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大学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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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说大学要略『大学直解』校本(上)『大学直解』校本(下)『中庸直解」校本(上)『中庸直解」校本(中)『中庸直解』校本(下)[KOTONOHAJ第56号(KOTONOHAJ第57号FKOTONOHAJ第60号FKOTONOHAJ第61号[KOTONOHAJ第62号(2007.(7)pp.1-10(2007.(8)pp.5-17(2007.11)pp.4-15(2007.12)pp.4-14(2008.1)pp.4-17許衡直解集竹越孝编『直说大学要略』「大学直解』[中庸直解」〈目次〉[直说大学要略」校本…2【大学要略」校本-10工中庸直解」校本…32〈初出一覧〉『直说大学要略」校本fKOTONOHA!第55号(2007.6)pp.4-11発行:古代文字数据馆(爱知県立大学E511研究室内)2009年10月3日『直説大學要略』校本〈凡例〉本稿は、元の许衡(12097281)が『大学』の三纲领八条目を当时の口语で解说した书『直说大学要略』の校本である。笔者はかってこれをやや详しい解题とともに『语学漫歩』第24号に掲载したことがあるが(拙稿1995)、今回その校本部分のみを再度掲げる.本书の内容と言语については拙稿(1996)に大略を记したので参照されたい。『直说大学要略』は许衡の别集に収められているが、笔者が目睹し得たテキストは以下の

16种である。()内は略称を表す:(-)鲁斋全书七卷明郝维辑明正德十二年(1517)跋刊本内阁文库藏卷四宜说大学要略(正德本)(二)鲁斋遗书十卷明应良辑明嘉靖四年(1525)刊本旧北平图书馆藏(胶片国立国会图书馆藏)卷三直说大学要略(嘉靖本)(三)鲁斋遗书十四卷明怡愉辑明万暦二十四年(1596)刊本东洋文库藏卷三大学要略(万暦本)(四)许文正公遗书十二卷首ー卷末一卷明怡愉辑清干隆五十五年(1790)重刊本东洋文库藏卷三大学要略(干隆本)(五)许鲁斋先生集六卷正谊堂丛书所收百部M书集成本卷三直说大学要略(正谊堂本)-2-(六)鲁斋遗书十四卷明怡愉辑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所收文渊阁本卷三大学要略(四库本)本稿では正德本を底本とし、嘉靖本、万暦本、干隆本、正谊堂本及び四库本との异同を注记する。このうち干隆本は全篇に句点を施しており、本稿も基本的にそれに従っているが、明らかな误読や烦琐に过ぎる个所は订正し一々注记しなかった。これには四库本を底本とする刘坚等(1995:11-17!江蓝生校録)を参考にした。なお、同书の録文中に二个所にわたる脱文が认められることについては拙稿(2004)を参照。『直説①大學要略』大学之书,是孔夫子的言语。当时孔子为鲁君不用,就鲁国便去,周流齐、燕、赵、宋、陈、楚、魏七国。那七国之君也不用,孔子却来鲁国,教三千徒弟。于内有个徒弟唤做曾子,那个记述孔子的言语,做成《大学》。阿的《大学》要略②是根脚起处,如伏羲、神农、黄帝,从有天地以来为头儿,立这个教人的法度,选着③好人做司徒,复示以教人的縁由。伏羲在位一百六十四年,神农在位ー百四十五年,黄帝在位一百年,尧在位ー百单ー④年,舜在位五十年。后头到夏、商、周三代,这教人的法度渐渐的完备了。朝廷的宫里,大城子里、小城子里,以至村里,都立着⑤这学房。上至朝廷的孩儿,下至公卿大夫每的孩儿,百姓每的孩儿,聪明的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德是大心都有,这德性虚灵不昧,因后来风俗变化,多有昏昧了处。孔子所以说,这在明明德,正是教后大改了那昏昧,都教德性明着⑦。明德中便知天地造化,阴与阳相为运行,中间⑧便有五行,金、木、水、火、土。阴阳是春、夏、秋、冬四季,春属本,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四季属土。土寄旺⑨,四季(〇)各十八日⑩。本是仁,火是礼,土是信,金是义,水是智。夫妇是阴阳,大受五行之气①一直说」: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②「阿的」:四库本作「的确」。③「着」:乾隆本、四库本作「著」。④「ー」:乾隆本作「二」。

2⑤「着」:乾隆本、四库本作「著」。⑥「大学之书」至「十五入大学」:正谊堂本无此一段。⑦「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⑧「间」:乾隆本、正谊堂本作「閒」。⑨「旺」:正谊堂本作「王」。⑩「土寄旺四季各十八日」:正徳本以此文为单独一行、正谊堂本为小字双行。⑪「一」:正谊堂本无。⑫「如」:正谊堂本作「是」。⑬「着」:乾隆本、正誼本作「著」。⑭「人」: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又」。⑮「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⑯「间」:乾隆本、正谊堂本作「間」。-3-成人。天与人的仁、义、ネし、智、信,仁是温和慈爱,得天地生万物的道理。义是决断事物,不教过去,不教赶不上,都是合宜的道理。礼是把体面敬重为长的道理。智⑪是分辨是非的道理。信是老实不说谎的道理。这五件(,)虽是天与人的徳性,一个个人都有。人人各有(,)禀受不同。禀得清气多的,生得精细。禀得浊气多的,生得⑫不精细。便如蜜蜂儿(,)有个头儿,便自理会得那君臣的道理。大虫、豹子,不吃⑬他孩儿,便自省得那父子的道理。雁大的、小的,厮随着成行飞呵,便自省得那兄弟的道理。狗认得主人。便自省得那恩义的道理。虽是人后来多被昏浊的气,蔽得那德性不明,天生的好聪明的人出来,教与万民做主人,做师父,教道着人。教都省得他元有的仁、义、ネし、智、信,不教昧了。其间行得高了(,)人及不得的,做得大事,可以做圣人。行得较低处(,)可以做贤人。便如孔子道①,汤王去沐浴,盆上写着②:「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如人身上有尘垢,今日洗了,明日又洗,每日洗得身上干净。若一日不洗呵,便尘垢生出来,恰似③人心里常常地④思量呵,好公事每日行着⑤,不教错了,若一日不思量呵,恐怕便行得错了。这的是那明明德。有⑥说那在新民呵,民是天下百姓,若

3不教不⑦道,多是合仁处不仁,合义处不义,合礼处不礼,合智处不智,合信处不信,眼中只要见好颜色,耳中只要听好音乐,口中只要吃好茶饭,鼻中只要闻好香气,只要快活,一就把那心都使得这上头去了,不问道理合与不合,只拣他爱的便做,此等人虽有人形,便与禽畀一般了。圣人出世,自己能明明德,见这般人,教与那天与的仁、义、ネし、智、信五常之德,将在前错行了的改过自新。这的便是新民。在止于至善,是那事最上等好处。且说朝廷根⑧前行呵,把心敬谨,便是为官的道理最上等好处。爷娘根⑨前孝顺,便是为子的道理(,)最上等好处。以至孩儿每根⑩前慈爱,便是做11爷娘的道理(,)最上等好处。与人做伴当呵,信实不说谎,便是伴当其间的道理(,)最上等好处。这几件都依着行呵,便是止于至善。一件事到根前,心里知有处置,便心定。心既定,更休动,便是静。能心静不乱,便是能安,能安呵,是能处置。便理会得那不合怕的不怕,不合喜的不喜,不合怒的不怒,不合忧的不忧,敬心常在这其间,将事上心细寻思,自有得处。然后理会格物①「孔子道」:乾隆本无。②「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③「似」:四库本作「是」。④「地」: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的」。⑤「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⑥「有」:乾隆本作「又」、四库本作「解」。⑦「不」: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⑧「根」: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跟」。⑨「根」: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跟」。⑩「根」: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跟」。11「做」: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间」:乾隆本、正谊堂本作「間」。「看」: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根」: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跟」。「休」:正谊堂本作「不」。「得」:正谊堂本作「的」。「敬」:四库本作「故」。-4-

4致知。圣人教人今日学一件,把那一件道理穷究到是处,明日再去为一件,又恁的穷究,今日明日只管穷究将去。或看文书,评论古人是的不是的,或是眼前见的事,思量合做不合做的,这几般一件件分拣得是呵,便是格物。这般穷究了,多咱心里都理会得。久而闻天下事。好的歹的、合做的(、)不合做的,都省得了,心上明白,无些昏蔽,便是致知。诚意(,)是那不昧自己,不谩别人,便是诚意。如臭秽之物,人见便嫌,是眞个嫌,好的颜色,人见便爱,是眞个爱,此便是诚意。虽独自坐时,也常把心来休教纵了。小人于①人不见处(,)甚的歹勾②当不做出来,及至见人,口里则说道,俺做好公事,却不知道好人先自知他做得③歹了,那肚皮里肝和肺上事都被高人见了,这般说谎④呵,谩不过人,怎似那人诚实的心正正当当地⑤。孔子道,修身在正心。心是一身的主宰,心若主得正呵,身里行得不错了,若那心偏了呵,不合怒的便怒,不合喜的便喜,不合爱的便爱,不合怕的便怕,我若行得⑥正做得正呵,我又怕甚么。怒也怒得⑦是,喜也喜得是,忧也忧得是。比如怕呵,有几般怕,便似做宰相的人见朝廷行得错了,便合諌。若朝廷怒呵,也不合怕死,若怕死,随着⑧朝廷行得错了不諌呵,便是不合怕的怕。不合怕的怕,便是个不合进的进,不合退的退一般意儿。若事上不用心,眼前见也不明白,耳中听也不分明,口中吃也不知滋味。心既正,)点校本按在此分段身自修得正⑨,身既修得正⑩,家使可齐,齐家又在修身。身是ー家的(〇主。自己一身既是做得正,咱一家人大的、小的、亲的、不亲的,家法自然不乱了。若是自己有偏爱的、有偏嫌的、有偏怕的、有偏敬重的、有偏可怜见的、有偏小觑的,爱的不合将那歹处也爱,嫌的不合将那好处也嫌,更说比喩,爷娘爱孩儿好,不知孩儿每不是处,身上有一件偏向,便是不会齐家。齐得家事,便是治国的法度,治国又在齐家。凡人心既正了,身又修得正,在一家之中,为父者慈,为子者孝,一日在朝廷为官,决忠于君,在家兄弟和睦,在外与人做伴当老实,心里慈爱,觑着百姓恰似觑着家里孩儿每一般,只要教百姓快活,便是自己快活一般。孔子道:「一家仁,一国兴仁。」如尧帝、舜帝行仁,天下皆行仁。桀王、纣王不行仁德,政事暴虐,待教天下万历本「间」:乾隆本、正谊堂本作「間」。「理」:正谊堂本作「是」。「做」:正德本无。①「于」:正德本作「大」。②「勾」:正谊堂本作「句」。③「得」: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的」。④「谎」:万历本、乾隆本作「慌」。⑤「地」: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的」。⑥「得」: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的」。⑦「得」: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作「的」。

5⑧「看」: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⑨「正」:四库本无。⑩「正」:四库本无。「使」: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便」。「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孔子道」:乾隆本作「所谓」。-5-行仁,百姓每怎生行得仁。上头人不曾教导,下头人怎生学得。自古好人都会自己身上寻思,自己心正,便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做得。有如平天下在治国,若能以礼让治国呵,必能以礼让治天下,比这尧帝让位于舜,朝廷众官皆兴让,这的是孔子道:「一家让,一国兴让。」天下皆这般地呵,那里有那相争还报的道理。在上的敬老人,在下的便孝顺,在上的重长上,在下的便敬长上,上头人恤孤念寡,下头人便可怜见那孤寡,在上者不以正礼使在下人,在下者也不肯尽心以事其上,若不以正礼使在前人,在后者也不肯尽心,若不以正礼使右边人,左边人也不肯尽心。齐家、治国、平①天下的道理,若②文人武人都是③这个道理,圣人千言万语不过只只是说这几件的道理。这几件的道理,须索用自己心一件件体验过,依着④行呵,便有益。若不用心⑤体验,便似ー场闲⑥话也似,这般说过去了,便无益。ー件⑦钱谷,是国家大事。生财有个道理,作生活者多,食用者少。做造者多,使)点校本在此无断句用处不过当。这般呵,财常不阙少(。一件⑧。宋宰相吕正献公曾说:「做宰相只理会钱呵,不是好事。」百姓是国之本,财是百姓之心,多取⑨敛钱财,必损着⑩百姓,损着百姓,必损着国家。小人多收敛钱财,教君王见喜,君王不觉百姓生受,却道国家有利益。君王又道,此人肯受天下怨,却不知天下怨气,只在君王处。因此上,贤的君王在事前处置得,不教生乱。孔子道:「修身在正心。」这的是《大学》里一个好法度。能正心,便能修身,能修身,便能齐家,能齐家,便能治国,能治国,便能平天下。那诚意、格物、致知都从这上头做根脚来。大概看来,这个当于正心上一歩一歩行着去。一心正呵,一身正,一家正,一国正,这的便是平天下的体例。这般心正的人有那好勾当,便肯向前去做,见那歹勾当,便不肯向前去做。如那朱晦庵解了《六经》、《四书》、诸家文字,许多「比」:正谊堂本作「此」。「孔子道」:乾隆本无。「地」:正谊堂本作「的」。

