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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栓与止血学2023年第29卷第1期ChineseJournalofThrombosisandHemostasis2023Vol29No1·41··病例报告·1例伴溶血性贫血的抗磷脂综合征病例分析及文献复习Onecaseofantiphospholipidsyndromewithhemolyticanemiaandliteraturereview12白劲松(BaiJingsong),唐宁(TangNing)1.成都市新都区中医医院检验科,成都610500;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检验科,武汉430030;1.DepartmentofClinicalLaboratory,XinduDistrict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HospitalofChengdu,Chengdu610500,China;2.DepartmentofClinicalLaboratory,TongjiHospital,TongjiMedicalCollege,Huazhong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Wuhan430030,China摘要:临床上伴溶血性贫血的抗磷脂综合征(anti⁃phospholipidsyndrome,APS)的病例较为少见,笔者通过对1例临床病例的回顾及文献复习,并进行了三个月的跟踪随访,最终患者被明确诊断为获得性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thromboticthrombocytopenicpurpura,TTP)合并APS。本文重点明确了这一类疾病的诊治要点及相关鉴别性实验室检查。当临床表现为血小板减少伴溶血性贫血的这类疾病时可通过对病史的回顾,结合外周血细胞形态学及相关实验室检查等结果进行鉴别,以获得系统完整的诊断,避免漏诊。关键词:溶血性贫血;血小板减少;抗磷脂综合征;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中图分类号]R59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6213(2023)01⁃0041⁃06Doi:10.3969/j.issn.1009⁃6213.2023.01.0081临床资料104.0g/L,提示存在微血管性溶血性贫血+5患者女,32岁,2022年04月07日因“孕26周(microangiopathichemolyticanemia,MAHA)。实验GP,发现血小板减少两周,胎死宫内1天”收入本室进一步检查:10院ICU。患者出现采血点皮下瘀斑,平素偶有牙龈血小板自身抗体检测:阴性;直接抗人球蛋白试出血、鼻出血,月经量正常,无明显的腹痛,无阴道出验:阳性(+);红细胞自身抗体检测:阴性。血。患者既往体健,无其他病史,无输血史,无过敏ADAMTS13活性8.6%(65.0%~135.0%),9史。外院辅助检查:血小板计数为57×10/L,胎儿ADAMTS13抑制物阴性,VWF活性97.1%(50%~彩超提示:胎死宫内,胎儿胸腔少量积液。体格检200%),VWF抗原173.4%(50%~200%),VWF活查:体温36.5℃,脉搏80次/min,呼吸20次/min,性与抗原之比:0.56。血压160/110mmHg,神智清楚,浅表淋巴结未及明综上,患者拟诊断为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显肿大。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性啰音,各瓣膜(thromboticthrombocytopenicpurpura,TTP)合并区听诊未闻及明显异常。腹隆,肝脾肋下未及,四肢APS。建议患者12周后复查抗磷脂抗体。脊柱未见畸形,双下肢无水肿。入院诊断:胎死宫10日产科辅助分娩,娩出一死胎,并取出胎盘,内,妊娠合并血小板减少,妊娠期高血压。入院后实过程顺利;少量出血,生命体征平稳。入院主要治验室检测主要指标如表1所示。疗:①连续进行血浆置换(7~11日分别使用新鲜冰患者存在病态妊娠及抗磷脂抗体阳性,可初步冻血浆2000mL);丙种球蛋白冲击[人免疫球蛋白考虑诊断APS。但除此之外,外周血涂片中裂红细(pH4)20g静滴1次/d];激素治疗(7日甲泼尼龙胞增多(3%),乳酸脱氢酶明显升高,血红蛋白琥珀酸钠80mg静滴1次/d,8~10日甲泼尼龙琥珀酸钠500mg静滴1次/d,11日甲泼尼龙琥珀酸钠∗200mg静滴1次/d;);②抗感染治疗(7日哌拉西通讯作者:唐宁,Email:tonyjesus@126.com
