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化及其传统：对韦伯的中国观察.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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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理性化及其传统：对韦伯的中国观察12李猛扌商要：在韦伯笔下，理性化，作为现代西方独有的普遍历史现象，系统地借助了一种反传统的力量来造就现代生活的生活Z道和社会秩序。理性化与传统的这一关系，构成了西方与东方(特别是中国)的关键差别。西方理性化这样一种反传统的“传统"，根源丁伦理先知对自然人伦关系的怀疑和拒弃，以及相应对陌生人构成的“博爱共同体'啲向往。而现代中国人生活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丁•能否在对抗历史命运的自由努力中重建具有内在精神气质的“伦理秩序S关键词：韦们；理性化传统；生活Z道；人伦关系在《宗教社会学论文集》的“引言"中，韦伯明确提出了一个他毕生关切的根本问题：“一

2、个现代欧洲文化世界的儿子，在处理普遍历史问题(UniversalgeschichtlicheProbleme)时，总不免会合乎情理地问：究竟哪些情势一起作用，导致了那些在西方，并且仅仅在西方这里，才岀现的文化现彖——而这些现象，至少我们通常都以为，它们的发展具有普遍的意义和效力？"(Weber,1920a:1；韦伯，1987：4)'本文是为参加“社会理论：现代性与本土化”研讨会暨苏国勋教授、叶启政教授荣休纪念会撰写的论文，文章受惠于与黄春高和周飞舟老师合开的“屮西传统社会/国家比较研究"的课程，感谢一同开课的两位老师和参加课程的同学对木文直接或间接的影响。2011社会学研究本文在引

3、用韦们文本时，均先后注明徳文原文页码和采用的中译文页码。本文引用的中译文，根据原文略有修订，不一一注明这是一个多少有些悖谬的问题：如果这些具有普遍历史意义的文化现象竟然仅仅出现在西方，那么为什么西方所独有的某些“情势”(Umstanden)的相互作用会导致了这些具有普遍意义和效力的现象呢？在科学、艺术、建筑、国家等各个领域，韦伯指出，“今天我们承认"具有普遍效力的现代形态，只有在西方才出现。这一点尤其体现在“资本主义”这一在现代生活中最决定命运的力量上。尽管我们到处都能发现毫无节制的，甚至是非理性的“逐利欲求”，但只有在西方才出现了“以自由劳动的理性组织方式为特征的市民的资本主义"

4、，这是“文化的普遍历史研究''关注的中心问题。4这样一些仅在西方出现却具有普遍历史意义的文化现象就是韦伯所谓的“理性化"(Rationalisierung)0具体而言就是「为什么科学的、艺术的、国家的、经济的发展，在中国或印度，没有也走上西方所特有的这条理性化的轨道呢"(Weber,1920a:1-11；韦白,1987：1-15)?这正是苏国勋在《理性化及其限制：韦伯思想引论》中试图冋答的问题(苏国勋，1988)o《理性化及其限制》对于大陆社会学理论研究来说，具有开创和示范的意义。这本著作将社会学理论的根本问题与对整个西方现代性的哲学反思联系在一起，从而从一开始就耍求将中国社会学理

5、论的思考置于现代中国的历史处境中，在现代性的宏大视野中来探索中国社会学的可能性。而在苏国勋笔下，中国社会学理论的这一探索并没有将种种具有“普遍历史意义"的西方文化现象——韦伯所谓的“理性化的轨道"一一简单地归结为“现代化'啲总体趋势。和通常的“现代化"观念给我们勾画的世界图景不同，20多年前，苏国勋通过对韦伯思想的考察，就已经触及到屮国人今天如此强烈感受到的东西：“现代化"并没有将我们带入一个安宁平和的理想世界，相反，决定我们命运的这种所谓的“理性化”首先就是各种“冲突”、“紧张"，甚至是“危机苏国勋笔下的“韦伯'‘在精神上正是这种理性化的人格化身(苏国勋，1988：51)o只有进

6、一步经过细致深入的研究，我们才能体会到，《理性化及其限制》对韦伯的“理性化'，问题的考察，涉及到韦伯思想中儿个相当复杂的层次。首先，在韦伯看来，西方在科学、艺术、国家和经济的发展Z所以走上了中国没有走上的“理性化的轨道二不是任何单一的“精神因素"或“物质因素'‘决定的，而是这些因素复杂交互作用的结果。韦伯在所谓《经济与社会》4韦们去世前所做的“社会经济通史”演讲屮有类似的段落：“假如这一发展只发端于西方，那么我们就要到西方特有的一燉文化发展的各种特征屮找寻其根据。只有西方才出现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它具备成文宪法，职业官僚和公民权利(SkuUsbiirgerrecht)。这种制度虽曾萌

7、芽于古代和东方，但却未能得到充分发展。只有西方才存在法学家创制的，并通过理性方式解释和适用的理性法律，也只有在西方,才能找到市民/公民(civisRomanus,citoyen,bourgeois,Burger)的概念，因为只有西方才有特定意义的城市。此外，只有西方才有今天意义上的科学。神学、哲学及关于人生终极问题的思考，中国人和印度人也有，甚至具有欧洲人无法金及的深度：然而其文明中仍然不存在理性的科学及与之关联的理性的技术。最后，西方文化与其他一切文化不同还进一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