6「的」: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上」:正徳本、正谊堂本无。①「平」:正徳本作「人」。②「若」:乾隆本无、四库本作「凡」。③「是」:四库本作「要」。④「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⑤「心」:正谊堂本无。⑥「闲」:正谊堂本、四库本作「間」。⑦「一件」:乾隆本无。⑧「一件」:乾隆本无。⑨「取」:乾隆本、正谊堂本作「收」。⑩「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看」: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生」:乾隆本作「难」。「看」: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有」:四库本作「见」。「勾」:正谊堂本作「句」。「勾」:正谊堂本作「句」。-6-生受了。他是个正心的人,肯去做呵,做的都是那好勾当。如古时有个柳盗跖,专ー要做贼打劫,吃人的心肝也是ー个昧心,不是那正心的人,都做得歹了,教后人道不好,将那颜回来比呵,便见得柳盗跖歹,颜回好。颜回是能正心的人,盗跖是不能正心的人。若是正心呵,恐怕身上有些儿不是处,一日家三遍思量,不教有些儿不到处,都教做得正正当当地好,似这般便能齐家,能齐家,则俺家大的小的都学俺一般样好。不教大的不做大,小的不做小,治得这家齐呵,便治得那国事也好,治国是做朝廷的政事大勾①当,平天下是②治得那国事好,教天下四海内外都太平的勾③当。心若有些儿不正,便是昧了心,便是要去谩人,谩了下头人呵,便是昧心,

7谩了上头人呵,天也不可怜见。有一等人常常的做タ勾④当,却来人面前说道,俺做的勾⑤当好,便如掩着⑥那耳朶了去偸那铃的也似,他自道别人不见他,不知道别人先自见了他,和他的肺上、肝上的事,都见了。这般的便是那心不正,昧了心、点校本在此无断句要谩人的人。大概论来,《大学》只是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细分开却有八件:且如明德、新民,比着⑦尧帝去征苗民,有苗民并驪同“欢”兜作歹的人,将那已前歹的心都改正了,重新做个好人,却用做好勾⑧当。又如楚平王在临潼鬪同“斗”宝,用那贤人嬴⑨了诸国。孔子道⑩:《楚书》说:“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这的是那楚国有好人,所以楚国强。这般样思量呵,便是明德、点校本在此无断句新民到得那至善的意儿。这三项都从心正上做,若)点校本在此断句)点校本在此断句)点校本在此断句心正,也(、能诚意,也(、能格物,也(、能致知,这其间一个心正,仁、义、ネし智、信,三纲五常,点校本在此无断句君臣父子,老的小的都正,点校本在此无断句如桀王暴虐,点校本在此无断句纣王宠妲己,只理会快活,多徴同“征”百姓每差发钱,积在那鹿台库里,粮积在那钳桥仓里,却不思量这般东西都是百姓每身上脂膏,教百姓每怨不好。天下诸侯都怨,为这上、点校本在此无断句贤的人比干諌点校本为“谏”在此断句他,又将比干杀了。「勾」:正谊堂本作「句」。「跖」:正谊堂本作「跳」。「跖」:正谊堂本作「跪」。「跖」:正谊堂本作「跑」。「些」:正谊堂本作「这」。「家」:乾隆本、正谊堂本作「加」。①「勾」:正谊堂本作「句」。②「是」:万历本作「这」。③「勾」:正谊堂本作「句」。④「勾」:正谊堂本作「句」。⑤「勾」:正谊堂本作「句」。⑥「看」: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⑦「着」:乾隆本、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著」。⑧「勾」:正谊堂本作「句」。⑨「嬴」:正谊堂本、四库本作「贏」。

8@「孔子道」:乾隆本无。「强」:正谊堂本作「疆」。「得」: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上」:万历本、四库本作「生」。「闲」:正谊堂本、四库本作「間」。「小」:正谊堂本作「少」。「都」: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作「却」。「每」:正谊堂本作「的」。-7-)点校本在此断句天下诸侯每都投奔西伯昌,西伯昌死,西伯昌的孩儿武王(,兴兵伐纣,将纣王(baosi)杀了,这的都是那不能正心,做坏了家国。又如周幽王爱褒姒,褒姒是幽王妃子,褒姒寻常不好笑,幽王要耍姒笑,却去烟火台上擂鼓烧火。诸侯每寻常将这火鼓为信号,オ见擂鼓烧火,则道是贼来害幽王,诸侯每都来救。幽王平白地擂鼓烧火,诸侯每都来,袁姒见了大笑。诸侯每来到见没事,知道幽王召咱每来,只是要引得衷姒笑。或别一日,申伯将引西番军马来杀幽王,幽王烧火擂鼓,诸侯每都不来救。幽王被西番杀了,褒姒被西番掳了,这的是不能正心便是没诚意,自将国家坏了。如隋炀帝科天下数万人夫开河修路,栽花插柳,打造龙船,準①备开了河道,差天下夫都拽船去游翫(wdn)同“玩”杨②州。这般害杀天下百姓,坏了国家,至今人都笑骂。将这尧帝让位与舜帝比阿,尧帝是个正心的人,认得舜帝也是那正心的人,便肯将那位来让与③舜做。若当时尧立丹朱为主呵,也由尧帝,尧有这般肯心让与舜帝,天下都无相争还报的心,是以正心用正人,天下后世说做仁贤之君,孔夫子教人理会得这《大学》,正要教人行得这《大学》,便是正正当当的④人。心若正,便有些行不尽的政事,决没ー些个歪斜偏向处。大凡为人,件件从那正心上行⑤得来,自然有个主张,不胡乱行事。又如前贤说道,学好人的如造塔儿一般,一歩高如一歩。学歹的人⑥似⑦穿井一般,一歩低如⑧一歩。天下事不拣甚么公事,都从那正心上做将出来,撇不得那正心两个字,心正的勾⑨当,在上的正呵,在下的也正,一家正呵,在下孩每都正,一国正呵,天下的人心都正。备细思量,正心是《大⑩学》的好法度。〈参考文献〉竹越孝(1995)「経书ロ语解资料集覧(2)许衡「直说大学要略』」「语学漫歩」24;(2008)「语学漫歩选J92-102.爱知:古代文字资料馆.竹越孝(1996)「许衡の経书ロ语解资料について」f东洋学报』78/3:01-25.

9竹越孝(2004)F《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脱文三则」FKOTONOHA]19:14-16.刘坚•蒋绍愚主编(1995)「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元代明代巻」北京:商务印书馆.「寻」:四库本作「每」。「要」:正谊堂本作「好」。「擂」:万历本作「橘」。「是」:四库本作「寇」。①「準」:嘉靖本、万历本作「准」。②「杨」:正谊堂本、四库本作「扬」。③「与」:嘉靖本、万历本、乾隆本、四库本无。④「的」:正谊堂本作「地」。⑤[•行」:正谊堂本无。⑥「的人」:正谊堂本作「人的」。⑦「似」:正谊堂本作「如」。⑧「如」:正谊堂本无。⑨「勾」:正谊堂本作「句」。⑩「大」:万历本作「人」。[中庸宜解」校本〈凡例〉•本稿は、元の許衡(1209-1281)が「中庸」に当時の口語で注解を施した書直解』の校本である。筆者はかってこれを『語学漫歩』第27-29号に掲戴した稿1996-97)、今回その校本部分のみを再度掲げる。同書の內容と言語につい稿(1996)に大略を記したので参照されたい。•筆者が目睹し得た『中庸宜解』のテキストは以下の五種である。()内は略称を表す:(一)魯齋遺書十卷明應良轉明嘉靖四年(1525)刊本北平圖書館舊藏(膠片國立國會圖書館藏)卷四上中庸直解(嘉靖本)

10(-)魯齋遺書十四卷明怡愉輯明萬暦二十四年(1596)刊本東洋文庫藏卷五中庸直解(萬暦本)(三)許文正公遺書十二卷首ー卷末一卷明怡愉輯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刊本東洋文庫藏卷五中庸直解(乾隆本)(四)魯齋遺書十四卷明怡愉輯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所收文淵閣本卷五中庸直解(四席本)(五)許文正公遺書十二卷首ー卷末二卷洪氏唐石經館叢書所收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藏卷五中庸直解(石經館本)•本稿では嘉靖本を底本とし、萬暦本、乾隆本、四庫本及び石經館本との異同を注記する。ただし「着」と「著」、「間」と「閒」といった字体に関する異同は取り上げない。乾隆本は全篇に句点を施しており、本稿も基本的にはそれに従うが、明らかな誤読や煩瑣に過ぎる箇所は訂正し一々注記しなかった。•原著では『中庸』の本文を一句ごとに掲げ、一格空けたところから「直解」が始まるという体裁になっているが、本稿では『中庸」の本文をゴチック体で示すとともに、改行・二格下げで直解の部分を示す。なお、直解の中にしばしば現れる「解作〜字」の「解」とは朱熹「中庸章句』における注のことを指す。33中庸直解「中庸」這是一書的1「此篇」是指「中庸」這ー本書。「子思」是孔子之孫。名仮。「孟子」是子思弟子。名軻。「恐」是懼怕的意思。程子説:『中庸」這一本書乃是孔門師弟子相傳授心上的妙法。孔子傳之曾子。曾子傳之子思。當時只是口口相一9-傳。及到子思之時。恐怕去聖愈遠。後面未免有差失處。乃把平日口授的言語寫在書上。傳與他的總名。孔子之孫子思所作。子程子日。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程子」是宋時大儒。名頤。字正叔。號伊川。下ー「子」字是男子之通稱。上ー「子」字是後學之尊稱。程子解!"中庸」説:這理具於人心。無所偏倚。所以名之日I"中」。行之日用。不可改易。所以名之日「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程子又説:「中者」是天下共由的正道。「庸者」是古今常行不變的定理。如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夫婦之別、長幼之序、朋友之信。天下之人誰能不由這道理行。從古至今誰能變易得。所以説「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11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2I・這是一書的」:石經館本作「是這一部書的」。「的」:萬暦本、四庫本、石經館本無。弟子孟軻。這一書始初説性命原於天只一一箇理。到中間却散為萬事。如達道、達德、九經、三重之類。無所不備。及至末章推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又只是這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蔵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則終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放」是推開的意思。「彌」是充滿。上下四方叫做(•六合」。「卷」是收斂的意思。「玩」是玩味。「索」是思索。程子又説:這箇中庸的道理推開去。則充滿於六合。收斂來。則退藏於ー心。中間意味無有窮盡。都是着實有用的學問。不比那虛無寂滅之教。不可見於行事。善讀這書的玩味思索於其中。義理件件看得明白。以之脩身而身脩。以之治人而人治。自少至老終身授用。有不能盡者矣。天命之謂性。「命」是令。「性」即是理。天生人物。既與之氣以成形。必賦之理以為性。便是天命令他一般。所以説「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率」是循。「道」是道路。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則其日用事物之間。莫不各有當行的道路。所以説「率性之謂道」。34脩道之謂教。「脩」是品節之也。「性」「道」雖是一般。而氣禀或異。故不能不失其中。聖人於是因其所當行者而品節之。以為法於天下。所以説「脩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道」是日用事物當行之理。皆性之德而具於心。無物不有。無時不然。如何須臾離得他。若其可離。則是外物而非率性之道矣。所以説「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愼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是故」是承上文説。子思説:君子因道不可離。心裏常存敬畏。於那冃所不睹之處。雖

12是須臾之頃。亦戒愼而不敢忽。於那耳所不聞之處。雖是須臾之間。亦恐懼而不敢慢。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離道於須臾也。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愼其獨也。「隱」是幽暗。「微」是細事。「獨」是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就指那「隱」「微」説。子思又説:幽暗之中。細微之事。人以為可忽者殊不知其迹。雖未形而幾則已動。人雖不知而已獨知之。則是天下之事。更無有著見明顯而過於此者。所以君子之心既常戒懼。而於幽暗之中。細微之事。雖人所不一10-知而己所獨知之地。尤必極其謹愼而不敢忽。所以遏人欲於將萌。而不使其潛滋暗長於隱微之中。以至離道之遠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喜」是喜悅。「怒」是忿怒。「哀」是悲哀。「樂」是快樂。子思説:喜、怒、哀、樂這四件是人之情。未與物接時都未發出來。乃是人之性。這性渾然在中。無所偏倚。故謂之「中」。及其既與物接。這喜、怒、哀、樂發將出來。件件都中節。無所乖戻。故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子思又説:這未發之中便是天命之性。天下萬事萬物之理皆從此出。道之體也。所以為天下之大本。這發皆中節之和便是率性之道。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道之用也。所以為天下之達道。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致」是推極的意思。「位」是安其所。「育」是遂其生。子思又説:人能自戒懼而約之。以至于至靜之中。無所偏倚。則吾之心正。天地之心亦正。故三光全。寒暑平。山岳奠。河海清。而天地各安其所矣。自謹獨而精之。以至於應物之處。無少差謬。則吾之氣順。天地之氣亦順。故草木蕃盛。鳥獣魚籠咸若。而萬物各遂其生矣。右第一章。前面自「天命之性」至「萬物育焉」是子思作『中庸』第一章書33「第一章書」:石經館本作「書第一章」。。35仲尼日。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仲尼」是孔子的表字。「君子」是能體道的人。「中庸」是不偏不倚。無過不及。平常的道理。「小人」是不能體道的人。「反」是相背的意思。子思引他祖孔子之言説:君子之人於中庸之道身體而カ行之。日用常行無不是這道理。故日「君子中庸」。小人之人於中庸之道

