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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科学2009年9月ISSN1671-9484CN32-1687/G第8卷第5期(总第42期)493-502*谓词性宾语的句法地位石定栩香港理工大学中文及双语学系香港九龙提要谓词性成分在充当宾语时会有不同的句法表现,文献中常提到的是有些谓宾可以用/什么0来提问,而有些谓宾只能用/怎(么)样0来提问。一般都认为可以用/什么0提问的谓宾已经/事物化0了,而用/怎样0提问的则保留了谓词的地位。事实上/什么0和/怎样0的对立与词类地位无关,而是同提问对象的句法地位相关。能够用/怎样0提问的谓宾实际上是宾语小句的谓语
2、,本身并不具有宾语的地位,而真正的谓词性宾语只能用/什么0提问。根据带宾语动词的句法特性,可以将谓词性宾语进一步分为名词化了的和名物化了的两种。关键词谓词性宾语/什么0和/怎样0名词化名物化中图分类号H04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9484(2009)05-0493-101谓词性宾语谓词性成分充当宾语时的句法地位,一直是个极具争议性的问题。五十年代关于主语和宾语的讨论中,占上风的是名词化的意见,即这种谓词性成分都变成了名词。(5中国语文6杂志社1956)六十年代初朱德熙明确提出,谓词性成分的功能原本就包
3、括充当宾语,并不需要改变句法地位(朱德熙等1961),这一意见现在已经成为主流了。后来朱德熙又进一步将充当宾语的谓词性成分划为两类,而且给出了相应的判断方式。简单地说,一类谓词性成分以下面四例中的宾语为代表,可以用/什么0来提问,已经/事物化0了,成了/指称0的对象;另一类以(b)句中的谓宾为代表,可以用/怎么样0来提问,没有/事物化0,仍然是/对于动作、行为、性质、状态的陈述0。(朱德熙1982:101)(1)a.看下棋b.觉得很舒服(2)a.喜欢干净b.喜欢干干净净的(3)a.考虑参加不参加b.开始写小说
4、(4)a.研究自杀b.打算自杀将充当宾语的谓词性成分划成两类,比原来大一统的/名词化0(黎锦熙1992;黎锦熙、刘世儒1960;史振晔1960)理论自然是进了一大步。不过,/指称0和/陈述0这两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始终不够清晰,理论基础似乎也还有些可商榷之处。(石定栩2005)用/什么0和/怎么样0来替谓宾分类,具体的操作又总是不够顺畅,所以有改进的余地。文章从朱德熙的两分法出发,探讨如何界定谓词性宾语的句法地位,并且试图建立一套操作性较强的判断方法,以便更好地描述和解释谓宾的句法地位。[收稿日期]2009年2
5、月3日[定稿日期]2009年7月24日*5语言科学6匿名审稿专家为本文提供了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在此致谢。493语言科学2009年9月2/什么0与/怎么样0之间的对立和谓宾的特点朱德熙(1982)用/什么0和/怎么样0的对立来区分谓词性宾语,是基于疑问代词在语义上和句法上的对立。一般都认为,/什么0是问人、问事的疑问词,针对名词性成分提问;而/怎么样0及其变体/怎样0是问性质、状态、方式或程度的疑问词,针对动词性或形容词性成分提问。(刘月华等2001:91-101)如果谓词性宾语可分为/事物化0了的/指称的对
6、象0与/对于动作、行为、性质、状态的陈述0两种,理应可以用/什么0与/怎么样0之间的对立来加以判断。不过,疑问代词与提问对象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并非/什么0与/怎么样0之间的对立所能准确描述(邵敬敏1995;Tsai&Chang2004);即使能够由这一对立描述的关系,也并不真的都与/指称0和/陈述0的区别相关。比如说,在下面例(5)和例(6)中充当宾语的成分都以动词/研磨0为核心,但由于动词和受事/毛胚0的顺序不同,两个动词性成分的句法表现也不同。例(5)中的宾语可以受介词短语和重叠式形容词的修饰,所以例(
7、6)中的各个句子都能说;而例(7)中的宾语却不能受介词短语或重叠式形容词的修饰,所以例(8)中的各句都不能说。要修饰例(7)中的宾语,就只能像例(9)那样,由介词短语或重叠式形容词组成/的0字结构,再由/的0字结构去进行修饰。(5)新来的工人正学习研磨毛胚呢。(6)a.新来的工人正学习在防锈水中研磨毛胚呢。b.新来的工人正学习慢慢研磨毛胚呢。(7)新来的工人正学习毛胚研磨呢。*(8)a.新来的工人正学习在防锈水中毛胚研磨呢。*b.新来的工人正学习慢慢毛胚研磨呢。(9)a.新来的工人正学习在防锈水中的毛胚研磨呢
8、。b.新来的工人正学习慢慢的毛胚研磨呢。一般说来,能够受介词短语和重叠式状态形容词直接修饰的是动词性成分,(石定栩2001)能够受/的0字结构修饰的是体词性成分。(刘月华等2001:475-483;石定栩2004)用郭锐(2002:84-87)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受状语修饰0的具有/陈述0性的表述功能,而/可以受定语修饰0的具有/指称0性的表述功能。既然如此,例(5)中的宾语就应该是/陈述0性的,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