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经熊哲学思想探析_樊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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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0年第3期《学术论坛》NO.3,2000(总第140期)ACADEMICFORUM(CumulativelyNO.140)吴经熊哲学思想探析樊志辉(黑龙江大学哲学系,黑龙江哈尔滨150080)[摘要]吴经熊是我国现代的著名天主教思想家,他以基督教信仰为核心对中西心性之学、中西文化,以及自然法哲学的比较研究,使其在现代中国思想史中处于独特之地位。他的思想可以理解为沿着中国思想走向基督信仰又用基督信仰来提升中国文化。他站在基督信仰的立场对于中国文化的道统加以新的诠释,也使基督信仰获得中国式的表达。[关键词]内在;超越;自然法;内心娱

2、乐[中图分类号]B5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434(2000)03—0008—04一、内心悦乐的源泉作为虔诚的中国天主教徒,天主教信仰和中国文化的薰陶使吴经熊真正体会到内心悦乐的源泉。他认为“儒家的悦乐导源于好学、行仁和人群的和谐;道家的悦乐在于逍遥自在,无构无碍,心灵与大自然的和谐,乃至于由忘我而找到真我;禅宗的悦乐则寄托在明心见性,求得本来面目而达到入世、出世的和谐。”
吴经熊所要作的就是研究三家不同的悦乐方式,并将它们熔为一炉。吴经熊认为“儒家人文主义最美的地方,在于它既热情而又豁达,凡是人们所关心的事物,它

3、没有不关心的;而凡是人类所有正常的感觉与情欲,它也一概不予摒弃。儒家寻求人伦的和谐”
儒家的最高境界为“对人一视同仁,即具有‘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的胸襟,自然达到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理想,这才是人生的至乐。”
儒家的悦乐精神在于“内得于心而外取物的悦乐境界。”这种乐是由踏实做人而来的。吴经熊认为儒家的悦乐精神是有其形上根基的,此根基即天。对儒家悦乐精神的形上根据,孟子发挥的最为突出,他对悦乐哲学最大的贡献,就在于他的人性本善的学说。孟子强调有天爵者,有人爵者,前者即由人之性善而得。“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尽心上)

4、。此即求乐于人之内心之善。吴经熊认为明道与阳明最能发挥儒家的悦乐精神。明道先生最能体会孔颜之乐,所乐的乃是“道”,明道先生的理想是行于六合之内,而通道于六合之外。这就是孔子‘下学而上达’的心传。而阳明对于“乐”的理解又有进于孟子,在阳明处“乐是心之本体,虽不同于七情之乐,而亦不外于七情之乐;虽圣贤别有真乐,而亦常人之所同有。但常人有之而不自知,反求许多忧苦,自加迷弃,虽在忧苦迷弃之中,而此乐未尝不在;但一念开明,反身而诚,即此乐在矣”(传习录卷中)。在儒家的思想体系中,“乐”又常常是和“忧”相联的。吴经熊以为“儒家的悦乐精神,来自认真

5、做该做的事以及分[收稿日期]1999—10—25[作者简介]樊志辉(1964—),男,辽宁凤城人,黑龙江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现代哲学。—8—担别人的忧苦。”
忧与乐是统一的,忧也好,乐也好,皆从本体而发,忧乐乃一体之两面。吴氏以为对儒家的这种“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的忧乐与共的生命情怀和境界,天主教持肯定的态度。此即圣保禄所说的“人乐亦乐,人泣亦泣”的境界。这样儒家与天主教的忧乐精神在吴经熊那里得到了统一。道家的视野在吴经熊的眼里甚至比儒家来得辽阔,“如果说儒家将人类看作一家,那么道家就把整个宇宙视为一体,如

6、果说儒家从人际关系的和谐中找到快乐,那么道家就是从人与大自然的和谐中找到快乐”
并且“道家的乐趣,就是超然、天马行空之乐。如果说儒家的乐是充实之乐,那么道家之乐便是空灵之乐。前者之乐,来自努力与行动,后者之乐,则来自无为与恬淡。前者属于人群的,后者则属于宇宙的。”
吴经熊以为道家的这种至乐的情怀,和天主教的悦乐精神亦有会通之处。诚如十字圣若望所言“不想占有,无所不有;没有无欲,事事满足。”对禅宗的悦乐精神,他以为禅宗已融洽了道家的空灵与儒家的人道,其乐趣在于“自己开悟和觉悟他人”。这种开悟就是“自我”的觉醒。即明心见性,见本心本性即是

7、真如。此即如慧能所言“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在人性中本身自具有。”他以为禅境不是刻意追求的,又不是不追求。其意义“无非是唤起生生不息与时空交融的觉悟,当一个人自性具足时,最偶然的机缘,都能令他开悟。”明自性具足,则平常心即道。吴经熊引清远禅师的语录来说明学禅应避免的二病:骑驴觅驴和骑驴不肯下。人若悟到人即驴,驴即人,又何需觅,又何需骑这样的一种禅的境界,可与天主教的精神相互印证。他以默灯神父所言为例:“你不能有所求,也不能有所恋,更不能有所取;你一想到占有,便会失去你的乐园。”这个乐园就是吴经熊所体证的内心悦乐。作为天主教徒,吴经熊信奉

8、天主,作为中国人,他又内证中国儒释道三教的悦乐精神,并将它们熔为一炉,这个“炉”即是对天主的信仰。他认为基督教的悦乐精神,是融合儒释道三家的。他是以基督教的悦乐精神来统摄和体证中国儒释道的悦乐精神。在“悦乐”的基础上,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