13不能身體而カ行之。日用常行都背着這道理。故日「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時中」是隨時處中。(・無忌憚」是無敬忌畏憚的意思。子思解上文説:君子之所以爲中庸者。以其能戒謹不睹。恐懼不聞。既有了君子之徳。而又能隨時以處中。故曰「君子而時中」。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無所忌憚。故曰「小人而無忌憚也」。右第二章。這4這是『中庸』書第二章。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矣。「中庸」即是那不偏不倚。無過不及。平常的道理。久子思引孔子説:天下之理。過則失中。不及則未至。惟有這中庸的道理。不失之太過。不失之不及。所以爲至。只是百姓毎。少能盡得這道理。已非是一日了。所以説「民鮮能久矣」。右第三章。5「飲食」是譬喩「明」與「行」説。「味」是譬喩「中」説。孔子又説:人於日用間誰不飲食。只是少有能知其滋味者是「中庸」書第三章。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者天理之當然。即是那中庸的道理。子思又引孔子説:這中庸的道理不行於天下。我知道這縁故。只爲那明智的人知之太過。以爲道不足行。那愚昧的人知之不及。又不知道之所以行。所以這道理不行於天下。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11-「賢者」是有德的人。「不肖者」是不賢的人。孔子説:這中庸之道不明於天下。我知道這縁故。只是賢者好行那驚世駭俗的事。既以道爲不足知。常過乎中了。不肖者卑汚苟賤。既不能行這中道。又不求所以知。常不及乎中了。此道之所以不得明於天下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4

14I'這」後:乾隆木、石經館本有「前面」。5「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6「者」:四庫本作「之」。。正恰似這中庸的道理。誰不要明。誰不要行。只是明不到那中處。行不到那中處。所以有太過不及之弊。36右第四章。這7孔子説:中庸之道因是不明於世。所以不行於世。子思引來承接上文「鮮能知味是『中庸』書第四章。子曰。道其不行矣夫。8這」之言。以起下章大舜能知能行之意。右第五章。9這是『中庸』書第五章。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迩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爲舜乎。「舜」是虞帝。「知」是知之明。「問」是訪問。「察」是審察。「邇言」是淺近的言語。「隱」是不宣露的意思。「惡」是不好的言語。「揚」是不隱匿的意思。「善」是好的言語。「執」是執持。「兩端」如小大厚薄之類。「中」是中道。子思引孔子之言説:有虞帝舜。他是大知的聖人。他凡遇事物之來。好要訪問。雖聞淺近的言語。也好要審察。若所言不好的。便隱而不發。若言語好的。便稱揚於衆。不但如此。於那好言語中間又執持兩端。自家度量。取其合着中道的用之。這是大舜不自用其知。取衆人之知以為知。此知之所以無過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

15右第六章。10「知」是聰明的意思。「驅」是逐。「罟」是網。「攫」是機檻。「陷阱」是掘的坑坎。都是摸取禽獸者。「期月」是滿一月。子思引孔子之言説:天下之人箇箇都説自己明知。然日用之間禍機在前。便當辟去。今乃被人驅逐。如禽獣落在網罟機檻是[中庸」書第六章。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擾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11這之中。陷在陷阱坑坎之内。不知辞去。如此豈得為知乎。天下之人箇箇都説自己明知。然處事之時辨別衆理。擇得箇中庸。便當謹守不失。今乃不能滿一箇月。便已失去。如此又豈得為知乎。言知禍而不知辟。譬喩能擇而不能守。皆不得為知也。-12-右第七章。127「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味」:嘉靖本作「未」。「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10「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11「檻」:嘉靖本、萬暦本作「陷」。12

16「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是『中庸』書第七章。子曰。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37「回」是孔子弟子顔回。「擇」是辨別的意思。「拳拳」是奉持的意思。「服」是著。「膺」是胸。子思引孔子之言説:顔!3這回之爲人。於天下事物都辨別箇中庸的道理。但得了一件善道。便拳拳然奉持在心胸間。守得堅定。不肯須臾失了。這是顔回知得中庸道理明白。故擇之精而守之固如此。此行之所以無過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右第八章。14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禄可辭也。白刃是『中庸』書第八章。15可踏也。中庸不可能也。「均」是平治。孔子説:天下國家是至難平治的。然資禀之近於知者能均得。爵禄是至難推却的。然資禀之近於仁者能辭得。白刃是至難冒犯的。然資禀之近於勇者能踏得。三者雖若至難。其實容易。至於中庸是不偏不倚。無過不及而平常之理。雖若容易。然非義精仁熟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到得。所以説「中庸不可能也」。右第九章。16「君子」是成德的人。「和」是和順。「流」是流蕩。「強」是強勇。「矯」是『中庸」書第九章。子路問強。子日。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抑而強與。「子路」是孔子弟子。姓仲。名由。字子路。「抑」是語辭。「而」是汝。子路好勇。故以強為問。孔子答他説:汝之所問者乃是南方之所謂強與。北方之所謂強與。抑是汝之所當強者與。其説詳見下文。

17寛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寛」是寛容。「柔」是柔巽。「無道」是橫逆不循道理。孔子説:如何是南方之強。人能寛容柔巽。以教誨人之不及。人或以横逆不循道理的事來加我。我亦直受之。不去報復他。這便是南方之強。蓋南方風氣柔弱。故以含忍之カ勝人為強。此則君子之道。故日「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而強者居之。「衽」是席。「金」是刀鎗之類。「革」是盔甲之類。孔子又説:如何是北方之強。那刀鎗盔甲是征伐時所用的凶器。人所良怕的。今乃視之如臥席一般。雖至於死而無厭悔之意。這便是北方之強。蓋北方風氣剛勁。故以果敢之カ勝人為強。此則強者之事。故日「強者居之」。-13-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13「顔」:乾隆本、石經館本無。14「這」後:乾隆木、石經館本有「前面」。15I・刃」:萬暦本作「刀」。16「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38是強貌。「強哉矯」是贊歎之辭。「倚」是偏着。[・變」是改變。「塞」是未達。孔子説:人若和順。易至於流蕩。君子雖與人和順。而不至於流蕩。其強之矯矯者。人若中立。易至於偏倚。君子能卓然中17這立。而不至於偏倚。其強之矯矯者。君子當國家有道之時。達而在上。不改變了未達之所守。其強之矯矯者。當國家無道之時。雖至於死。不改變了平生之所守。其強之矯矯者。這四件是君子之強。乃學者之所當勉。孔子以是告子路所以抑其血氣之剛而進之以德義之勇也。右第十章。

1818子日。素是『中庸』書第十章。19「素」字當作「索」字。是求也。「隱」是隱僻。「怪」是怪異。「述」是稱述。孔子説:有等人深求隱僻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20「遵」是依。「塗」是路。「廢」是棄。「已」是止。孔子説:君子能擇乎善。遵依此道而行。然用力不足。行到之理。要知人之所不能知。過為詭異之行。要行人之所不能行。這等所為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後世或有稱述之者。此知之過而不擇乎善。行之過而不用其中。不當強而強者也。聖人豈肯為此事哉。所以説「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21半塗中却廢棄了。此其知雖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當強而不強者也。聖人自謂我却遵道而行。行必到盡處。自不肯半塗而廢To非勉焉而不敢廢。則2217「中」:四庫本作「自」。18「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19I'素」:嘉靖本作「索」。20「僻」:萬暦本作「辟」。

1921「到」:萬暦本作「道」。22「則」:乾隆本、石經館本作「蓋」。至誠無息。行必到那盡處。自有所不能ー14-止。所以説「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遊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依」是循。「避」是隱避。「悔」是怨悔。孔子又説:君子不為素隱行怪。則依乎中庸之道而行。又不肯半塗而廢。是以隱避於世。人不見知。亦無怨悔。此中庸之成德。正吾夫子之事而謙不自居。所以説「唯聖者能之」。右第十一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一章。君子之道。費而隱。「道」是中庸之道。惟君子爲能體之。所以説「君子之道」。「費」是用之廣。「隱」是體之微。子思説:君子之道有體有用。其用廣大而無窮。其體則微妙而難見。如下面説的便是。39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子思説:這君子之道就一事上説。雖至愚的夫婦。他也有箇自然之良知。不待學而知者。若論道那全體至極處。雖生知的聖人也有知不盡處。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子思又説:這君子之道就一事上看。雖是箇不肖的夫婦。他也有箇自然之良能。不待學而能者。若論到全23子思又説:這君子之道若就那廣大處説。則極於至大而無外。舉天下載不了。就那微小處説。則入於至小而無內。舉天下破不開。這都是用之廣處。然其所以體至極處。雖安行的聖人也有行不盡處。這兩段都是説「君子之道。費而隱」的意思。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憾」是怨恨的意思。子思説:這君子之道若論到那全體至極處。不止聖人不知不能。雖天地也有不能盡處。如天能覆而不能載。地能載而不能覆。或當寒不寒。當熱不熱。或水旱蟲蝗。或風雷霜雹。或爲善的不降與他福。爲惡的不降與他災。也未免喫人怨恨。

20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24「詩」是大雅旱麓篇。「鳶」是鴨鳥。「戻」是至。言「躍」是跳。「淵」是水深處。「其」是指此理而言。「察」是昭著。詩人説:鳶之飛則至於天。魚之躍則在于淵。子思引而解之説:鳶飛戻天是言此道理昭著于上。魚躍ア淵是言此道理昭著于下。皆出然者則隱而莫之見。便是體之微處。詩云。鳶飛戻天。魚躍于淵。其上下察也。25右第十二率性之自然。這便是「費」。然其所以然者則非見聞所及。這便是「隱」。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造端」是託始的意思。子思又説:君子之道自其近小處而言。託始於夫婦居室之間。無非此道之流行。及那至極處。昭著於天高地下之際。無非此道之呈露。子思言此。所以通結上文「費」「隱」之意。26「道」便是率性之道。子思引孔子之言説:率性之道只在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之間。衆人之所能知能行者。故常不遠於人。若爲道的人厭其卑近。以爲不足爲。離了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務爲高遠難行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二章。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爲道而遠人。不可以爲道。23「全」:嘉靖本作「今」。-15-24「以」:嘉靖本、萬暦本無。25

21「出」:四庫本作「由」。26「二」:四庫本作「ー」。40之事。則便不是道了。所以説「不可以爲道」。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遠。「詩」是豳風伐柯之篇。「伐」是砍伐。「柯」是斧柄。「則」是法則。豳風之詩説:人手中執着斧柄去砍那木來做斧柄。那斧柄長短的法則不必別處遠來。只就這手中所執的便是27君子之道四。丘»道之不遠於人亦是如此。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睨」是斜看。孔子又解詩説:把手中所執的斧柄與那所伐的斧柄比來。雖是法則相似。還有彼此之不同。故伐木做斧柄的看那手中斧柄的法則。尚以為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以」是用。「治人」猶言責人。「改」是改過。孔子又説:執柯伐柯固有彼此之不同。若是以人治人。則為人的道理都在各人身上。所以君子責人。就用他身上原有的道理。如事親之孝、事長之弟。這道理都是各人原有的。若是不孝不弟。便把那孝弟的道理去責他。他若肯改過為孝為弟。就便止了。再不去責他。這是責之以其所能知能行。不是要他遠人以爲道也。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盡己之心叫做「忠」。推己及人叫做「恕」。「違」是彼此相去的意思。「道」即是率性之道。孔子説:「忠」「恕」這兩件與率性之道相去不遠。如人以橫逆加於我。我心裏不欲他如此。則推己之心以度人。知道他的心與我一般。我也不以此橫逆加於人。這便是忠恕之事。28「丘未能一焉。29「求」事責。孔子説:所謂「君子之道四。而未能一焉」是孔子的名。孔子自謙説:君子之道有四件。我於這四件的道理

22一件也不能盡得。下文乃詳言之。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30

23「是」:四庫本作「見」。28「丘」: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29「丘」: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30「焉」:四庫本無。」者何以見之。且如爲子之道在於孝。我之所責乎子者。欲其孝於我。反求乎我之所以事父。却未能如我之所以責子者。為臣之道在於忠。我之所責乎臣者。欲其忠於我。反求乎我之所以事君。却未能如我之所以責臣者。悌為事兄之道。所責乎弟者。欲其悌於我。反求乎我之所以事兄者。却未能克盡其悌。信爲朋友之道。所責乎朋友者。欲其信於我。反求乎我之所以交朋友者。却未能先施之以信。這四件君子之道。孔子都説未能。其實是自謙之詞。41-16-庸德31「庸」是平常。「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胡不惜t造爾。32」是常行的德行。「庸言」是常説的言語。「行」是踐其實。「謹」是擇其可。「情f造」是篤實的模樣。贊美之辭也。孔子説:人於33那平常之德必要踐其實而後34行。於那平常之言必要擇其可而後説。然行常失於不足。有不足處。不敢不勉カ將35「富貴」是有爵禄的。「貧賤」是無爵禄的。「夷狄」是外國去。言常失於有餘。若有餘處。不敢盡説出來。徳不足而勉。則行益カ。言有餘而勣。則謹益至。謹之至。則言顧行矣。行之カ。則行顧言矣。言行相顧如此。豈不是憶憶然篤實之君子乎。凡此皆不遠人

