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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小军:语气词“好了”的话语功能3语气词“好了”的话语功能李小军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提要语气词“好了”源于完成动词“好”与“了”的组合,表“妥善处理”和“随意;轻描淡写”语气,并且“随意;轻描淡写”语气是从“妥善处理”语气派生而来。“好了”具有较高的交互主观性,它的使用可以有效拉近言谈双方的心理距离,其所处小句往往是话语的焦点信息,其前或后面的文字则是次要信息或背景信息。关键词“好了”语气词话语功能语气义焦点一引言本文主要讨论如下一类“好了”:(1)什么话也不能教,让她出丑好了。(王小波《寻找无双》)(2)谁爱出嫁谁出嫁好了,何必管我!(邓友梅《在悬崖上》)此类“好了”
2、口语中一般读轻声,如果删除,句子在表达上仍然完整,也并不影响句子的语义真值条件,因而可认定为句末语气词。至于如下两类“好了”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3)贫农们都说,你们早这样就好了。(《邓小平文选》)(4)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忘掉真实吧。(王朔《动物凶猛》)例(3)“好”读“hǎo”,为形容词,前面可以加“太”“很”等修饰词:你们早这样就太好了。/你们早这样就很好了。此类“好了”与语气词“好了”没有关联。例(4)“好了”单独成句,作应答语,大致相当于“算了(可以了)”。此类“好了”与句末语气词“好了”有一定渊源关系。语气词“好了”目前少有讨论,陆俭明和马真(1999:8
3、)有一段话提到了“好了”,认为表不介意、不在乎或尽管放心的语气。彭伶楠(2005)认为语气词“好了”直接源于“菜都炒好了”这类“好了”,并认为“好了”还可以表示不满语气。举例如:(5)“那你去睡好了。”周瑾冷冷地说。(《给我顶住》)李宗江(2008)在谈到近代汉语完成动词向句末虚成分演变的时候认为语气词“好了”是从“就好了”简省而来,且至少可以表示以下六种语气:3感谢匿名审稿专家对本文提出的宝贵修改意见,限于能力,本文肯定仍有所欠缺,文责自负。本文语料来自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中国社科院语言所语料库,在此一并致谢。465世界汉语教学第23卷2009年
4、第4期(6)我看咱们去旅游好了。(建议)(7)你介绍我入党好了。(请求)(8)我一定努力学习好了。(表态)(9)别忘恩负义好了。(希望)(10)爸,您放心好了。(安慰)(11)你把我杀了好了。(怨恚)惜乎上面诸位都没有展开具体分析,比如李宗江(2008)所概括的六种语气义相互之间差异较大,是否都是“好了”的语气功能也值得商榷。如例(11)“你把我杀了好了”的“好了”替换为“吧”或“啊”,句子仍可有“怨恚”语气,那么“怨恚”是否就是“好了”的语气功能呢?而彭伶楠认为的不满语气似乎也不是“好了”本身的功能,如果删除例(5)中的“冷冷地”,句子是否还带有不满语气都存在疑问了
5、。传统对语气词的研究主要是那些单音节词。近年来,随着语法化、词汇化研究的深入,一些语气短语词陆续为学界所关注,并有了较深入的研究,如“的话”“便是”“就是”“不是”“来着”等。这些语气短语词,在语感上似乎有点不像词,或者说与我们以前理解的词有一些差异,但是从表达功能上看,它们又是实实在在的词。实际上这类词的形成,多是语法化、词汇化交互作用的结果,其话语功能往往也较复杂,值得去探讨。本文对“好了”的分析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尝试。二“好了”的语气功能“好了”的语气功能可以分为两类:(一)表“妥善处理”;(二)表“随意;轻描淡写”。2.1表“妥善处理”的“好了”(12)张全义快
6、步出屋。金秀这才缓和了口气:“爸,您放心好了,也该睡觉啦⋯⋯金枝就是淋了点儿雨,没出别的事儿⋯⋯您放宽心休息吧。外边有全义和我呢⋯⋯”(陈建功、赵大年《皇城根》)(13)“爹爹”,媳妇以感动的,颤抖的声音说:“你老人家搬来好了,我们搬走⋯⋯”(曾卓《老人和他的家族》)(14)“你就跟我一道睡好了。”李学文,为某种热情所支撑着,说:“你看,我可以把铺拉大一点。”(曾卓《同床》)上面三例“好了”都处于小句末。例(12)李宗江(2008)认为表“安慰”语气,例(13)(14)似乎与李宗江(2008)所说“建议”语气相当。下面我们将表明,“安慰”“建议”等并非“好了”的语气功
7、能,上三例“好了”传达的也都是“妥善处理”语气。例(12)深夜十一点了,爸爸金一趟因为担心金枝而坐在客厅里不肯去睡觉,这时有了金枝的消息,于是金秀说“爸,您放心好了⋯⋯”。“您放心好了”确实带有安慰语气,但是如果删除“好了”,“爸,您放心⋯⋯”句子的安慰语气并没有减弱或消失,可见“安慰”并非“好了”的语气功能。说一个语气词表某种语气,一个最简单的鉴定标准就是:带上这个语气词句子就具有这种语气,不带这个语气词句子的这种语气就减弱或消失。实则句子的安慰语气乃是“放心”一词所赋予的,要别人放心就是在安慰别人,自然带有了安慰语气。例(13)(14)都带有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