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书画同源说的再思考.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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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法与美学对书画同源说的再思考“书画同源”这一说法由来已久，古今相袭，几乎已成为不可动摇的习惯观念，然而以现代的科学的眼光来审视这一观点，仔细地推究起来，其中似乎还是有些可以也值得研究考虑到地方的。本文将会就此问题展开浅显的论证，个人的一家之言，仅代表在下对此说的一点浅陋思考，如有不足之处，还望海涵。我们拨开那些笼罩在古代绘画史论上的神话传说的迷雾，关于“书画同源”的主要理由，大致上只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六书中的象形文字的特点有如绘画，因此认为书画产生的初期是“同体未分”的，唐代文人张彦远在《历代名画

2、记》中提到书画关系时认为的“是时也，书画同体而未分，象制肇始而犹略，无以传其意，故有书；无以见其形，故有画，天地圣人之意也”也并非是这一观点的首次见诸于文，实际这一观点早在汉末就已出现，三国时代就有“尽画者鸟书之流也”的说法，而“书画同源”这一术语正式出现却是在源自明代何良俊的《四友斋书论》一书中；二是书画二者使用的工具相同，皆为毛笔，认为毛笔是为文字书写而创造出来的，同时也用于绘画，由于书法和毛笔的特点才形成了中国画的独特风格，因此，认为“书画同法”，又以“书画同法”来证明“书画同源”。仔细分析后不

3、难发现，张彦远所说的“书画同源”“书画同体”，其依据无非有二：一是指古代书体中之鸟书篆兼有书、画的双重性质；二是指六书中的象形字，也具有绘画的象形特点。需要注意的是“书画同体而未分”一句中的“书”很明显是指文字，而非今天所言之书法。众所周知，文字的产生之初是仅仅作为记录的工具存在的，这一点固然与绘画的产生相同，然而书法是与文字不同的概念，它的起源并非来自于文字初生的时代，而是在人类文明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之时，由人类对精神文明的进一步需求而催生出来的更高级的艺术。既然文字与书法本身就有明显不同，那么文字与

4、绘画的同源与否显然不能作为书法与绘画同源与否的直接依据。诚然，象形文字是我国文字的基础，这是绝对无可非议的事实，汉代的许慎曾经说过：“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我国文字主要是形声字，而形声字是在“象形”、“象意”的“文”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许慎说:“’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所以，严格地说，形声字已是流而不是源了。现在人们一般地都认为象形文字是“源于绘画的”，只是因为其象形的特点有些类似于绘画，然而由于资料的缺乏，要完全弄清楚这一问题还是有困难的。但是，这种象形文字虽有

5、类似绘画的象形特点，在本质上却是不同的，因为它的目的、功能主要是为了记事的需要，而不是为了审美的需要；其“象形”本身总是带有“记号”、“符号”这样抽象的性质。唐兰在《古文字学导论》一书中说：“象形文字所象，是实物的形，那么只要形似某物就完成了它的目的。至于用什么方法来达到这种目的，那就不用管了”，这一论断实际上判定了象形文字的性质是不同于绘画的。单就考古实例来说，“书画同源”说也是难以成立的。从现在考古发掘所获得的大量材料证明，绘画的产生远早于文字的产生，就绘画而言，仰韶文化时代（约公元前四千至三千年

6、）已有相当规模了。彩陶装饰花纹大多数在红陶上用黑色描绘的几何纹样,有平行线、波纹和涡旋纹；还有不少人形、动物形象和花叶纹之类的图案.尤其是西安半坡出土的人面、鱼纹盆和青海大通县孙家寨出土的舞蹈纹陶盆是目前引人注目的稀罕物。在日常使用的物品上发现的大量相似图案的绘画足以说明其作用并非记述事件，而是单纯的审美需求使它们存在。与此同时，仰韶文化与大汶口文化的近千个遗址中仅发现少量的刻划记号,目前初步认为是一种原始文字，而其造型离绘画却很远。象形文字虽然以象形为基础，由于其性质、目的、功能不同于绘画，所以一开

7、始的造型特点就不同，结构、笔划的繁简也不稳定，与当时的绘画水平比较起来显得幼稚多了，不用说仰韶文化中的少量原始文字和夏代的少量文字，就是拿商代发达的甲骨文与彩陶装饰图案相比，也相形见细。是故，鉴于象形字与绘画同源与否本身既然都无法判定，当然就更无法作为“书画同源”的根本依据。古代六书中的鸟书固然是更加近于绘画，但其性质与绘画是不尽相同的，也无法作为“书画同源”的有力依据。中国书法与绘画的使用工具一直到现在也仍然相同，一样的笔墨，一样的纸张。共同的物质材料确实决定了两种艺术形式在发展的过程中，相互融合，

8、相互渗透，书者可作画、画者可写书法的实例亦不罕见。毛笔的产生要远早于文字产生的时代，从仰韶文化彩陶上装饰纹样的线条流利圆润、笔触明显的情形，说明制陶工匠们已经普遍使用一种柔软而有弹性的毛笔了；而在西安半坡村仰韶文化的窑址旁和兰州附近的甘肃仰韶文化的窑址旁，都发现了研磨颜料的石臼、石杵，圆形分格的调色陶碟和形如后世砚台的石砚盘，也证明当时使用的是毛笔，彩陶上的花纹是直接用毛笔绘制的，而商代的甲骨文，则是先用毛笔写，然后契刻的（契是一种燃火以灼刻龟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