24以為道之事矣。右第十三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三章。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是見在。「位」是地位。「願」是願慕。子思説:君子之人但因見在所居之位而為其所當為。無有慕外之心。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36「易」是平地。「俟」是等候。「命」是天命。「險」是不平穏的去處。「徼」是求。「幸」是不當得而得的。子思説:君子素位而行。隨其所寓。都安居在。「患難」是困苦。君子見在富貴。便行那富貴所當為的事。見在貧賤。便行那貧賤所當為的事。見在夷狄。便行那夷狄所當為的事。見在患難。便行那患難所當為的事。這是説「素位而行」的意思。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自得」是安舒的意思、。子思説:君子於富貴、貧践、夷狄、患難之間惟為其所當為。隨其身之所寓。坦然安舒。無所入而不自得。這是承上文「素其位而行」説。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陵」是陵虐。「援」是攀援。「怨」是怨憤。子思又説:君子居人上以臨下。則安於在上之位。不肯陵虐那下面的人。居人下以事上。則安於在下之位。也不敢攀援那上面的人。惟正其身而不求於人。自然無有箇怨憤的心。上面不敢怨憤於天。下面也不敢過尤於人。這是承上文「不願乎其外」説。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徼幸。31「德」:嘉靖本、萬暦本作「得」。32「德」:萬暦本作「行」。33「於」:嘉靖本、萬暦本作「與」。34I・而後」:乾隆本、石經館本作「以為」。

2535「將」:乾隆本、石經館本作!・行將」。四庫本作「做」。36I・外國」:乾隆本作「遠方」。42平易的去處。ー聽候看天命。無有慕外的心。小人却常行着險阻不平穏的去ー17-處。以求理所不當得者。君子小人之不同如此。子日。射有似乎君子。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射」是射箭。射弼裏面畫布叫做「正」。棲皮叫做「鵠」。子思又引孔子之言説:射箭的人與那君子人相似。君子凡事正己而不求人。射箭的人若是不中那正鵠。只責自家射的不好。不怨尤他人。豈不有似君子乎。這是通結上文的意思。右第十四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四章。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道」即是中庸之道。「辟」與「譬喩」的「譬」字同。「邇」是近。「登」是升。「卑」是下。子思説:君子之道固無所不在。而進道的工夫却自有箇次序。不可蹦等。辟如行路一般。要到37那遠處。必須從近處起程。方可到得未有不由近而能至遠者。辟如登高一般。要到那高處。必須從下面上去。方可到得38「詩」是小雅未有不由下而能升高者。所以説「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詩日。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宜爾室家。樂爾妻孥。39「鬼」是陰氣之靈。「神」是陽氣之靈。氣之伸處便是「神」。氣之歸處便是「鬼」。這是天地之功用、造化之迹。這「德」字不是德行。只是説性情功效。性情是鬼神之體。功效是鬼神之用。這便是「德」。子思引孔子之言説:鬼篇。「合」是和合。「鼓」是彈。「琴」「瑟」都是樂器。「翕」

26也是和合。「耽」是久。「孥」是子孫。『詩經』裏説:人能和於妻子。意氣和悅。有如彈琴瑟一般。宜於兄弟。心志和樂。樂而且久。為室家的則相諧和。無乖戻的意思。為妻孥的則相歡樂。無恕怒的意思。子日。父母其順矣乎。「順」是安樂。孔子因讀這詩歎息説:人能和於妻子。宜於兄弟如此。則上面為父母的心其亦安樂矣乎。子思引詩及此語。所以發明上文「行遠自邇。登高自卑」之意。右第十五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五章。子日。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4037「到」:嘉靖本作「道」。38「得」:嘉靖本作「的」。39「小雅」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常棣之」。40「鬼」:嘉靖本作「思」。神在天地間。無所不在。無所不能。豈不極盛矣乎。43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I・體物」是爲物之體。子思又引孔子之言説:鬼神無有形象。目視之而不可見。無有聲音。耳聽之而不可聞。其體雖至陰。而其用則至顯。凡物之生都是陰陽之氣合。凡物之死都是陰陽之氣散。是鬼神爲物之體。凡物都遺他不得。此鬼神之德所以爲盛也。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齊」是齊戒。「明」是明潔。「盛服」是美盛的衣服。「洋洋」是流動充滿ー18-的意思。「左右」是兩旁。子思引孔子之言説:鬼神之靈能使天下的人。齊明以齊其內。盛服

27以飾其外。畏敬奉承以供祭祀。當此之時。但見那鬼神之靈洋洋乎流動充滿。仰瞻于上。便恰似41「宗廟」是祭祀祖先的去處。子思引孔子之言説:古之聖君帝舜。其可謂之「大孝也與」。何以見之。以言其德。則德之盛至于爲聖人。以言其位。則位之尊至于爲天子。以言其當。則兼四海之内而皆有之。由是上而有宗廟之建。則祖考歆饗其祭祀。下而有嗣在上面一般。顧瞻于旁。便恰似在左右一般。這便是「體物而不可遺」之驗。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知I可射思。「詩」是大雅抑之篇。「格」是來。「度」是測度。「知」字解做「況」字。「射」是厭。三箇「思」字都是語辭。孔子論鬼神爲德之盛。於此引大雅抑之詩説:鬼神之來格視不見。聽不聞。不可得而測度。況可厭怠而不敬乎。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揖。如此夫。「誠」是眞實無妄之謂。孔子又説:鬼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雖若微妙難知。然體物不遺。洋洋如在。却又甚是顯著。夫鬼神之德。微之所以顯者何哉。蓋鬼神不過是箇陰陽合散。而陰陽之散無非是箇眞實無妄的。故其發見昭著之不可搶如此。這又是總結上文的意思。右第十六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六章。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德爲聖人。尊爲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響之。子孫保之。42續之傳。則子孫保守其胤43I'位」('禄」「名」「壽」是大徳之徴驗。子思又引孔子之言説:人君有盛大之徳。必然得天下至尊之位。必然得天下之至厚之禄。必然得美好的聲名。必然得長遠的壽數。蓋有其德必有其驗。如舜有大孝。能得禄、位、名、壽祚。帝舜德、位、福、禄件件都到那至極處。此其所以爲孝之大也。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壽。41「便恰似」:萬暦本闕三字。42「嗣」:四庫本作「似」。

2843「胤」: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乾隆本作「印」。44便是。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材」是材質。「篤」是厚。「培」是培養。「覆」是覆敗。孔子又説:上天生物。必因他材質而加厚他。凡物之栽植的有生長之理。便降雨露滋養他。物之傾仆的有覆敗之理。便降霜雪以覆敗他。所以明舜之有徳。必得位、禄、名、壽。乃是天道自然如此。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詩」是「大雅・假樂」篇。「嘉樂」是可嘉可樂。「憲」字本是「顯」字。「令德」是美德。「宜」是合。「民」指百姓説。「大」指百官説。「保佑」是眷顧的意思。「申」是重。孔子引詩説:可嘉可樂的君子有顯顯之美德。在外合乎百姓的心。在内合乎百官的心。故能受天之禄而爲天下之主。天既從而眷顧之。又從而申重之。即是「天因其材而篤之」的意思。故大德者必受命。「受命」是受天命爲天子。孔子又總結上文之意説:有大德於己者必受上天之命而爲天子。如舜有大德而得禄、位、名、壽便是。右第十七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七章。子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爲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憂」是憂盧。「文王」是周文王。「王季」是文王的父。「武王」是文王的子。「作」是創始。「述」是繼述。孔子説:從古帝王。心無憂慮的只有文王。如何見得。蓋文王上有王季之賢而為之父。下有武王之聖而爲之子。王季克勒王家。其功德已創作於前。武王奄有四海。其功業又繼述於後。此文王之心所以無憂也。武王續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爲天子。富有四海之內。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武王」是周武王。「續」是承繼。「大王」是武王的曾祖。[・王季」是武王的祖父。「文王」是武王的父。「緒」是統緒。「戎衣」是盔甲之類。孔子又説:武王續繼他祖宗大王、王季、文王的統緒。一着戎衣以伐商紂。遂有了天下。百姓毎都仰戴稱美他。他自身不失了天下顯著的名聲。以言其尊。則至於爲天子。以言其富。則兼四海之内皆有之。上而祖考。則安享44「末」是老。「大王」是王季的父。「王季」是文王的父。「先公」謂組紺以上至后稷。又是大王、王季的祖。孔子説:當初武王到老年來。方纔受天命爲天子。故制作的事不曾爲得。到周公相成王。乃推文王、武王的意思。及宗廟之祭祀。

29下而子孫。則世世保守帝王之基業。此武王所以爲達孝也。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王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44「享」:四庫本作「響」。45乎王迹之所由起。故大王、王季生時未嘗稱王。今特追尊以王者的稱號。組紺以上未嘗爲天子。又推大王、王季的意思。把天子的禮來祭之。斯禮也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斯」字解做「此」字。「達」是通。「庶人」是百姓。上文那尊親的禮不獨行於朝廷。又推之以制爲禮法通行於天下。使凡天下爲諸侯的、爲大夫的、爲士與百姓的各得以尊其親。這可見周公的達孝。父為大夫子爲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爲士子爲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葬」是葬埋。「祭」是祭祀。孔子説:周公制禮法以通行於天下。若爲父的曾做大夫。為子的却做士。父没了時。安葬便用45「期」是一年。「喪」是喪服。「達」是通達的意思。子思又引孔子之言説:周公制禮以通行天下。大凡伯叔、兄弟一年的喪服。自庶人以上通於大夫皆行之。天子與諸侯都不行了。若是父母三年之喪。則下自庶人以上至於天子皆通行之。蓋人皆由父母而生。恩深義重大夫之禮。祭祀便用士之禮。若爲父的只做士。為子的却做大夫。父没了時。安葬便用士之禮。祭祀便用大夫之禮。蓋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禮當如此。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46「脩」是整飭。「祖廟」是祭祀祖先的去處。「陳」其是陳設。「宗器」是先世所藏的重器。「裳衣」是先世所遺的衣服。「薦」是供薦。「時食」是四時該薦的品物。孔子又説:武王、周公制爲祭禮。當那春秋的時節。便整飭那祭祀的去處。陳那先世所藏的重器。設那先世所遺的衣服。供薦那四時該用的。無有分別。所以説「無貴賤一也」。右第十八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八章。子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

30「達」是通達。「達孝」是通天下之人皆謂之孝。子思引孔子之言説:武王、周公能孝其親。通天下的人無一箇不稱他做孝。所以謂之「達孝」。下面説的便是。-20-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事者也。「善」是能。「繼」是繼續。「志」是心志。「述」之是傳述。「事」是事功。「人」是指前人説。孔子又説:武王、周公所以謂之達孝者無他。只是他能繼志述事而已。蓋前人有欲爲的心志而未成。他便能繼續之。使有成就。前人有已成的事功而可法。他便能傳述之。使不廢墜了。所以通天下的人無不稱他做孝。春秋脩其祖廟。陳其宗器。設裳衣。薦其時食。45「用」:嘉靖本、萬暦本作「是」。「恩深義重」:四庫本作「恩義深重」。46品物〇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是次第。「昭穆」是宗廟的位次。左邊向南為「昭」。取昭明之義。右邊向北為「穆」。取深遠之義。武王、周公制祭祀宗廟之禮。祖宗神位左邊為昭。右邊為穆。各有箇次序。其子孫助祭的也各因祖宗的昭穆以為次序。故日「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爵」是公侯、卿大夫。「事」是宗祝有司之職。「旅」是衆。「酬」是導飲。「毛」是毛髪。「齒」是年數。宗廟中祭祀。必以公侯、卿大夫的爵位為次序。所以辨別貴賤之等。宗祝有司的職事。必擇禮儀純熟者為之。所以辨別賢能之人。到那祭祀將畢。行旅酬之禮。賓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解47「郊」是祭天。「社」是祭地。「先」是指祖宗説。「神」天子宗廟之大祭。追祭太祖之所從於其長而衆相酬。這是逮及賤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到那祭祀已畢。行燕飲之禮。則以毛髪之色為坐次高下。這是只論其年數之長幼也。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踐」是踐履。「位」是祭祀的位。「禮」是祭祀之禮。「奏」是作。「樂」是祭祀的

