历史文化环境的西北、东北、西南地2006年他受邀参加“新时期笔墨经区，在接受中原与南方山水画传统验展”，我在评点中向他提了一个的同时，也应当创造出具有本地域问题，即“如何求得大壮的西北风特征的山水画艺术。我在《西部绘画格与相应笔墨更高层次的共生”？之梦》一文中说过，在《山海经》里，“大壮”是《易经》六十四西部是日月出入之所，是天帝建都卦之一，为阳刚盛长之象。后泛指之地，是巨颛顼与共工角逐争帝的一切雄健强壮崇高之事物。“大壮战场，是食凤卵、钦甘露的西王母栖的西北风格”是说西北山水画有至居之境，是人面龙身

3、、虎身九尾、一大的阳刚之气，苍浑、雄壮、沉厚、首三身的仙鸟异兽昼夜出没的世界。博大。我一向反对艺术“世界化”、弱汉唐时代，辽阔的西部依然具有奇国艺术“同化于”强国艺术的谬说，异、可怕又神秘的特色，依然是杀戮主张各国间在正常艺术交流的同时，和征伐的战场，但相互争讨的人们坚持和强化各民族与地域的本土艺却共同创造了打通欧亚的丝绸之路。术。在经济趋于全球化的现代，地域在王昌龄、岑参的边塞诗里，那里长文化更成为一个民族国家生存发展云暗雪山，八月即飞雪；忽而大漠孤的基本前提。在一个国家内部，存在烟，长江落日；忽而黄沙卷地，日色

4、不同的民族与地域文化也是正常和黄昏。南宋以后，中国文化中心南必要的。中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移，得助于西部自然陶冶的艺术逐有丰富的民族与地域文化传统。文渐寂寥。直到20世纪40年代，沉睡献记载、考古发现和遗留作品证的西部文化遗存和西部大自然的魅探索与建树2008/219ARTRESEARCH力才被重新发现，到60年代，出现了以河西走廊、关中盆地和陕北黄土高原为描绘与歌吟对象的“长安画派”。“长安画派”是对现代西北山水画的拓荒，也是探索以雄强为主要特征的现代西北山水风格迈出的第一步。新时期以来，“长安画派”后继者们扩

5、展了题材与形式手法，个人风格的追求也更为自觉。但如何在形式语言（主要是笔墨）上有更大的创造性，使特定的风格追求与形式语言追求更好的结合起来，始终缺乏有力的突破。　　经验告诉我们，如果只强调风格上的“雄强”“粗犷”，把西北特点归结为概念化的风格模式，如大尺幅，大场景，大笔触，而没有扎实的笔墨能力作支撑，难免流于“大而空”；如果脱不开写实化的“写生状态”，没有创造性的想像，没有去粗取精的加工，总之没有创作主体对西北景观的生命表达，就无法对地域景观作出有深度人文内涵的表现。如果在寻找到一定的画法、形成一定的面貌之后，崔振

6、宽　《老窑》之二　140×120cm2008年就“结壳”为风格化状态，不再学习传统，不再提高笔墨质量，无异于半途而废。当然，如果本就缺乏山水画的基本素养，单凭制作肌理来眩目，就只他们手里，主要是一种枯而能润的偏离性。比较起来，崔振宽做得要能流于江湖杂耍之术。遗憾的是，这笔墨意趣和生命体验，而不是一种好一些。他追求的笔墨“西北风格化”些“如果”都变成了现实，而且我们已地域性的景观性格，更与当代人们和西北风格“笔墨化”，一方面，是要经司空见惯、麻木不仁了。对“视觉张力”的追求大相径庭。这抽象性笔墨日益接近大壮的西北景观

7、　　崔振宽的可贵之处，就在他始就是说，焦墨虽凝重干枯，少含水——粗拙有力，苍茫浑厚，让其自身终坚持对笔墨的珍重，坚持以笔墨份，但作为一种笔墨方式，它也能表现生发出一种苍凉雄大的气象；另一方语言探求西北风格。他的探求可以更为丰富的客体特征与主体意趣，以面，是要西北风格日益接近笔墨的抽概括为两句话——把笔墨“西北风为焦墨只能表现“傻大黑粗”的看法完象特质——如解构山石树木形象，格化”，把西北风格“笔墨化”。显然，全是一种曲解。因此，不能只把“焦墨”消解纵深透视，强化平面结构，把如这主要体现在他的焦墨作品而不是视为一种材

8、料，更要看到它是一种笔可步入的真实性景观变成平面上的浓淡墨作品中。与他的浓淡墨作品法。当下画焦墨者，大多一味焦枯刚硬，点画，力图让地域风格由这些抽象相比，其焦墨作品更适合表现大陆不讲究用笔的变化，这不是对传统焦性点画直接体现出来。崔振宽深受性气候下的景观，如裸露的山石，粗墨的“超越”，而是对笔墨本质的偏离。黄宾虹晚年作品的影响，但他清楚糙的质感等。但使用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