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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MANAGEMENTWORLDNo.62000农民负担与乡村治理$$湖北黛村调查t贺雪峰笔者在江汉平原进行了为期一年多的农村调查,深感当前部分地区农村形势之严峻,主要表现为农民负担过高、村级债务沉重、征收税费提留成为乡村干部的常年工作和基本工作,乡村集体经济难以维持,及由此引起的干群关系紧张、村级组织瘫痪、乡镇干部人心涣散。造成此种严峻形势的原因大致与近年来因为农产品价格下滑,农民收入锐减,而农民税费提留负担仍然居高不下相关。而之所以会造成农民负担与收入水平之间的脱节,又大多与当前农民缺乏自我保护的自组织能力,乡村组织乃至各级政府都存在短期行为倾向的背景下,国家并
2、无健全的制度安排防止各级组织短期行为的恶性膨胀有关。以下通过个案来展开陈述。一、概况黛村系J县Z镇最为偏远的一个村委会,距镇政府8公里,其中7公里为碎石子路。低丘陵地形,种植水稻、芝麻等农作物。据镇政府1999年统计资料,黛村共分11个村民小组,有245户,1132口人(据村妇女主任说,黛村实际人口为953人,为计划生育月报人数,似更为可信),耕地2645亩,其中水田2349亩,旱地296亩,人平纯收入2700元。1999年负担税费总额为32万元,摊派7万余元。黛村现有村级债务80余万元,其中60多万元为有息借款,2000年初,县政府有文件规定所有村级借款,一律挂
3、息,因此,近20万元利息并未计入村级债务,但村干部不敢对债主说明上级挂息的精神,因为债主大都为本村村民。有无息欠款20余万元,大都为应付的欠款如1996年修村级公路时的工程款,和欠水利部门的水费。另外,黛村有30余万元债权,为农户历年拖欠村集体的提留款项,将近一半已无收回可能。二、春征黛村一如中西部绝大多数农村,村干部十分头痛于向村民收取提留税费。以下从上交款开始,展开黛村的村治诸事。笔者第二次到黛村调查时,春征刚刚结束,黛村因没有完成春征任务,村干部正到处借钱。所谓春征,是乡镇将各村应负担的税费提留任务分解到村,由村干部向农户分摊,并收取上缴到乡镇,具体收款分春
4、秋两季,春季收款便叫春征。黛村所在乡镇前些年都是秋季统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徐增阳,荆门职业技术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陈涛分别参与了部分调查。-146-5管理世界6双月刊2000年第6期一收取税费,不搞所谓春征,据说上级也有文件要有。黛村所在乡镇的村支书们便强烈要求镇政府求不得在春季向农民征收当年的税费。但近年农安排计划,由镇里以政府的名义下达油菜籽征收村形势不景气,财政年年亏空,只好将全年的税费任务,村干部以征收油菜籽的办法依家挨户将村改在春秋两季收取,黛村所在乡镇规定,春季收取民刚刚打下仍在禾场上的油菜籽征收上来。没有全年税费的40%。菜籽?总有小麦或稻
5、谷吧。这些都是摆在明处的黛村是水稻产区,水稻收获时节在秋季,春季东西,不如现金一样可以藏得住。村民的收入主要来自油菜籽和小麦。小麦不多且镇政府便在年初下达收款任务的同时,下达产量不高,黛村春季收入便主要依赖于油菜籽。若了征收油菜籽的任务。/比去年多了一倍0,上年干年来,农村经济不景气,农民生活十分困难,年只有4万公斤油菜籽任务,本年是8万公斤,村民对年,并无积累,在黛村,农民便大多指望春季的有些想不通,现在搞市场经济,为什么还总是强调油菜籽可以换钱来购买化肥、农药,应对子女上学计划任务,他们只是知道,计划任务是交到镇粮管及人情往来之需。至于医疗保健等事,农民早已不
6、所去了的,而粮管所只与镇政府结账,给农民的一上医院了:/小病拖一拖就过去了,大病只有等死,向是白条。农民以白条与村干部们结算上交款。反正也看不好。0)))不是看不好,而是看不起。农民不愿意完成油菜籽任务,因为任务无法无论如何,黛村村干部必须完成上级分解下获得现金收入。何况当时市场上油菜籽价格为来的春征任务。乡镇也没有办法,县财政吃紧,春0.85元,最高达0.89元,粮管所只出价0.70元。粮征任务好坏成为县里评价乡镇领导政绩的第一指管所的价太低了,镇领导出面做工作,粮管所同意标,不能完成春征任务的乡镇主要负责人停发工以0.75元收购黛村的油菜籽,村民仍然不愿交,村
7、资。乡镇将各村的春征任务与村干部的年报酬挂干部商量,村民每卖一斤菜籽,由村里贴0.10元与钩,春征全部完成的,领全年40%的报酬(秋征若市价平行。但农民仍然不愿完成油菜籽任务,他们再完成,就可以领剩下全年报酬的60%),完成多需要钱用,说不定村提留可以再拖1年。少,就以完成率发放报酬。因为对村干部春征能力农户不愿交,村干部只好组织人员上门去收,担心,镇党委决定由镇干部包村负责,凡包村镇干村组干部一行十多人一辆车,依户挨家收菜籽,大部不能督助完成春征任务的,一律停发工资。致程序是说好话,讲道理,讲狠,强搬。但对于一黛村年承担税费总额在30余万元,春征有些/大社员0或
8、有/狠气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