31樂。「敬」是恭敬。「所尊」是先王的祖考。「愛」是慈愛。「所親」是先王的子孫臣庶。「事」是事奉。孔子又説:武王、周公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其所制祭祀之禮。當祭之時踐履着先王祭祀的位。行着先王祭祀的禮。奏着先王祭祀的樂。誠意篤至。恭敬先王的祖考。恩誼周偏。慈愛先王的子孫臣庶。先王雖死。事奉他如生的ー般。先王雖亡。事奉他如存的一般。這祭祀中間都是繼志述事的意思。所以謂之「孝之至也」。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廟郊社之禮。補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48出於太廟49〇「嘗」是秋祭之名。四時皆有祭。此特舉其一件。「示」與視看的「視」字同。「掌」是手掌。「示諸掌」言易見也。孔子又説:郊社所行之禮所以祭祀上帝與后土。宗廟中所行之禮所以祭祀祖宗。這禮中間都有箇義理。人能明得祭祀天地之禮、祭祀祖宗之義。則仁、孝、誠、敬無所不至。推之以治天下。便似看那掌一般。這等5147「縄」:四庫本作「鶴」。48「從」:嘉靖本作「疋」。-21~49「廟」:萬暦本空一字。50「享」:乾隆本、石經館本作「之」。51「這等」:乾隆本作「的」。容易。所以説「治國其如示諸掌乎」。47

32右第十九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十九章。哀公問政。子日。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哀公」是魯國的君。「文武」是周文王、武王。「布」是陳列。「方」是本版。「策」是竹簡。古時未有紙劄。用本版竹簡寫書。「息」是滅。魯哀公問孔子説:為政的道理是如何。孔子對説:文王、武王雖已没了。當時所行的政事都陳列在本版竹簡中。如今若有那時這等的君臣。則文王、武王的政事便都興舉了。若無有那時這等的君臣。則文王、武王的政事便都息滅了。所以説「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夫政也者。蒲盧也。「敏」是快速的意思。「樹」是種。「蒲盧」是蒲葦。孔子又告哀公説:以人立政易於興舉。譬如52以地種樹易於發生。甚是快速。那蒲草草53地54尤是易生之物。但種上便發生出來。以人55「人」指人身而言。上一箇「親」字是就奉事説。下一箇「親」字是指親族説。「宜」是分別立政正如蒲葦一般。何難之有。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人」是賢臣。「身」指君身説。「道」即是天下之達道。「仁」是本心之全德。孔子又説:人道敏政。所以人君為政在乎得賢臣以為輔佐。要取用賢人。又須脩自家身以為法則。要脩自家的身。必須盡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當然的道理。要脩這道。又須全盡本心之德。不可有一些虧欠。德全於身。則有是君、有是臣而政無不舉矣。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56此句當在後面。誤重在此事理。各有箇當然處。「尊」是敬。「賢」是有德的人。「殺」是降殺。「等」是等級。「禮」是天理之節文。孔子又説:仁是人所得以有生之理。具這生理。自然便有惻怛慈愛之意。而愛莫大於愛親。故日「仁者人也。親親為大」。有仁便有義。義是分別事理。使之各得其宜。而所宜者莫先於尊賢。故日「義者宜也。尊賢為大」。然親親中間。自父子、兄弟以至于宗族、媚黨。自然有箇降殺。尊賢中間。大賢則

33事之為師。次賢則資之為友。自然有箇等級。這「親親之殺。尊賢之等」。那天理之節文又從此而出。故日「禮所生也」。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57「如」:萬暦本無。53|"草」:嘉靖本爲墨丁、四庫本作「在」。54["地」:乾隆本無。-22-55[・以人」:萬暦本、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作「所以」。56「別」:萬暦本作「則」。57「在下位不獲乎」至「誤重在此」:萬暦本、四庫本、石經館本無此一節。。48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即是理。孔子又説:爲政在人。取人以身。若自家身有不脩。便無以爲取人的法則。所以君子在上的不可不先脩其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若不能盡親親之仁。便無以爲立身的根本。所以欲脩其身不可不先事其親。欲盡事親之仁。必由尊賢之義。若不能知人。則所親或非其人。所由或非其道。不免辱身危親。所以思事親又不可以不知人。「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皆是天理之自然。若不能知天。則自家心裏不明。於人之智愚賢否。皆不能辨別。所以思知人又不可以知天。天下之達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達道也。「達道」是天下古今人所通行的道理。「三」是下文知、仁58

34這三箇「行之」都是説行那達道。孔子又説:人於那達道有不待學而安然自能行之的。有眞知、勇三件。「昆弟」即是兄弟。孔子告哀公説:天下古今人所通行的道理有五件。所以行這道理。却在於知、仁、勇三者之德。那五件是天下的達道。相臨而爲君臣。君臣有箇義的道理。相生而爲父子。父子有箇親的道理。相配而爲夫婦。夫婦有箇別的道理。同氣而爲兄弟。兄弟有箇序的道理。同道而爲朋友。朋友交接。有箇信的道理。這五件是人人之所固有。人人之所通行。所以爲天下之達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這是承上文説。達道雖人所共由。然必知以知此道。仁以體此道。勇以強此道。這知、仁、勇三件乃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所以説(・天下之達道」。然要行這三達徳。又只在ー件。是那一件。不過是誠而已。誠是眞實無妄。這三達徳之中一有不誠。則人欲間之而徳非其德矣。故曰("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這三箇「知之」都是説知那達道。人性雖無不善。而氣稟則有不同。故於那達道或有生而自能知之的。或有學而後能知之的。或有困心衡慮。發憤強來。而後能知之的。這三等人其聞道雖有蚤晩。然到那知之之地只是一般。所以説「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5958「仁」:嘉靖本作「人」。59「知」:嘉靖本空ー字。篤好。如貪利而行之的。又有龜勉強力而行之的。這三等人其行道雖有難易。然到那成功的去處也只是一般。所以説」及其成功一也」。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49這「子曰」兩箇字是書中多寫了的字。「學」是學那達道。「近」是相去不遠的意思。「カ」是用カ。「恥」是恥羞60知斯三者。則知所以脩身。知所以脩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一23-〇孔子又説:人有未及乎達德而求

35入徳的。若能嗜好學問。講明義理。雖未便盡知之徳。而可以破其愚惑。是亦近乎知矣。能自強不息。勉力於行。雖未便盡仁之德。而可以忘其私欲。是亦近乎仁矣。能以不如人。為可羞恥。務要求及乎人。雖未便盡勇之德。而可以起其懦弱。是亦近乎勇矣。61「經」是常。「體」是設以身、處其地而察其心的意思。如父母愛其子一般。「百エ」是各色技藝。「柔」是寛郁的意思。「遠人」是遠方來的。如商賈賓旅皆是。「懷」是懷服。孔子説:大凡人君治天下國家有九件經常的道理。第一件當先脩治自家的身子。第二件當尊禮有徳的賢人。第三件當親愛同姓的親天下國家矣。「斯」字解做「此」字。「三者」指上文「好學近乎知」「カ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三句。「人」是對自己説。「國」是ー國。「家」是一家。孔子又説:人君若能知得好學、カ行、知恥這三件。便能入三達德、行五達德。脩身的道理不過如此。故知斯三者。則知所以脩身。在我的道理即是在人的道理。只從此推將去。便可以治人。故知所以脩身。則知所以治人。一箇人的道理即是千萬人的道理。若推將去。則天下的人、ー國的人、一家的人無有不可治的。故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凡爲天下國家者有九經。曰脩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羣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人也。懷諸侯也。62脩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眩族。第四件當加敬那爵位隆重的大臣。第五件當體念分理庶務的羣臣。第六件當子愛天下的百姓。第七件當招來那技藝百エ。第八件當寛郁那遠來的商賈賓旅。第九件當懷服天下諸侯之國。這便是九經的條目。63「道」即是達道。「諸父」是伯父、叔父。「昆弟」是兄弟。孔子又説:治天下國家常行的道理有九件。毎件各有箇效驗。人君若能脩治自家的身子。則道成於己。自然做的百官。體羣臣則士之。報禮重。64「恥羞」:乾隆本、石經館本作(・羞恥」。61

36I"治」:嘉靖本、萬暦本作(・知」。62[・親」:石經館本作[・宗」。63「眩」: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64[・官」:乾隆本、石經館本作[・姓」。毎的表儀。故日「脩身則道立」。人君若能尊禮賢人。將道理都講明了。自然無所疑惑。故日「尊賢則不惑」。人君若能親愛同姓的宗族。與他同享富貴。自然無有怨恨。故日「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50人君若能敬重輔弼大臣。則信任專ー。小臣不得離間。臨事自然無有迷眩65。故日「敬大臣則不眩66「勸」是悅從的意思。「歸」是向。「畏」是畏服。孔子又説:人君於國中百姓能愛惜保養。如父母愛子一般。則百姓毎蒙其恩澤。自然悅從。故日「子庶民則百姓勸」。人君於百工技藝能招來安輯他。則百工毎將他工作。互相換ー24-易以生貨財。國家用度自然充足。故日「來百エ則財用足」。人君於那四方遠人能柔而撫之。則凡為賓旅的聞風慕義。誰不來歸。故日「柔遠人則四方歸之」。人君於那天下諸侯能以恩而懷服他」。人君若能把自己的心、體羣臣的心。知他心裏所欲。則羣臣必感恩圖報。都盡心盡力與朝廷幹事。故日「體羣臣則土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エ則財用足。柔遠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67〇則凡為68諸侯的畏威感德。誰敢不服69「纔」是纔言諧人的。「色」是女色。「貨」是財貨。「徳」是有徳之土。人君於那纔潸的小人。斥逐他不使之在左右。於那美好的女色。疏遠他不使之在目前。於那宝貨纔物。輕賤他不汲汲去求取。只。故臼「懷諸侯則天下摂之」。

37齊明盛服。非禮不動。所以脩身也。「齊明」是齊其心之思慮、使之明潔的意思。「盛服」是美盛的衣服。「動」是就行事説。這以下是九經之事。孔子又説:人君於那未接物時。齊明以齊其心思。盛服以肅其容儀。到那接物之際。又隨事省察。不合於理便不妄動。則內外交養。動靜不違而身無不脩矣。故日「所以脩身也」。去纔遠色。賤貨而貴德。所以勸賢也。70時使薄斂。所以勸百姓也。日省月試。既稟稱事。所以勸百工也。送往迎來。嘉一意貴重那有德的賢士大夫。則天下賢オ皆有所勸勉而樂為我用矣。故日「所以勸賢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惡。所以勸親親也。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勸上也。「位」是爵位。「禄」是俸禄。「盛」是衆盛。「忠」是盡己之謂。「信」是以實之謂。人君於宗族之親尊其爵位以貴之。重其俸禄以富之。兄弟婚姻不使相遠。好惡之事必與之同。則有恩有義。親族都各逐其情。故日「所以勸親親也」。人君於輔弼大臣官屬重盛。足任使令。不使他親理細務。則大臣得從容於上以道佐人主。故日「所以勸大臣也」。人君於羣臣庶土忠信以待之而極其誠。重禄以養之而極其厚。則為土者無仰事俯育之累而樂於趨事赴功矣。故日(・所以勧土也」。65「眩」: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66「眩」: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67「服他」:萬暦本、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作「之」。I・爲」後:萬暦本、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有「天下之」。69「畏威感恩誰敢不服」:萬暦本、乾隆本、四庫本、石經館本作「自然感恩畏服」。70「只」:四庫本作「又」。51

38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遠人也。「時」謂農務閑暇之時。「斂」是收取稅糧。「省」是看視。「試」是考較。「既稟」是エ食。「嘉」是褒美。「矜」是憐憫。孔子又説:人君於那百姓須在農閑時役使他。不妨誤了他的農務。收取他當出的稅糧又不過於厚。則百姓毎都得安逸富足。樂於生業。故曰「所以勸百姓也」。人君於那百エ逐日看視。毎月考較。均給與他稟食。必與他工作之高下相稱。則惰者知勉而能者知勸。故曰「所以勸百工」。人君於遠方賓旅往則爲之授節以送之。來則豐其ー25-供給以迎之。因能授任。以褒美其善不强其所不欲。以矜憫其不能。則天下之旅皆悦而願出於其塗。故曰「所以柔遠人也」。繼絶世。舉廢國。治亂持危。朝聘以時。厚往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絶世」是説諸侯子孫已絶了的。「廢國」是説諸侯國祚已滅了的。「朝」是諸侯見於天子。「聘」是諸侯使卿大夫來獻。孔子又説:人君於那天子諸侯子孫已絶的。尋他旁支來繼續他。國祚已滅的。舉他子孫來與他封爵。整治其壞亂。教他國中上下相安。扶持其危殆。教他國中大小相恤。定其朝聘之時。毎年使大夫一小聘。三年使卿一大聘。五年則諸侯自來一朝見。這是惟恐勞其力。制其貢賜之節。朝聘去時。燕賜之禮常從厚。貢獻來時。方物之數常從薄。這是惟恐償其財。則天下諸侯都竭忠效力以蕃71「跆」是蹟礙難行的意思。「困」是窘困。「疚」是病。「窮」是盡。孔子又説:凡言語先定衛王室。都無有倍畔的心。故曰「所以懷諸侯也」。凡爲天下國家有九經。所以行之者一也。這又結上文説:人君治天下國家有九件經常之道。然所以行之者只是一件。那一件。也不過是誠而已。葭爲治之事件件要着實。一有不誠。則這九件皆爲虚文了。故曰「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I・凡事」是指達道、達徳、九經之屬説。「豫」是素定。「廢」是廢弛。孔子説:凡達道、達德、九經等事都要先立乎誠。方行得去。若不先立乎誠。這凡事便都廢弛了。言前定則不跆。事前定則不困。行前定則不疚。道前定則不窮。7271「蕃」:四庫本作「藩」。

