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各馬科倫理學》的友誼之本： 探究「理性自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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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德行倫理學的詮釋與創新」學術研討會-02-詹家惠《尼各馬科倫理學》的友誼之本：探究「理性自愛」的問題及其超越∗詹家惠摘要《尼各馬科倫理學》（NicomacheanEthics）不但是亞里斯多德倫理學代表作，更可謂西方史上第一部較完整的倫理學著作，廣為後世倫理學與道德哲學研究者關注。其中第八卷、第九卷談的是philia，一般英譯為friendship，中譯為友愛、友誼。這兩卷中，亞里斯多德以philia指涉「任何兩個人之間的相互吸引與情感」，包含家族成員之間以及非親屬的朋友、城邦公民之間的關係，所要談的是廣泛的人際倫理，非侷限於朋友之間的情

2、誼。綜觀這兩卷之外的章節，談的是由公民生活中抽離出來的個人之善、福，故這兩卷剛好將群體生活領域德行與個人領域的德行作連結。本文目的在於爬梳友誼或友愛在亞里斯多德倫理學的意涵，以進一步探究友誼作為一種德行其本源為何，及其所引發的爭議與問題為何。研究發現：依據亞氏倫理學自身的理路，「理性的自愛」即「愛自身的理性」是為友誼之本，也是追求幸福的泉源。亞氏的自愛具有強烈的實現活動意涵，在自我理性本質驅策下，愛自我朝向發揮自我理性的德行活動。然而，由此產生的各種論辯包括：「外在善」與「德行之交」的矛盾，愛朋友即愛自己的「自私」問題，以及友誼是否為個人達

3、到「沉思生活」的手段等問題，本文除了提出暫時性見解，更主張：從「教育人類學」的角度詮釋亞里斯多德倫理學，將能超克亞氏以「理性自愛」為友誼之本所產生的爭議，亦使亞氏倫理學對於當代教育學有其獨特意義與注挹。∗作者為華夏技術學院通識中心兼任講師暨政治大學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德行倫理學的詮釋與創新」學術研討會-02-詹家惠壹、《尼各馬科倫理學》的「友誼觀」一、朝向幸福的友誼幸福是一種靈魂遵循完滿德行的實現活動正如W.A.Welton&R.Polansky(1995:97)所言：亞里斯多德倫理學在追尋行動或良善生活的進程，而不是個別行動的考核。亞里

4、斯多德倫理學的目的不在教導人們做出實質的道德判斷，即行為的對或錯，義務所必須或良心所不容，而是從檢視當前對幸福與德行的概念為何，引導出亞氏所推介的「幸福論」或「德行目的論」。《尼各馬科倫理學》的論述結構是：我們的任務是變成好人以達到人類最高的善。善是幸福（happiness/eudaimonia），幸福是一種使我們心靈合於德行（virtue）的實現活動。亞氏認為人生最終目的在追求至善，至善即幸福，修德為致福之途。那麼，何謂「善」（good）呢？「倘若僅只有一種東西是最後的，那麼它就是我們所尋求的善。倘若有多個最後目的，那麼其中最後的，就是我

5、們所尋求的善。我們說，為其自身而追求的東西，比為它物而追求的東西更加靠後。總而言之，只是那種永遠因自身而被選擇，而絕不為它物的目的，才是絕對最後的(1097a30-1097b1)。」亞氏認為善是自足的（self-sufficient），也是一切行動的目的（1097b21）。而善即幸福，那麼幸福為何？幸福是一種靈魂遵循完滿德行的實現活動。可見透過遵循德行的實現活動方能達成幸福。亞里斯多德的終極擁戴是善的生活，德行活動的可欲並不在於產生某些心靈狀態（Kraut,1995:238-239），諸如快樂、安心等，而是德行實現活動就是幸福、就是善。《尼

6、各馬科倫理學》首卷第一段文字言：「一切技術、一切研究以及一切實踐與選擇，都以善為目標。所以人們說得好，人的一切活動都是向善的」（1094a1）。在希臘文中arete指任何事物的特長、用處和功能，一般解釋為goodness,excellenceofanykind。人、動物和任何一種自然物都有自身所固有的，而他物卻沒有的特性和功能；如馬的奔馳與鳥的飛翔能力是各自獨有的而對方所無的arete。又如眼睛的功能是看，視力強就是功能好，也是眼睛的目的，盡到眼睛的功能就是眼睛arete。一切東西都有特殊的arete，有各自的特殊的功能。所以arete雖然

7、英譯為good或virtue，中譯為「善」或「德」，但和中文只指倫理道德的「善」是有所不同的（游惠瑜，2001：11）。亞里斯多德所指的「善」，就是發揮自身所固有的特殊功能，因此是自為目的的、自足的。欲了解亞氏的幸福論，接著，我們自然要問何謂「德行實現活動」？活動的進行必有主詞，回答此問題前，必須注意的是誰主導了德行實現活動？亞氏告訴我們是「靈魂」（soul），而不說是肉體（body）、人（person）或生物（creature）等，為的是標識出靈魂當中某些特殊內涵才足以實踐德行。G.E.R.Lloyd以為亞里斯多德《靈魂論》將靈魂分為六大

8、部門：營養及生育部門、感覺部門、欲望部1「德行倫理學的詮釋與創新」學術研討會-02-詹家惠門、行動部門、想像部門、理性部門。亞氏認為：「動物只要擁有欲望部門，便能使自己活動；但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