1·42·血栓与止血学2023年第29卷第1期ChineseJournalofThrombosisandHemostasis2023Vol29No1表1实验室检测主要指标检验项目结果参考区间血红蛋白(g/L)104.0115~1509血小板计数(×10/L)13.0187.0~475.0裂红细胞(%)3<1谷丙转氨酶(U/L)36<40总胆红素(μmol/L)12.9≤26直接胆红素(μmol/L)4.6≤8.0肌酐(μmol/L)12645~84乳酸脱氢酶(U/L)878135~214D-二聚体(μg/mLFEU)2.05<0.5抗核抗体核颗粒型1∶1000,抗核抗体胞浆颗粒型1∶320,抗核抗体阴性核均质型1∶3200抗双链DNA抗体阴性阴性抗核染色质抗体阴性阴性抗RNPA抗体阴性阴性抗RNP68抗体阴性阴性抗Sm/nRNP抗体阴性阴性抗Sm抗体阴性阴性抗SS-A抗体阴性阴性抗Ro-52抗体阴性阴性抗SS-B抗体阴性阴性抗Scl-70抗体阴性阴性抗Jo-1抗体阴性阴性抗着丝点B蛋白抗体阴性阴性抗核糖体P蛋白抗体阴性阴性抗心磷脂抗体IgA型(CU)4.7<20.0:阴性抗心磷脂抗体IgG型(CU)3.9<20.0:阴性抗心磷脂抗体IgM型(CU)3.8<20.0:阴性抗β2糖蛋白1抗体IgA(CU)<4.0<20.0:阴性抗β2糖蛋白1抗体IgG(CU)<6.4<20.0:阴性抗β2糖蛋白1抗体IgM(CU)2.4<20.0:阴性狼疮抗凝物SCT标准化比值1.71<1.2狼疮抗凝物DRVVT标准化比值1.99<1.2林钠舒巴坦钠3g静滴;8~10日注射用哌拉西林钠4月19日因外院血小板减少治疗效果不理想舒巴坦钠6g静滴);③输血治疗(8日输注悬浮红再次入本院治疗,20日骨髓血细胞学检查:红系统细胞2U);④抗凝治疗(9日肝素钠注射液0.5wU增生,血象可见少量裂红细胞。再次入院后治疗:静推);⑤控制血压(盐酸拉贝洛尔片1500mg口①连续血浆输注(新鲜冰冻血浆20~21日分别输注服),护胃(雷贝拉唑钠40mg静滴)给予器官功能1000mL,24日输注800mL,25日输注500mL);支持及对症治疗,动态监测血常规及凝血功能。②激素治疗(19~23日甲泼尼龙琥珀酸钠100mg静4月11日家属被告知相关风险后仍要求回当地医院滴1次/d;24~25日甲泼尼龙琥珀酸钠80mg静滴继续治疗。1次/d);③皮下注射重组血小板注射液(19~20日
2血栓与止血学2023年第29卷第1期ChineseJournalofThrombosisandHemostasis2023Vol29No1·43·注射15kU、21日注射7.5kU,1次/d);④抗感染治减量。7月18日患者于门诊复诊,SCT标准化比值疗(19~20日哌拉西林钠舒巴坦钠5g静滴,1次/1.79(<1.2),DRVVT标准化比值1.46(<1.2),仍提12h);⑤护胃(雷贝拉唑钠40mg静滴)等对症支持示存在狼疮抗凝物,确诊为获得性TTP合并APS。治疗。并于26日好转带药出院,出院后继续口服甲相关实验室检测指标,如表2所示。泼尼龙片(4mg)48mg/d,每周复查血常规并逐步表2实验室相关检查情况9Hb(g/L)ADAMTS13(%)LDH(U/L)PLT(×10/L)检测日期LA(-)(187.0~475.0)(115~150)(65.0~135.0)(135~214)3月23日57////4月6日13104///4月7日1195///4月8日8918.6877+4月9日2688/450/4月10日3881/360/4月11日546939307/4月18日6885/280/4月19日748335315+4月20日7482///4月21日10581///4月24日14385///4月25日1728632.5119+4月26日18987///5月1日652120///5月12日//48.5//7月18日256124//+注:PLT:血小板计数;Hb:血红蛋白;ADAMTS13:vWF裂解蛋白酶活性;LDH:乳酸脱氢酶;LA:狼疮抗凝物;/表示未检测[5]2讨论《Sapporo抗磷脂综合征分类标准》。APS的治疗主要是使用小剂量的阿司匹林和肝素抗血栓治疗,抗磷脂综合征是指由抗磷脂抗体对于存在反复妊娠并发症的患者可增加肝素的治疗(antiphospholipidantibodies,aPL)引起的一组临床剂量,或免疫调节治疗在妊娠早期加用羟氯喹,或使征象的总称,主要表现为血栓形成、病态妊娠和血小[1⁃6]用糖皮质激素甲泼尼龙治疗,以及靶向治疗等。板减少等。