3972「定」:四庫本作「立」。乎誠。句句若實。自然説得去。不至於有蹟礙。凡事物先立乎誠。件件曾理會過。自然臨時做得徹。不至於窘困。凡所行先立乎誠。則心有主張。不至枉道從人。自然無有疚病。凡道理先立乎誠。則千變萬化都有箇妙用出來。自然無有窮盡。這四句又是推説上文「凡事豫則立」的意思。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矣。52「獲」字解做「得」字。「獲乎上」是得上人的心。治孔子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説:在下位的人必須得上人的心。然後可以治民。若不得上人的心。則無以安於其位。雖有愛民之志。也行不得。故日「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孔子又説:要得上人的心。自有箇道理。不在於諛説73「勉」是勉強。「思」是思索。「從容」是自然的意思。「擇」是揀擇。「執」是執守。誠者安而行之。不待勉強。自然中道。生而知之。不假思索。自然合理。此乃渾然天理的聖人。則亦是天之道也。誠之取容。惟取信於朋友而已。若不能取信於朋友。則志行不孚。名譽不聞。在上的人何由知得。故日「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是承順。「親」是指父母説。人要取信乎朋友。自有箇道理。只在承順自家的父母。若不順乎親。那厚處先薄了。朋友如何肯信。故日「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

40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反」是反求。「誠」是眞實無妄。人要順乎親。自有箇道理。只在誠實自ー26-家身上。若反求諸身。而所存所發有不誠實。那事親的禮節都是虚文。父母如何得悦。故曰「反求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明」是知之眞的意思。人要誠其身。自有箇道理。只在乎明善。若不能察於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眞知至善之所在。則好善不如好好色。惡惡不如惡惡臭。如何能誠其身。故曰「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是眞實無妄之謂。天賦與人的道理本來眞實無妄。無ー些人爲。這便是天之道也。「誠之」是未能眞實無妄。要用カ到那眞實無妄的地歩。人事當得如此。這便是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74博學之。審問之。愼思之。明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者未能不思而得。則必辨別衆理以明乎善。未能不勉而中。則必堅固執守以誠其身。比乃未至於聖。而用カ脩爲的。則所謂人之道也。75「博」是廣博。「審」是詳審。「愼」是謹愼。「明」是分明。「篤」是篤實。。73「説」:四庫本作「悅」。74「之」:萬暦本作「不」。75「有弗學」至「問之弗知弗措也」:乾隆本、石經館本將此移到「有弗思」前。「措」是舍置的意思76〇孔子又告哀公説:人君欲誠其身有五件條目。第一

41要博學。如達道、達德與凡天下事物之理都須學以能之。既學了。又要審問之於人以訂其所疑。既問了。又要謹思之於心而求以自得。既思了。又要分明辨析以盡公私義利之眞。學問思辨。既有所得。必皆着實見於踐履而躬行之。這五件便是誠之之目77。然78爲學之道不學則已。學則必須到那能處。不至於能。決不肯舍了。不問則已。問則必須到那知處。不至於知。也79決不肯舍了80孔子又説:君子之學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81「至」字解做「極」字。天下至誠。是説聖人之德。盡眞實無妄。舉天下不思則已。思則必須到那自得處。不至於得。決不肯舍了。不辨則已。辨則必須到那明白處。不至於明。決不肯舍了。不行則已。行則必須到那篤實處。不至於允踏實踐。也決不肯舍了。他人只用一倍工夫便能知、能行。我則加以百倍工夫。必要到那去處。他人只用十倍工夫便能知、能行。我則加以千倍エ夫。必要到那去處。這一段是説困知勉行的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此道」指上文「百倍工夫」説。「愚」是昏昧。「明」是明白。「柔」是懦弱。「強」是剛強。孔子又説:人於那學問、思辨、篤行五件事上果然能用百53-27-倍工夫。氣質雖是昏愚。必能變化做箇明白的人。氣質雖是懦弱。必能變化做箇剛強的人。右第十早〇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章。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子思説:自其徳無不實。而明無不照。這是聖人之徳。天性本來有的。所以叫做性。若未能無所不實。必先明乎善。而後能實其善。這是賢人之學。由教而入的。所以叫做教。那德無不實的。自然無有不明。先明乎善的。也可到那誠的地歩。故曰「誠則明矣。明則誠矣」。

42右第|1早。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一章。唯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能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76「措是舍置的意思」:乾隆本、石經館本將此移到「孔子又説」前。77「誠之之目」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學而知。利而行者也」。78「然」:乾隆本、石經館本無。79「也」:乾隆本、石經館本無。80「爲學之道」至「決不肯舍了」:乾隆本、石經館本將此移到「不思則已」前。81「君子之學」:乾隆本、石經館本無。54人莫能過他的意思。「性」是指天命的82道理説。「人」是衆人。「物」是萬物。子思説:唯天下至誠的聖人。德無不實。故無人欲之私。於那天命的道理。無有83「贊」是助。「化育」是造化生育。「與天地參」謂與天地並立而爲三。子思又説:人物之性。固皆天之所賦。然天能與人物以性。不能使他皆盡其性。聖人既能盡物之性。則凡天地造化生育之功有不到處。一件件都能贊助他。這便是贊天地之化育。聖人既能贊助天地毫髪不盡處。故曰「唯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人之性。與我的性。

43只是一般。聖人既能其性。便能使天下之人。一箇箇都復其本然的道理。這便是能盡人之性。物之性。與人的性。也只是一般。聖人既能盡人之性。便能使天下之物。一箇箇都逐其自然的道理。這便是「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84之化育。則天位乎上。地位乎下。聖人成位乎其中。以一人之身。與那天地並立而為三才。這便是「與天地參矣」。右第二十二章。85其次致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是『中庸』書第二十二章。86I・其次」是説大賢以下。凡誠有未〇87至的人。「致」能88-28-82「的」:萬暦本空一字。83「有」:萬暦本、四庫本作「ー」。84「地」:萬暦本作「他」。

44I'這」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前面」。86「化」:萬暦本作「他」。87「未」:嘉靖本作「本」。88「能」5乾隆本、石經館本作「是」。推致。「曲」是ーー偏。「形」是形見。「著」是顯著。「明」是光明。「動」者誠能動物。「變」者物從而變。「化」是泯於無迹的意思。子思前章説至誠盡性。於此又説:其次的人。必須從那善端發見的ー偏處。推而致之以至其極。曲無不致。則其徳無有不誠實處。故日「曲能有誠」。徳既實了。自然充積於中。而發見於外。故日「誠則形」。既發於外。便顯著而不可掩蔽。故日「形則著」。既顯著了。便又有光輝發越之盛。故日「著則明」。既光明了。自然能使人改變不善以從於善。故日「動則變」。既能使人變。自然能使人化。泯然不見改變之迹了。故日「變則化」。這化的地歩。不容易到。獨有天下至誠的聖人。乃能如此。今自致曲。積而至於化。則其至誠之妙。也與聖人一般了。所以又説「唯天下至誠為能化」。右第二十三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三章。55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興」是興起。「禎祥」是福之兆。如麒麟、鳳凰、景星、慶雲。凡好的事都是。「亡」是喪亡。「妖孽」是禍之萌。如山崩、竭地、地震、星變。凡不好的事都是。子思説:天下至誠的聖人。清明之89躬。無一毫私欲之蔽。凡事物之來。吉凶禍福。他都預先曉得。如國家將欲興起。必先有那等禎90子思又説:天下之物。徹頭徹尾。都是實理所為。如草本春來發生。便為物之始。秋來凋祥的好事出來。這便是福之兆。如國家將欲喪亡。必先有那等妖孽的不好事出來。這便是禍之萌。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45「蓍」是蓍草。「龜」是靈龜。都是占卜吉凶的物。「四體」是人的手足。指動作威儀説。「善」是好處。「不善」是不好處。子思又説:國家之興亡。事雖未形。必先有箇幾兆。或見於蓍龜之占卜。或見於四體之運動。若國家有興隆之福將到。便是好處。聖人必預先知道。若國家有敗亡之禍將到。便是不好處。聖人也預先知道。這至誠的聖人。能前知國家興亡之幾如此。便與鬼神之明一般。所以説「故至誠如神」。右第二十四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四章。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誠」是實理。「自成」是自然成就。「道」是人所當行的道理。「自道」是説人當自行。子思説:天地以實理生成萬物。如草木自然便有枝葉。如人自然便有手足。不待安排。故日「誠者自成也」。若人倫之道。却是人去自行。如為子的。須是自家行那孝親之道。為弟的。須是自家行那敬兄之道。故日「而道自道也」。-29-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91「仁」是心徳。乃體之存。「知」是知識。乃用之發。子思説:人能盡得這實理。不但可以成就得自家。別人因我而感發興起。也都盡得這箇實理。是即所以成物。以成己言之。心徳純全。私欲淨盡。這便是仁。以成物言之。知識高明。周於萬物。這便是知。仁與知。雖若不同。皆是天命與我的道理。落。便為物之終。故日「誠者物之終始」。若就人心説。為子不誠實孝親。便無父子之倫。為弟不誠實敬兄。便無兄弟之倫。故日「不誠無物」。此君子之所貴者。惟在誠實此心而已。故日「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89「之」:石經館本作「在」。90「禎」:乾隆本作「正」。91I・凋」:四庫本作「彫」。56

46何管有內外92「如此者」是説上文聖人至誠之功用。「見」字解做「示」字。「動」是動作。「爲」是施為。子思説:聖人至誠之功用。其博厚配地者。不待示見於人。自然章著。與地之品物流行之分。如今既得於己。則見於外者。隨所設施。各得其當。而合乎時中之宜也。右第二十五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五章。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徴。「至誠」是聖人之德。極其眞實。無有一些虛假處。「無息」是無間斷。「久」是常於中。「徴」是驗於外。子思承上章説:聖人之德。既是極其眞實。無有一些虛假。便自然無有間斷。既無間斷。自然常久於中。既常久於中。自然著見於外。有不可掩者矣。徴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悠」是寛緩不迫的意思。「遠」是長遠。「博厚」是廣博深厚。「高明」是高大光明。子思又説:聖人之德。存於中者。既是久了。則其功業之驗於外者。益悠遠而無窮矣。惟其悠遠。故積累之至。廣博而深厚。惟其博厚。故發越之盛。高大而光明。所謂至誠之德。著於四方者是也。博厚所以載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載」是承載。「覆」是蓋覆。「悠久」即是悠遠的意思。子思又説:聖人至誠之德。廣博而深厚。所以承載得許多事物。與那地之承載萬物・般。高大而光明。所以蓋覆萬物一般。博厚高明。又皆悠遠久長。所以能化成天下。與那天地之生成萬物一般。這可見聖人與天地同用。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無疆。「配」是配合。「疆」是界限。子思又説:地之體最是博厚。聖人之德。廣博深厚。便可配合於地。天之體最是高明。聖人之德。高大光明。便可配合於天。地之博厚。天之高明。最是悠遠久長。聖人之德。博厚高明。便與天地一般悠久。無有界限。這可見聖人與天地同體。如此者。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為而成。9392

47「內外」:乾隆本、石經館本作「外內」。93I"行」:乾隆本、石經館本作["形」。-30-一般。其高明配天者。不待動作。自然變化。與天之雲行雨施一般。其博厚高明而悠久無疆者。也不待有所施為。自然成就。與天地成物。各正性命一般。至誠功用之妙蓋如此。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其爲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不貳」即是誠。「測」是測度。子思説:天地之道。雖是至大。然可以一言包括得盡。蓋天地之爲物。只是箇誠一不貳。所以能常久不息。四時運行。發育萬物。有不可得而測度者。這以下是子思以天地明至誠無息之功用。57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子思説:天地之道。因其誠一不二94。故博則極其廣博。厚則極其深厚。高則極其高大。明則極其光明。博厚高明。又極其悠遠長久。天地之道。各極其盛如此。所以有生物之功95「撮」是以手指取物。「載」是承載。「華嶽」是西嶽華山。乃山之最大者。「振」是收。「河」是大河。「海」是四海。「洩」是漏洩。子思又説:以地言之。指其ー處。不過一撮土之多而已。及舉其全體而言。則廣博深厚。不可測度。那華嶽這等大的。也承載得起。不見其為重。那河海這等廣»下文所説的便是。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無窮也。日月星辰繋焉。萬物覆焉。「昭昭」是小小明處。「繋」是繋屬。「覆」是覆蓋。子思又説:天之爲天。指其ー處言之。不過昭昭然小明而已。若舉其全體而言。則高大光明。更何有窮盡。那日月星辰。皆繋屬於上。萬物之衆。皆覆蓋於下。天之氣象功效蓋如此。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萬物載焉。96「勺」是飲器。可容一升。「測」是測度。「を」似砥而大。「竈」似魚有足。「蛟」似龍無角。「龍」是鱗蟲之長。「籠」是介蟲。「貨財」是金玉珠宝之類。「殖」是滋長。子思又説:水之為物。指其ー處而言。不過一勺之多而已。及其全體而言。則汪洋廣大。不可測度他淺深。凡百水族。若竈竈蛟龍魚籠。這許多物。都生長裏面。又如金玉珠宝。這許多貨財。也都

