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的道与艺——由艺臻道 以道统艺.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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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总第240714期年10第月l0期学术交流Oct．．2014AcademicExchangeSerialNo．247No．1O本刊特稿中国文化的道与艺——由艺臻道以道统艺楼宇烈(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摘要]文化包括“有形”和“无形”、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中国人称之为“艺”和“道”。中国文化里“道”与“艺”之间是“本”和“末”的关系，儒家强调的“下学而上达”相当于由“艺”而“道”，“为己之学”则是通过完美自身来达到人与天地的和谐。中国传统的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包含了文艺、武艺、技艺，涵盖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知

2、识和技能。我们在生活层面广泛地享用“艺”的成果并深受“艺”的影响，“艺”既能提供享受又能为害于人，应用不好便适得其反。我们要遵循以道统艺、由艺臻道的传统精神，让“艺”为我们的养生、修心、审美及和谐社会建设服务。例如中医，应当从理念上弘扬“中和”之道，用中国整体的辩证的思维方式和阴阳五行的理论框架去对比西医简单的对抗性的疗法，而不能把中医降低到艺的层面上与西医比拼。[关键词]中国文化；道艺结合；六艺；和谐[中图分类号】B2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4)10—0005—05一、“道”与“艺”的形上与形下

3、关系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化都包括“有形”和“无形”两个层面，或者说都有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中国人称之为“艺”和“道”。《易·系辞》：“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具”的“器”，就是具体可见、可操作的“艺”。在中国文化中，形上与形下统一而不可分，并且着重强调要“以道统艺，由艺臻道”，把“求道”作为最根本的旨归。“道”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特殊意义，甚至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某种意义上将中国文化称为“道文化”也不为过。中国传统文化的任务是明道、行道、传道，人生境界以求道、悟道、证道为根本，各种技艺也都以“载道”为内涵，以达到“道”作

4、为最终究竟。中国文化里“道”和“艺”这两个层次也可称为“本”和“末”。人们做什么事情都首先要“知本”，然后“求本”，以“本”为最终归宿。“道”是形而上之学，“艺”是形而下之学，所以“道”这个层面看不见、摸不着，“艺”这个层面是可见、可操作的。中国古代典籍中有很多描述“道”，道家自不必说，《管子》里也有很多对“道”的描述，如“口之所不能言也，目之所不能视也，耳之所不能听也”，强调“道”只能心领神会，不能通过语言、形象、声音来传达。儒家非常强调学习要“下学”和“上达”，这也相当于“艺”与“道”的关系。“下学”者，学人伦日用、[收稿日

5、期]2014—08—14[作者简介]楼宇烈(1934一)，男，浙江嵊县人，教授，北京大学宗教文化研究院名誉院长，从事中国哲学研究。·5·日常生活的礼仪规范等等；上达者，达天道、性命等抽象道理。下学可以言传，上达必由心悟。现代教育把下学和上达割裂，人文科学特别是哲学，专门研究上达，走上极端就变成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空空洞洞的学问，而下学只朝向专业技能、知识。下学必须上达，上达也必须落实到下学，二者结合的最终目的还是上达。“读书学习所为何，通晓人道明事理，开启智慧增艺能，变化气质美其身。”变化气质，使人完美，这才是读书学习的目的。中

6、国历来区分“为己之学”和“为人之学”。《论语》日：“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苟子解释说：“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也，以为禽犊。”为己之学是完美自身，为人之学是将之作为财富的象征。“君子之学也，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体”；而“以为禽犊”实际上是一个贩卖，“小人之学也，人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古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确的理解是人一定要通过“为己之学”而不断完善自己、提升自己，与天地达到最和谐的状态，让人的生命能够生生不息，否则天地都要诛灭他。二、从“六艺"看艺的范围在中国文化里“艺

7、”这个概念非常宽泛。《礼记》记载孔子经常讲要以六艺来教育青少年，六艺指礼、乐、射、御、书、数。礼、乐属于基本的文艺，指各种各样的礼仪规范，包括唱歌、跳舞，相当于“文艺”。射、御属于体育运动，也可称为“武艺”。至于书、数，传统的解释指“书”为“六书”，即中国文字起源的六个方面：象形、指事、会意、假借、转注、形声。“书”也常被指为写字、书法。“数”，古代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等数字和各种各样的计算方法，即算术，后来发展为术数，包括天文地理等等，可以称为“技艺”。六艺之中包含文艺、武艺、技艺，范围非常之广

8、，涵盖了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知识和技能。“艺”过去都是小学的教学内容。当然这个“小学”跟我们现在的小学概念不同。《礼记》有一篇文章被单独抽出来，成为《四书》里的一本，叫《大学》，大学即大人之学，相对于大人之学的就pq~J,人之学，即小学，后来小学又专指文字、音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