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声部的交响：陶渊明《九日闲居并序》的互文性建构.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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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多声部的交响：陶阴《九日闲居并序》的互文性建构北京I范子烨在传世的陶诗经典中，九日闲居并序》的名气并不是太大，与归园田居》五首其一、(饮酒》二十首其五之类的名作相比，人们对这首诗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余闲居，爱重九之名。秋菊盈园，而持醪靡由，空服九华，寄怀于言。世短意常多，斯人乐久生。E1月依辰至，举俗爱其名。露凄暄风息，气澈天象明。往燕无遗影，来雁有余声。酒能祛百虑，菊解制颓龄。如何蓬庐士，空视时运倾。尘爵耻虚彝，寒华徒自荣。敛襟独闲谣，缅焉起深情。栖迟固多娱，淹留岂无成?作品由序、诗两部分组成，结构清晰而整饬。诗序叙述了本诗的创作缘由，那就是诗人在重阳佳节之时，在秋菊盈园之际的无酒之憾，无

2、论是有菊无酒，还是有酒无菊，都是令诗人遗憾的事，而回味这种遗憾则孕育着更加美好的诗意。这就像古代常见的表现“寻人不遇”的诗歌一样(如贾岛(-if,--隐者不遇)，“不遇”反比“遇”有更多回昧的余地。诗中“酒能”“菊解”二旬，乃互文见义，实际是说饮用菊花酒的美好情事。陶渊明集))卷三《饮酒二十首其四：“秋菊有佳色，衰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首二旬固然化用了屈原(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名句，但也表明了陶渊明确有饮用菊花酒的习惯。干宝搜神记卷二“贾佩兰”条说：“九月，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令人长命。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

3、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陶渊明是养生家，所以喜饮菊花酒。一般认为，这首诗的创作背景与当时的江州刺史王弘有关。宋书卷九十三((陶潜传：义熙末，征著作佐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也。潜尝往庐山，弘令潜故人庞通之赍酒具于半道粟里要之。潜有脚疾，使一门生二儿舆篮舆，既至，欣然便共饮酌，俄顷弘至，亦无忤也⋯⋯尝九月九日无酒，出宅边菊丛中坐久，值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后归。檀道鸾((续晋阳秋和萧统(《陶渊明传》也复述了陶潜九月九日无酒的雅事。((晋书·陶潜传))虽然没有记载此事，却用更多的篇幅叙述陶、王的交往，并突显了陶潜的平易性格和过人／名作欣赏MASTERPECESP,EVE

4、W／经典■读16续不断的。没有人能够隔断或割断与既有的文学传馆1960年版，第47页。统的联系。因此，每位作家在影响的焦虑中，都要或∞古直：陶靖节诗笺定本》卷之二，台湾广文书多或少地、有意无意地追步前人的踪迹。对创作主体局1964年版，第35—36页，第35—36页。⑧王叔珉：陶渊明诗笺证稿，中华书局2007年而言，影响的焦虑也是一种动力，它压扁了文学领域版，第iO—l1页。的小才，却激发出了创造文学正典的大才。哈罗德·布⑨⑩转引自高建新：(陶诗汇评>笺释》，内蒙古教鲁姆说：“伟大的作品总不外是重写或重新检视的行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65页，第65页。为，它以解读为基础，此一解读为自我辟出

5、空间，或⑨转引自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北京大学是将旧作重新开启以承接我们新的苦楚。”优秀的中文系文学史教研室编：((陶渊明资料汇编》(上册)，中作家首先是优秀的读者。没有陶渊明对九日与锺华书局l962年版，第255页。繇书》等作品的解读，就没有诗人自我的艺术空间，⑥严可均：《全三国文卷七，((全上古三代秦汉三也就没有这首超世迈俗的九日闲居诗：理智的清国六朝文第4册，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1088页。晰，情感的活跃，思想的自由，举止的庄重，趣味的⑩[法]克里斯蒂娃：巴赫金：词语、对话和小说，高雅，道德的完善，自然的和谐，气度的雍容，构成转弓1自秦海鹰：互文性理论的缘起与流变，《外国文学

6、了光明澄澈、怡人心目的美学境界。陶渊明对前人文评论2004年第3期。化成果的认真学习、充分继承和深度转化及其为此所⑤[法]蒂费纳·萨莫瓦约：《互文性研究》，邵炜译，付出的辛勤劳作是不容遮蔽的。真正的文学研究者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85页、第3O一31页。必当理解这位伟大作家的苦楚与辛劳。陶渊明是集⑩转弓I自[法]蒂费纳·萨莫瓦约：《互文性研究，邵炜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9页。诗人、学者、历史家和哲学家于一身的文化巨人。他⑨转弓1自陈永国：互文性，((外国文学研究2003的经典作品都是干锤百炼、百炼干锤的艺术结晶。伟年第1期。大艺术家的惨淡经营与伟大诗人的旷世奇才，使其⑩

7、[美]哈罗德·布鲁姆：西方正典，江宁康译，创造了不朽的辉煌。而只有深入探索陶渊明的互文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30页。性创作机制，才能真正展现其文学经典的原旨，才能⑨⑧[美]哈罗德·布鲁姆：((影响的焦虑》，徐文博真正认识其在人类文学史乃至文化史上的重要意义。译，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101页，第102页。“一首诗的意义只能是另一首诗。”@“批评是摸清一首诗通达另一首诗的隐蔽道路的艺术。”让我们在本文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