48滋長在裏面。這一節是説水之生物。其功用如此。通上文而言。天地山川。因他不二的。也振收得住。不見其漏洩。至於世間所有之物。雖萬萬之多。也莫不承載於其上。無一些遺失。這一節是説地之生物。其功用如此。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獣居之。宝藏興焉。「卷」字解做「區」字。「卷石」是ー卷之石。最小的模樣。「廣」是廣闊。「大」是高大。「宝藏」是人所宝重藏畜的物件。如金銀銅鐵之類皆是。子思説:以山言之。指其ー處。不過一卷石之多而已。及舉其全體而言。則廣闊而且高大。百草萬木。種類雖多。都於此發生。飛禽走獸。形性雖異。都於此居止。至於金銀銅鐵之類。凡世間宝藏的好物件也都産生出來。這一節是説山之生物。其功用如此。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竈竈蛟龍魚籠生焉。貨財殖焉。9794「二」:四庫本、石經館本作「貳」。95「功」:嘉靖本作「如」。96「廣」:四庫本作「深」。97「二」:四庫本、石經館本作「貳」。不息。所以致生物之盛。聖人因他至誠無息。所以成功業之大。可見聖人與天地ーー31-般。58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日。天之所以爲天也。「詩」是「周頌•維天之命」篇。「天命」即是天道。「於」是歎辭。「穆」是深遠的意思。「不已」即是不息。[周頌』之詩歎息説:上天之道。穆穆然深遠。而四時晝夜。流行不息。子思從而解之以爲。這98

49「不顯」便如説豈不顯•般。「純」是純一不雜。[周頌』之詩又歎息説:文王之德。豈不顯然昭著。而純一無雜。子思又從而解之以爲:這之穆不已。正是説天之所以爲天者。本來如此。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爲文也。純亦不已。99「洋洋」是流動充滿的意思、。「發育」是發生長育。「峻」是高大。子思説:聖人之道。洋洋乎流動充滿。萬物雖多。都是這道發生長育。無所不有。天雖至高。這道却能充塞於德之純。正是説文王之所以爲文者。惟其純一不雜。故亦如天道之無止息。夫天道不已。文王純於天道亦不已。可見天與聖人之道也。右第二十六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六章。大哉聖人之道。「大哉」是贊歎之辭。「聖人之道」即是率性之道。道雖人所共行。非聖人不能盡得。故獨舉而歸之聖人。子思贊歎説:大矣哉聖人之道。這一句是包下文兩節説。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于天。10098「這」後:四庫本有「渾」。99「之」:乾隆本作「文」。100I・於」:石經館本作「卻」。天。無所不至。這一節是説道之極于至大而無外

50處。優馒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優優」是充足有餘的意思、。「禮儀」是經禮。如冠婚喪祭之類皆是。「威儀」是曲禮。如升降揖遜之類皆是。子思又贊歎説:聖人之道。優優然充足有餘。何其大哉。以禮言之。有三千條之多也。也都是這道所在。這一節是説道之入于至小而無間處。待其人而後行。「其人」是聖人。子思説:道有大小。必待聖人。然後行得。所謂道不虛行。這一句是總結上兩節。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至德」是指聖人説。「至道」是指上兩節説。「凝」是凝聚。子思又説:道必待人而行。若無有這等至徳的聖人。必不能凝聚這等至道。故曰「苟不至徳。至道不凝焉」。59故君子尊徳性而道問學。「尊」是恭敬奉持的意思。「德性」是人所受於天的正理。「道」是由。「問學」是詢問講學。子思承上文説:君子若要脩德凝道。必須於那所受於天的正理。恭敬奉持。不可有一毫放失。又須於那古今事物之理。詢問講學。不可有一些忽略。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極乎道體之大。道問學。所以致知而盡乎道體之細。這兩件是脩德凝道的大綱領。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32-「致」是推致。「廣大高明」是説心之本體。「精微」是説理之精細微妙。「道」字解做「由」字。「中庸」是説事之行得恰好處。子思説:人心本自廣大。君子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以推致吾心之廣大。而於析理。又必到那精微處不使有毫釐之差。人心本自高明。君子不以一毫私欲自累。以推極吾心之高明。而於處事。又必由那中庸處。不使有過與不及之謬。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温」是温習。「故」是已知的。「敦」是敦篤。「厚」是己能的。「崇」是謹的意思。子思又説:君子於所已知的。必溫習涵泳之。而於理義能日知其所未知。於所已能的。必敦篤持守之。而於節文能日謹其所未謹。這以上四句是君子存心致知。所以脩德凝道的工夫。是故居上不驕。為下不倍。「驕」是矜肆。「倍」是背叛。子思承前面説:君子既能脩德凝道。於那道之大小。無有不盡。所以居在人上。必能謹守其身。而無矜肆之心。處在人下。必能忠愛其上。而無背叛之念。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黙足以容。

51「興」是興起在位。「黙」是不言語。子思説:君子能脩德凝道。當國家有道之時。可以出仕。其言語發將出來。足以裨益政治。而興起在位。當國家無道之時。可以隱去。其黙而不言。足以避免災害。而容其身。這是脩徳凝道的效厭。詩日。既明宜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謂與。「詩」是「大雅・烝民」之篇。「明」是明於理。「哲」是察於事。「保」是保全。子思又引詩經中言語説:人能既明得天下之理。又察得天下之事。則日用之間。凡事皆順理而行。自然災害不及。所以能保全其身於世。詩經之言如此。前面説脩德凝道之君子。不驕不倍。有道足以興。無道足以容。即「詩經」中所言之意也。右第二十七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七章。子日。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栽及其身者也。60「愚」是無德的人。「賤」是無位的人。「反」是復。「栽」是栽禍。子思引孔子之言説:愚的人不可自用。却好用一己之見而妄作。如後面説有位無德。而作禮樂者便是。賤的人不可自尊。却好專以一己之智而僭為。如後面説有德無位。而作禮樂者便是。生乎今世。自當遵守周家制度。倒要復行前代的古道。似這等人。必然有禍患及身。不能自保。故日「我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此以下氏子思之言。「議」是議論。「禮」是親疏貴賤相接的禮體。「制」是制作。「度」是服飾用的等級。「考」是考正。「文」是字書的點畫形象。都有箇名。子思又説:制作禮樂。必須是聖人在天子之位。若非天子。如何敢議論那親疏貴賤的禮體。如何敢制作那服飾器用的等級。又如何101101I・如何」:嘉靖木、萬暦本、石經館本作「何如」。敢考正那字書的差錯。這ー節是説愚賤者不可字用自尊的意思。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今」是子思自指當時説。「軌」是車轍之迹。「文」是文字。「倫」是倫序。子思説:如今天下一統。地方雖多。其車行的轍迹。廣狹都一般。所寫的文字點畫也都ー般。以至君臣父子。尊卑貴賤的等級。也無一件差別。這一節是説居今之世。不可反古之道的意思。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位」是天子之位。「德」是聖人之德。「禮樂」都是為治之具。子思又説:雖居着天子之位。若無聖人之德。則是無制作之本。焉敢輕易作那禮樂。若一33-

52徒有聖人之德。而無天子之位。則是無制作之權。也不敢擅自作那禮樂。然則制禮作樂。必是聖人在天子之位。然後可也。子日。吾説夏禮。杞不足徴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夏」是大禹有天下之號。「禮」即上文議禮制度考文之事。「杞」是國名。乃夏的子孫。「徴」是證。「殷」是成湯有天下之號。「宋」也是國名。乃殷的子孫。「周」是武王有天下之號。子思引孔子之言説:自我周而前。若夏時之禮。我也能説其意。但他的子孫。杞國之在於今者。文獻不備。不足以考證吾言。若殷時之禮。我也曾學習其事。雖他的子孫。宋國之在於今者。文獻猶有所在。然又不是當世之法。惟我周之禮。我所學習。今日天下臣民。盡皆遵用。乃是時王之制。與夏商不同。則我之所從。正在此周禮而已。蓋孔子雖有聖人之徳。然不得天子之位。則亦不敢居今反古。這便是時中之道。子思引此。所以明為下不倍的意思。右第二十八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八章。61王天I02「君子」指王天下的説。「道」即議禮制度考文之事。「徴」是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王」是興王。「三重」是三件重事。即上章所説議禮制度考文是也。「寡」是少。「過」是過失。子思説:王天下之道。有議禮制度考文三件重事。這三件重事。惟天子得以行之。則天下的諸侯。皆知奉法而國不異政。天下的百姓。皆知從化而家不殊俗。人人為善。自然少有過失。故曰「其寡過矣乎」。上焉者。雖善無徴。無徴不信。不信民弗從。「上焉者」是説時王以前。如夏商二代便是。「徵」是證。子思又説:上焉者。如夏商之禮雖善。但年代已久。不可考證。既不可考證。便不足取信於人。既不足信於人。百姓便不肯服從。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下焉者」謂聖人在下。如孔子便是。「尊」是尊位。子思又説:下焉者。如孔子之聖。雖善於制禮。但不得尊居天子之位。既不在尊位。也不足取信於人。百姓也不肯從他。可見三重之道。必是有聖人之德。居天子之位。然後可行也。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徴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下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103「是故」兩字是承上文説。「動」字是兼下面行與言説。「道」字是兼下面法與則説。「法」是法度。「則」是準則。子思又説:王天下之君子。議禮制度考文。既本諸身而徴諸庶民。以至遠近幽明。無往不合。故凡動作。不但驗。「庶民」

53是百姓。「考」也是驗。「三王」指夏禹商湯周文武。「繆」是差繆。「建」是立。「天地」只是箇道。「悖」是違背。「質」是質證。「鬼神」是造化之迹。「俟」是等待。子思承上文説:王天下的君子。行那議禮制度考文的事。必本於自家身上。先有其德。驗於天下百姓。無不信從。我所行的。考那三王已行的事。無ー些差繆。我所立的。參那天地自然的道。無ー些違背。幽而質證於鬼神。也與鬼神之禮。相合而無疑。遠而百世之下。等待那後來的聖人。也與後聖之心。相契而無惑。這一節是説君子欲行三重之道。必先有這六事。然六事之中。本諸身一句。尤爲切要也。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子思説:鬼神是天理之至。王天下之君子。將那議禮制度考文之事。質證於鬼神。與鬼神之理。相合而無所疑。是能於天之理。無不知矣。聖人是人道之至。百世而下。等待聖人。與後聖之心。相契而無所惑。是能於人之理。無不知矣。是故君子。動而世爲天下道。行而世爲天下法。言而世爲天下則。-34-

54「天」:嘉靖本空ー字。103「是」:嘉靖本、萬暦本、四庫本無。62一世爲天下之道而已。而世世爲天下之道。動而見於行事。則世世爲天下之法度。人都守之而不敢有所違。動而見於言語。則世世爲天下之準則。人都信之而不敢有所背。其爲天下道如此。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望」世仰慕。「厭」是厭惡。子思説:王天下之君子。言行可爲天下後世之法則。那遠處的百姓。喜其德之廣被。都有仰慕之心。近處的百姓。習其行之有常。也無厭惡之意。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幾夙夜。以永終譽。「詩」是「周頌・振鷺」之篇。「惡」是怨惡。「射」是厭鞍。「庶幾」是近的意思。「夙」是早。「永」是長久。「譽」是聲名。子思引詩説。微子在他國。都無人怨惡他。來此周京。也無人厭教他。庶幾自早而夜。得以長保這聲名於終身。今王天下之君子。能得遠近的人心。與詩所言的意思一般。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此」指前面本諸身以下六事説。「蚤」是先。子思又説:君子行三重之道。未有不盡得那六事之善。而能先有這聲名於天下者也。右第二十九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二十九章。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上律天時。下襲水土。「仲尼」是孔子的表字。「祖述」是遠宗其道。「堯舜」是唐堯虞舜。「憲章」是近守其法。「文武」是周文王武王。「律」字解做「法」字。「天時」是天之四時。「襲」字解做因字。「水土」是四方水土所宜。子思説:帝王之道惟堯舜爲極至。孔子則遠宗其道。帝王之法。惟文武爲104「辟」是比喩。「持載」是維持乘備。孔子則近守其法。天運有四時之不同。孔子則法其自然之運。水土有四方之所宜。孔子則因其一定之理。這一節是説聖人能體中庸之道。辟如天地之無持載。無不覆幡。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