临床上以血栓形成为主要表现时称为血该患者临床表现为宫内死胎,实验室表现为LA阳栓性APS,以病理妊娠为主要特征时称为产科APS。通常可继发于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lupus性,拟诊断为APS。并使用了低分子肝素进行抗血erythematosus,SLE)等自身免疫病,部分APS患者栓治疗。在三个月的随访后复查LA仍为阳性,而可能由病毒(HIV、EB病毒、巨细胞病毒与腺病毒)确诊为APS。或其它的感染因素诱发[1⁃6]。APS的血液系统的典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是一种严重的血栓性型改变为血小板减少,当合并溶血性贫血的表现时,血管病,临床诊断常具备MAHA和血小板减少的临就不仅仅需要考虑APS,还需积极排查血栓性微血床表现而非都具备所谓的“三联征”或“五联征”;典管病、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贫血等可致溶血的较危重型的血细胞变化和血生化改变,如外周血涂片中红的临床状况。细胞碎片>1%,血清乳酸脱氢酶升高;血浆的目前APS的诊断主要依据2006年修订的ADAMTS13活性显著降低(<10%),免疫性TTP常
3·44·血栓与止血学2023年第29卷第1期ChineseJournalofThrombosisandHemostasis2023Vol29No1能检测出ADAMTS13抑制物或IgG抗体。对于免于检测血友病A中Ⅷ因子抑制物的Bethesda法混疫性TTP患者的治疗通常首选血浆置换联合糖皮合试验。热灭活患者血浆的系列稀释液与正常混合[7⁃8]质激素等。该患者为病理妊娠期伴血小板减血浆以1∶1混合,测定残余ADAMTS13活性,抑制少,仅轻度贫血、血清乳酸脱氢酶明显升高、血清胆物滴度以Bethesda表示单位,滴度至少为0.4~红素正常。并无典型的“三联征”或“五联征”表现0.5bU/mL被认为是阳性。67%~97.8%的TTP患[10]且伴有APS,较为隐匿不易发现。此时外周血涂片者的功能性抑制物为阳性。非中和抗体促进细胞形态的检测就尤为重要,并可根据评估TTP发ADAMTS13从血浆中清除,而不是干扰ADAMTS13病危险度的PLASMIC的评分表进行预测,其预测效蛋白水解活性,可以通过ELISA或蛋白质印迹进行[9]率为5%~25%。尽管该患者PLASMIC的评分5测定。该患者ADAMTS13抑制物之所以为阴性,可分为中危(表3),其VWF活性与抗原之比显著降能是存在低滴度抑制物而受限于检测方法的敏感性低,提示高分子量VWF被首先消耗,循环中VWF未被检出,或存在非中和抗体所致。因此抑制物阴以活性较低的小分子多聚体为主,这是TTP急性期性仍不能排除免疫性TTP,故还需要重复检测的特征,进一步提示TTP可能。ADAMTS13抑制物或抗体,及ADAMTS13基因测序加以验证。该患者ADAMTS13基因测序未见异常,表3PLASMIC评分结果也进一步证实了免疫性TTP可能。最终患者在连项目评分依据分值续性的血浆置换、丙种球蛋白冲击和甲泼尼龙琥珀外周血血小板计数(PLT)13.0×109/L1酸钠激素治疗下而好转出院。9(<30×10/L)当遇到血小板减少合并溶血性贫血的临床表现溶血证据(网织红细胞>间接胆红素8.3μmol/时,不仅需要考虑APS,因为除灾难性抗磷脂综合征2.5%、间接胆红素>34.20L外,溶血性贫血并不是APS的常见症状,还需要进μmol/L、结合珠蛋白消失)是否有进展期癌症无(临床咨询)1行相关疾病的鉴别诊断,如通过ADAMTS13活性、是否有实体器官移植或干抑制物或抗体测定排查TTP,通过直接抗人球蛋白无(临床咨询)1细胞移植史试验、血小板特异性抗体检测等排查AIAH、EVANS平均红细胞体积(MCV)综合征等,以及通过凝血常规检测排查弥散性血管93.4fL0(<90fl)内凝血等。血小板减少合并溶血性贫血疾病的鉴别凝血酶原时间国际标准化0.911诊断往往需要从病史、临床表现和实验室检查综合比值(PT-INR)(<1.5)判断以促进早期识别。我们总结与APS相鉴别的肌酐(Cr)(<20mg/L或126μmol/L1常见血小板减少症(表4),以供临床参考。<176.8μmol/L)妊娠并发症最常见的获得性原因是APS,特别TTP的实验室诊断包括ADAMTS13活性测定、是存在病理妊娠时应积极检测抗磷脂抗体进行鉴别ADAMTS13功能抑制物测定、抗ADAMTS13抗体测诊断。当怀疑有溶血时,病史应包括已知的医学诊定以及ADAMTS13基因测序。但目前实验室仍普遍断、药物治疗、个人或溶血性贫血的家族史,以及不易检测,给临床诊断带来了一定难度。对于不能对系统的完整回顾。体格检查的重点应该是识别排除TTP的患者在未明确诊断前,提早进行血浆置相关的情况,如感染或恶性肿瘤。溶血性贫血可换非常重要。该患者的ADAMTS13活性为8.6%,通过外周血涂片观察红细胞形态的变化而寻找原ADAMTS13抑制物检测为阴性。根据体外抑制因,以及直接抗人球蛋白试验区分其为免疫因素[26]ADAMTS13活性的能力,抗ADAMTS13抗体可分为还是非免疫因素。同时伴有溶血性贫血和APS中和抗体和非中和抗体。中和抗体通过ADAMTS13时,更需要实验室与临床紧密的配合,才能避免误功能抑制物分析进行检测和定量,该检测类似于用诊漏诊。
