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史上名量词语法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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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0年5月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May,2010第39卷第3期JournalofShaanxi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Edition)Vo.l39No.3u语言文字学研究汉语史上名量词语法化问题王绍新(北京语言大学汉语速成学院,北京100083)摘要:关于汉语量词的性质、范围和作用有两种不同看法,我们认为量词的主要作用就是计量。量词语法化经历了漫长过程,远古时代出现了原始度量词。殷商时代个体量词萌生。周秦、两汉时期度量词已比较完备,个量词大量产生,其他类量词不断出现,数

2、量名语序已确立,形成了量词的语感。魏晋时期是量词语法化初步完成的时期,现代汉语1/3的量词已在那时产生。关键词:汉语语法;量词;语法化中图分类号:H1-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4283(2010)03-0168-09收稿日期:2009-05-11作者简介:王绍新,女,天津市人,北京语言大学汉语速成学院教授。上个世纪末叶,语法化研究形成语言学发展的一大潮流。在这一热潮中,汉语量词的语法化也引起不少同行的关注。此外,已有的汉语史专著在谈到量词的产生、发展时,尽管未必使用/语法化0的字样,但实际大都涉及了这个问题。不过,大家对什么是量词的语

3、法化,促成它的机制如何,看法不尽一致,至于谈到汉语[1]量词是何时发展成熟的,亦即何时完成语法化进程的,分歧更为严重,早则认为在先秦,晚则主张为元[2][3]代,甚至明清以后,相差近两千年。这是为什么?在此就这些问题谈一点浅见,敬请指正(本文所述限于名量词)。一/语法化0含有两个层面的意义。其一,/通常指语言中意义实在的词转化为无实在意义、表示语法功能[4]的成分这样一种过程或现象,中国传统的语言学称之为-实词虚化.0。这就是单个词的语法化;其二,是[4]/语法范畴和语法成分的产生和形成0。本文讨论的是后者,即汉语量词作为一个词类是怎样产生、何时产

4、生的。在讨论主题之前,首先需廓清一些问题:汉语量词的本质属性和主要功能是什么?包括哪些种类?因为这些看似简单或似乎早已解决的问题正是产生分歧的根本原因。关于量词的范围、性质和作用大致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只有个体量词才是量词,表示的是事物的种类、性质等等,应该把它和度量词(或称计量单位词、度量衡单位名词)严格区分开来。另一种意见认为量词的主要作用是计量,其他作用(如有时具修辞色彩)是次要的;量词包括个体量词,也包括度量词、货币单位量词、临时量词、集合量词、不定量词等,虽然各个小类产生有先后,性质也有差异,但它们都属于统一的量词系统,共同点是主要

5、的。1.持第一种意见的多为外国学者及部分海外华人学者,他们的母语中有度量词,利用容器名称来计量也很常见,但是基本没有个体量词。所以他们从自己语言的视角观察,发现汉语的个体量词很特别:跟其他语言相比是多出来的东西,又不像度量衡单位那样只是机械地表示数量,而是丰富多彩,带有某种形象性,因之判定这是完全不同的词类。有人并为之取了特别的名称。较早的例如日本人宫胁贤之助,认为/连结于168数词之后表示事物种类性质的那种词叫做陪伴词0¹,晚近的例如Tai#J#H认为/量词将某类名词的明显概念特色显示出来,,这些特色永远与这类名词所指定的东西结合着。而MW并不作

6、分类,但是把一个名词所指的东西的量显示出来0º。Erbaugh.M认为,/汉语中同音词的不断增多触发了量词的需要。量词标记的作用是给予中心名词双重标记,通过给中心名词分类增加它的信息量,从而与其他同音词区分开来0»。法国学者贝罗贝也著文强调必须严格区分量词(classifier,CL)及/单位词0(measureword,MW),不过他承认/很可能量词的主要功能是量化,次要功能是指出性质或分类0。在这一点上,他与第一种意见有区别。国内的前辈学者刘世儒也曾持这类看法,他把通常所说的个体量词称为/陪伴词0,说/这是纯然的语法范畴,同实际称量的数量没有关

7、系0[5]。但后来他修正了自己的观点。¼2.多数中国学者均持第二种意见。尽管/量词0的定名经历了一个较长的过程,早期的语法著作对于它能否独立于名词另成一类也有不同看法½,但到上世纪50年代初,当时的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语法小组的5语法讲话6(后增订为5现代汉语语法讲话6)将量词正式列为一个词类,曾用过其他名称的大家著作,如王力为5汉语知识讲话6丛书所写的5词类6一书、吕叔湘的5汉语语法分析问题6都采用了/量词0之称,至此意见遂趋于一致。关于量词的分类,中国各种权威的语法著作虽略有区别,称说也不尽相同,但都承认包括度量词在内的各种量词具有共同的语法性

8、质。身居海外又深谙中华传统文化的赵元任先生在5汉语口语语法6中将量词分为9类,第一类是个体量词,考虑到它有一定的表类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