55105I・育」是生育。「害」是侵害。「道」即是天地之道。「悖」是相反的意思。「小德」是指節目上説。全體之分也。「大德」是指全體上説。萬殊之本也。載。「覆幡」是遮覆蒙幡。「四時」是春夏秋冬。「錯代」是更代。子思又説:孔子之德廣厚高明。辟如那天地一般。無有一物。不持載於上。也無有一物。不覆幡於下。孔子之德。悠久盛大。辟如那四時之氣。交錯運行。無有差忒。辟如那日月之明。晝夜更代。無有窮已。這一節是説聖人之德。與天地同其大。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104「為」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美」。105「乘」:乾隆本、石經館本作「承」。63「川流」是如川水之流。「敦化」是化育之功。敦厚純一。子思説:天無不覆。地無不載。大化流行。萬物並皆生育於其間。大者大。小者小。各有生意而不相侵害。四時錯行。日月代明。同運並行於天地間。ー寒一暑。ー畫一夜。似乎相反。而實不相違悖。就其不害不悖處説。是全體之分。如川水之流。脈絡分明。而相繼不息。就其並育並行處説。是化育之功敦厚純一。根本盛大。而流出無窮。天地之道。所以為大者如此。觀於天地。則孔子之德可知一35-矣。右第三十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三十章。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容知。足以有臨也。「唯」是獨。「天下至聖」是聖人之德極其至。舉天下莫能加。「聰106「溥」是周」是無所不聞。「明」是無所不見。「睿」是無所不通。「知」是無所不知。「臨」是居上臨下。子思説:唯是那天下的至聖。他有聰明睿知之德。高過於一世之人。足以尊居上位。而臨治天下。寛欲温柔。足以有容也。「寛」是廣大。「裕」是優裕。「温」是温和。「柔」是順從。「容」是涵容。這以

56下至聖。其仁之徳。寛裕温柔。凡事足以涵容。而不居於淺狹。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發」是奮發。「強」是強健。「剛」是不屈。「毅」是堅忍。「執」是操守。其義之德。凡事足以操守。而不奪於外物。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齊」是心之恭。「莊」是貌之嚴。「中」是無過不及。「正」是不偏不倚。他又齊莊中正。於那處已行事。皆足以有敬。其禮之德如此。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文」是文章。「理」是條理。「密」是詳細。「察」是明辨。「別」是分別。他又文理密察。於那是非邪正。皆足以分別。其知之德又如此。溥博淵泉。而時出之。107「淵」是水之深處。「見」是著見。「説」是喜悅。子思又説:聖人之德。充積於中者。周遍廣闊。不可測度。與那淵之靜深有本一般。由是發見於外者、不見則已。見則下民都恭敬他。不敢怠慢。不言則已。言則下民都尊信遍。「博」是廣闊。「淵泉」是靜深而有本的意思。「出」是發見。子思説:聖人聰明睿知。仁義禮知之德。充積於中。周遍而廣闊。靜深而有本而以時發見於外。自然周流無間。應接不窮也。溥博如天。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説。106「聰」:嘉靖本作「取」。107「是周」:嘉靖本作「子則」。64他。無有疑惑。不行則已。行則下民都喜悅他。無有怨惡。這可見聖人之德。充積極其盛。而發見當其可也。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貂。舟車所至。人カ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日配天。I・聲名」是聖徳的名聲。「洋溢」是充滿。「施」是傳播。「蠻蓊」是外夷。「舟」行水路。「車」行陸路。「至」是到。「通」是通達。「隊」是落。「凡有血氣者」是指人類説。「配」是配合。子思説:聖人之德。充積既108極其盛。

57發見又當其可。是以佳聲美名。充滿乎中國。中國的人皆知之。傳播於蠻舘。蠻貓的人也知之。舟車可到之處。人力可通之地。盡天之所覆蓋。極地之所持載。日月之所照臨。霜露之所隊落的去處。凡有血氣而爲人類者。ーー尊之爲君王。無有不敬的109「固」是着實的意思。「聰明聖知」聖人生知之質。「達」是通。「天德」即是天道。「孰」字解做「誰」字。「知之」是知至誠之功用。子思又總結上文説:至誠之功用。及其神妙如此。若不是着實有那聰明聖知之質。通天德的。此可見聖人之德。所及廣大。與天一般。故曰「配天」。-36-右第三4一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三十一章。唯天下至誠。爲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經綸」皆治絲之事。「經」是理其緒而分之。「綸」是比其類而合之。「大經」是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五品之人倫。「大本」是所性之全體。「化育」是造化生育萬物。「倚」是靠着的模樣。子思説:獨有天下極誠無妄的聖人。於那五品之人倫。如治絲一般。分別其等。比合其類。各盡其當然之則。而皆可以爲天下後世法。故曰「經綸天下之大經」。於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欲之僞以雜之。而天下之道。千變萬化。皆從此出。故曰「立天下之大本」。於天地之化育。陰陽屈伸。形色變化。皆黙契於心。渾融而無間。故曰「知天地之化育」。這經綸大經。立大本。知化育。三件事。都從聖人心上發出來。乃至誠無妄。自然之功用。不須倚靠他物而後能。故曰「夫焉有所倚」。盹盹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盹盹」事懇至貌。「淵淵」是靜深貌。「浩浩」是廣大貌。子思説:聖人經綸天下之大經。懇切詳至。渾然都是仁厚之意在裏面。故曰「盹盹其仁」。聖人立天下之大本。其德靜深有本。就是那淵水之不竭一般。故曰「淵淵其淵」。聖人知天地之化育。其功用廣大。就是那天之無窮一般。故曰「浩浩其天」。苟不周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108「既」:萬暦本作「是」。109I・無有不敬的」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親之如父母。無有不愛的」。65聖人。其誰能知得這功用之妙。可見惟聖人然後能知聖人也。右第三十三章。這前面是『中庸』書第三十二章。

58詩日。衣錦尚綱。惡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詩」是「詩經•碩人」之篇。「錦」是五色之絲所織。華美的衣服。「尚」是加。「綱」是禪衣。「著」是著見。「闇然」是黒暗不明的意思、。「的然」是端的著見的意思。子思因前面説聖人之德極其盛。於此復自下學立心之始言之。故引『碩人J之詩説:衣錦文華美之衣。而加禪衣於上者為何。蓋惡那錦之文采著見在外也。君子之學為已。又善惟恐人知。其立心正是如此。故雖外面闇然。無有文采可觀。然美在於中。自然日漸章著於外而不可掩。小人有一善。惟恐人不知。故雖外面的然著見。然中無其實。不能繼續。自然日漸至於消亡也。君子之道。淡而不厭。簡而理。温而理。「淡」是淡薄。「厭」是厭教。「簡」是簡略。「文」是文采。「温」是温厚。「理」是條理。子思説:君子所行的道理。雖是淡薄。其中意味深長。而人自不能厭數他。雖是簡略不煩。而中自有文采可観。雖是温厚渾淪。而其中自有條理不亂。這淡簡温。即是綱之襲於外。不厭而文具理。即是錦之美在中也。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可與入德矣。「德」是聖人之德。子思又説:君子之人。他知道遠而在被之是非。由於近而在我之得失。則必自這近處致謹。他知道外面一身之得失。由於内面一心之邪正。則必自這心上致謹。他又知道有諸中者甚微。面見於外者甚顯。則必自這微處致謹。君子既有為己之心。又能知此三者而致其謹。便可與他進入那聖人之德矣。詩云。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110「詩」是『大雅•抑』之篇。「相」是視。「屋漏」是室西北隅。深密之處。不疚。無惡於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乎。-37-「詩」是『小雅・正月』之篇。「潛」是幽暗的去處。「伏」是隱伏。「孔」是甚。「昭」是明。「省」是省察。「疚」是病。只是不善的意思。「無惡於志」便如説無愧

59於心。子思引詩説:凡事在幽暗處。雖是隱伏難見。然其善惡之幾。甚是昭然明白。所以君子於自己獨知之地。內自省察。無有不善的疚病。方能無愧於心。這君子衆人所以不能及者。無他。只是於人所不見的去處。能自致其謹而已。這一節是説君子謹獨之事。詩云。相在爾室。尚不愧于漏。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110「省」:嘉靖本作「看」。66子思又引詩説:視爾獨居於111「詩」是「商頌・烈祖」之篇。「奏」是進。「假」是感格。「靡」字解做「無」字。「鉄」是華室之時。於屋漏深密之處。常加戒謹恐懼的エ夫。庶幾於心無有愧作。所以君子之人。不待動而應事接物之時。方纔敬謹。於那未動時。其心已敬謹了不待發言時。方纔誠信。於那未言時。其心已誠信了。這一節是説君子戒謹恐懼之事。詩日。奏假無言。時靡有爭。是故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於鉄鉞。112詩日。不顯惟徳。百辟其刑斫刀。「鉞」是斧。子思引「詩經」説:君子之人。進而感格於神明之際。極其誠敬。不待言説。而人自化之。無有與他爭的。子思又自家説:這等為己謹獨的君子。誠敬之德。足以感人。不用賞賜人。而人自然相勸為善。亦不用嗔怒人。而人自然畏懼不敢為惡。如怕那鉄鉞一般。113「詩」是『周頌・烈文」之篇。「不顯」是幽深玄之。是故君子篤恭而天下平。114遠。不淺露的意思。「百辟」是列國的諸侯。「刑」是法。「篤」是厚。「篤恭」是不顯其敬。子思引『詩經」説:天子有幽深玄115

60I・於」:乾隆本、石經館本作「在」。112I・至」:四庫本作「判」。113「刑」:萬暦本作「行」。114「玄」: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乾隆本作「元」。115「玄」:四庫本、石經館本闕一筆。乾隆本作「元」。遠之德。則天下的諸侯。皆來取法。子思又自家説:這等有德的君子。篤厚其恭敬。隱微深密。不可得而形容。天下的人。観感盛德。自然平治矣。此乃聖人至德淵微的效驗。乃中庸之極功也。詩云。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子曰。聲色之於以此化民。末也。「詩」是「大雅•皇矣」之篇。「予」是託爲上帝説。「懷」是眷念。「明德」是指文王之德説。「聲」是聲音。「色」是顔色。「末」是末務。子思承上文不顯惟德之言。至此欲形容其妙。乃「皇矣J之詩説:上帝眷念文王之明德。而其隱微。不大著於聲色之間又引孔子之言以爲。聲音顔色之於化民。也是末務。今但説不大之而已。則附有聲色者。存者未足以形容不顯之妙。詩曰。德轄如毛。毛猶有倫。「詩」是「大雅・烝民」之篇。「轄」是輕。「倫」是比。子思又引『烝民』之詩説:德之微妙。其輕如毛一般。此言似可以形容矣。然謂之曰「毛」。則一38-尚有此倫。亦未盡其不顯之妙。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載」是事。「臭」是氣。這兩句是文王之詩。子思又引這詩説:上天之事。無聲音之可聽。無氣臭之可聞。這纔是不顯之極至。蓋聲臭有氣無形。在物最爲微妙。而又説無。故惟此可以形容不顯之妙。這三引詩。都是贊歎之意。非此德之外。又別有三等。然後爲至也。右第三十三章。67

61前面116是『中庸』書第三十三章。子思於前章。已説到極致處。却反求其本。而推之以致其極。又贊其妙。至於如此。蓋『中庸』一書所言聖學始終之要。盡在這一章117116「前面」前:乾隆本、石經館本有「這」。117「章」後:乾隆本、石經館本有「書」。裏面。讀者當身體而カ行之。勿徒視爲空言可也。〈補〉75-81の校記につき,乾隆本・石經館本の原文を以下に示す:博學之。審問之。愼思之。明篤行之。「博」是廣博。「審」是詳審。「愼」是謹愼。「明」是分明。「篤」是篤實。孔子又告哀公説:人君欲誠其身有五件條目。第一要博學。如達道、達德與凡天下事物之理都須學以能之。既學了。又要審問之於人以訂其所疑。既問了。又要謹思之於心而求以自得。既思了。又要分明辨析以盡公私義利之眞。學問思辨。既有所得。必皆著實見於踐履而躬行之。這五件便是誠之之目。學而知。利而行者也。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措也。人ー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措」是舍置的意思。孔子又説:爲學之道不學則已。學則必須到那能處。不至於能。決不肯舍了。不問則已。問則必須到那知處。不至於知。決不肯舍了。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不思則已。思則必須到那自得處。不至於得。決不肯舍了。不辨則已。辨則必須到那明白處。不至於明。決不肯舍了。不行則已。行則必須到那篤實處。不至於允踏實踐。也決不肯舍了。他人只用一倍工夫便能知、能行。我則加以百倍工夫。必要到那去處。他人只用十倍工夫便能知、能行。我則加以千倍工夫。必要到那去處。這一段是説困知勉行的事。〈参考文献〉竹越孝(1996)「許衡の経書口語解資料について」r東洋学報」78/3:01-25.竹越孝(1996)「経書口語解資料集覧(5)許衡『中庸直解』(上)」「語学漫歩」27;(1996)「経書口語解資料集覧(6)許衡『中庸直解』(中)」『語学漫歩』28;(1997)['経書口語解資料集覧(7)許衡『中庸直解』(下)」『語学漫歩』29;

62(2008)『語学漫歩選』125-158.愛知:古代文字資料館.-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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