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一九八六年.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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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装完货，曲振辉把我三叔和司机老谭领进一家临街的饭店，要了一桌子菜，曲振辉边吃边和老谭讲他家那两条德国狼狗。曲振辉还哭穷道，俺们单位让几个头儿整完了，好几个月不开资了。要不然，早领你俩上大酒楼整一顿了。谭国泰嘴里嚼着鸡肉，说，别别⋯⋯这就挺好。哪天到我家，老曲又说，咱们好好喝喝。闲扯了一会儿，就扯到正题，老曲对老谭说，这五十块钱你先拿着，吃亏就算吃在你老同学身上了。过几天，我找保管员给你弄两盒王八精。推来推去，老谭最终还是收下了钱。老曲总算舒了口气：雇别人的车，最低八十元钱。目光移到桌对面，老曲掏出十元钱，我三叔迟疑一下，顺手也把钱揣进兜里。他想起以前曲振辉他们医药批发站

2、每次拉货都是雇两个装卸工，这次，竞然在他身上也赚了十元钱，还好像欠他多大人情似的。三叔想到这里，就故意把排骨啃得霍然有声。老曲和老谭都吃完了，老曲一个劲抬腕瞅表，三叔知道他是在暗自催促自己，他偏装着没看见，继续埋头苦干。终于，老曲起身吩咐三叔慢点吃，说，我和谭师傅办点事，吃完你就在这儿等我们。老曲说完去柜台算帐，和老板娘嘀咕半天，在收据上又做了点手脚，笑眯眯地走了出去。老曲和老谭前脚刚走，三叔就搁筷不吃了。厨房里尽管马勺敲得叮当乱响，其实屋里吃饭的人就这么几个人。除了三叔，还有几个地痞模样的青年人在喝酒。三叔挥手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讨饭婆，指着满桌的剩菜，对她说，大娘，你

3、拿走吧。讨饭婆动作娴熟地将曲振辉准备带回家的大鱼大肉，一鼓气装进塑料袋里。三叔心情好了许多，点根烟，慢慢地吸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他撅起屁股趴在暖气片上向外看，原来是一个满脸粉刺的地痞在追打一名出租车司机。屋里喝酒的几个人也望着窗外在笑，显然，他们是一伙的。三叔走了出去，倚在店墙上观望。破吉普车停在饭店和大街的空地上，高个子司机被粉刺脸追得绕车直跑。因为路旁就是公共汽车站点，许多候车的人都在围观，几个回合后，高个司机被抓住，撕捋了没几下，就被粉刺脸制服拖到房后面。卖呆儿的人们也索然无味地散去。三叔哈腰系紧鞋带，他有好几次和人打架都是因为鞋掉了而受重创。系紧鞋带，

4、直起腰，拐过墙角，他看见粉刺脸背对着自己，似乎在威逼司机送他们回家。司机只顾傻子似的看走过的三叔，忘了答话，粉刺脸也就顺着司机的目光往后瞅，刚扭过头，正巧三叔也赶到了，挥拳将他打倒在地。三叔膝盖压着粉刺脸的胸脯，双手照他的面门狠狠地打着，粉刺脸在身下吭哧吭哧地挣扎，不叫，却问，你是不是西街的老虎?高个司机趁机溜走了。我他妈还金钱豹呢。三叔又重重地补了几拳，粉刺脸的脸顿时鲜血直流。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夜。面吵的天翻地覆，庭长一来气，辞声，不用回头看，三叔也知道是第二天早上，所长给他讲了退了厨师让儿子整天抡大马勺炒粉刺脸的援兵来了，他跳起身，半个小时法律常识，买了一个面

5、菜，减掉几个服务员，老太太有时直接往前跑，一道木栅栏被他咔包和两根香肠让他吃完，就把他也得尝尝洗碗刷碟的苦处。如此嚓一声拦腰撞断⋯⋯放了。这般事情更糟，儿子做的菜实在让顾客不敢再来，老太太刷盘子23刷闹心了，最后娘俩都嚷嚷着往外兑或转包了。摆脱追兵，连滚带爬地回到走在大街上，三叔有些垂头那天温中山找三叔，只说出我大姑家时已经天黑。刚进院，就丧气。一脚踢飞一个路旁空罐头去玩玩，谁知绕过几条街走进饭听见老曲的牢骚声和黑狗的叫声盒时发现皮鞋帮裂缝了，想去掌店，因为温中山夫妻俩在市场摆响成一片。大姑见他回来，沉着脸鞋，摸摸昨天挣得十元钱已经在了几年服装摊，老太太就说，月租不理他

6、。大姑夫又添了双碗筷。昨天的混战中遗失了，兜里只有金不得低于七百。刚坐下，老曲和大姑就开始皱巴巴的五角钱，这时迎面走来回去商量一下，再给音儿，行轮番数落，大姑说，你都二十好几个卖雪糕的老太太，买了一块雪吗?温中山说。出了门，温中山对的人了，整天没个正型，你想把咱糕，叼在嘴里，他漫无边际地瞎溜三叔说，七百?我还想给她一千妈气死呀?达，不知不觉走到了黄泥河岸。呢。你说你⋯⋯老曲说，你又不一群工人赤裸着胳臂在河岸边修他们商谈的时候，三叔扮演认识那帮流氓，你闲的呀帮人打河堤。三叔掏出根香烟向岸上那的是合伙人的角色，也煞有其事架?回来时，他们围着车要打我个横跨在红色摩托车上的中年

7、人地跟着谈了几句⋯⋯。们，多亏谭磕巴一踩油门我们才走去。想到这里，三叔兴奋起来。冲出来。我好心帮你找活干，弄大叔，借个火。三叔点着烟，连忙起身，走到河边，掬些混浊的得差点陪你挨揍，回来还得替你问：修河堤呀?河水擦净脸，用手指梳拢一下乱卸车⋯⋯那人用鼻音回答了他。蓬蓬的头发。三叔闷头喝酒，不知不觉就他原本想搭茬找个活儿干，喝多了。喝多了的三叔可就再也好混顿中午饭，看到那人的这副4没有耐性听老曲磨叽。他越瞅老样子，他只好怏怏地走了。曲越来气，心想，如果给这张脸上顺着河堤，他来到一块寂静农贸市场右侧的那家饭店，来几记重拳，情形该是如何呢?三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