4血栓与止血学2023年第29卷第1期ChineseJournalofThrombosisandHemostasis2023Vol29No1·45·[7⁃26]表4血小板减少合并溶血的常见疾病[7-13][9,11,14][9,11,15][9,16][17-18][19-21][22-23][24-26]TTPHUSHELLPDICITPCAPSEVANSAIHA可能合并产毒素大妊娠严重感染/SLE/类风湿APS/SLE/SLE/血液造血及淋巴恶性肿瘤肠杆菌/弯恶性肿瘤/性关节炎恶性肿瘤/系统疾病/细胞增殖性病史曲杆菌/病病理产科/妊娠/深静病毒感染疾病/感染/毒暴露手术及创伤脉血栓药物/妊娠神经精神肾脏损害、溶血、血小出血、休克出血、血小短时间内不同程度贫血、溶血、症状、溶血小板减板减少、肝或微循环衰板减少多器官血贫血、黄脾肿大、淋主要临床血、中或重少、溶血、酶升高竭、微血栓、栓形成和疸、肝脾肿巴结肿大表现度血小板中/重度贫溶血功能障碍、大、溶血减少、发热血、神经系血小板减和肾脏受累统症状少、溶血神经精神症状++++/-+/-+/-+/-+-+/-发热+/-+/--+/--+/-+/-+/-高血压+/-+/-+/---+/---溶血+++++++++/-+++++ADAMTS13<10%≥10%~≥10%~≥10%~≥10%~正常正常正常活性正常正常正常正常肾功指标轻度异常显著异常正常或轻可异常正常轻度异常正常正常度异常肝功指标正常或轻正常或轻显著异常可异常正常可异常正常正常度异常度异常血小板计数一般<30一般<10050-100一般<100一般<100一般≥5010~50一般正常9(×10/L)裂红细胞+++++++/-+/--+/---其他血液MAHA、高MAHA、高MAHA、高PT、APTT血小板抗体aPL阳性,MAHA、高MAHA、高学改变LDH、低结LDH、低结LDH、低结延长,FIB阳性PT延长LDH,低结LDH,低结合珠蛋白合珠蛋白合珠蛋白降低,D-D合珠蛋白,合珠蛋白,升高血小板抗DAT阳性体阳性,DAT阳性注:“-”指不存在;“+/-”指存在或不存在;“+”指轻度;“++”指中度;“+++”指严重。TTP表示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HUS表示溶血性尿毒症综合征;HELLP表示HELLP综合征;DIC表示弥散性血管内凝血;ITP表示原发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CAPS表示灾难性抗磷脂综合征;EVANS表示EVANS综合征;AIHA表示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贫血;SLE表示系统性红斑狼疮;MAHA表示血栓性微血管病溶血性贫血;ADAMTS13表示血管性血友病因子裂解酶;PT表示凝血酶原时间;APTT表示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FIB表示纤维蛋白原;D-D表示D-二聚体;;LDH表示乳酸脱氢酶;DAT表示直接抗人球蛋白试验;aPL表示抗磷脂抗体。作者贡献声明白劲松:资料收集、论文撰写;唐宁:[2]王兆钺.抗磷脂综合症发病机制与临床诊治的进展思路整理、论文修改[J].血栓与止血学,2016,22(04):473⁃475.[3]李艳,谭丽.抗磷脂综合征检查项目和指征及其对临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床治疗的指导[J].中国计划生育和妇产科,2020,12参考文献(05):14⁃18.[1]中华医学会围产医学分会.产科抗磷脂综合征诊断与[4]李煜子,姜承瑞,李春,等.血小板减少与抗磷脂综合处理专家共识[J].中华围产医学杂志,2020,23(8):征临床及实验室特点的关联分析[J].中华风湿病学517⁃522.杂志,2021,25(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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