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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代外国文学3拒绝删除的记忆幽灵———从托尼·莫里森的《宣叙》谈起朱梅内容提要本文试从记忆角度阐明托尼·莫里森短篇小说《宣叙》描写的是自我对负面记忆的主观处理、记忆对友谊的挑战以及友谊与记忆的合谋,指出该小说的更深主题是借记忆拒绝遗忘、反省自我。关键词《宣叙》记忆自我友谊内省莫里森唯一一篇短篇小说《宣叙》玛丽对冷淡的罗伯塔母亲辱骂不止),(“Recitatif”,1983)国外至今仅有寥寥数有种族意识(罗伯塔始终不忘玛吉的篇评论,多从读者反应与种族解码的角度切屈辱并不断深化对它的认识,而特怀拉入
2、探讨。①国内的研究则更少,有的甚至有及其公婆所注意与回忆的多是琐碎小失偏颇,如目前高校通用的国家“十五”事),有社会知识(罗伯塔了解种族关规划教材《美国文学选读》(第二版)中对系的现状,而特怀拉对此一无所知,甚《宣叙》如此论道:至都不清楚当时蜚声全国的亨德里克斯的性别),有反抗精神(罗伯塔与许多(该小说)写白人的意图之一是衬托黑黑人上街抗议,而特怀拉无动于衷)。人的特点。与白人相比,黑人的特点主黑人的这些特点自然与作品中黑人遭受要是:有精神追求(罗伯塔的母亲随歧视的经历以及争取平等的目的有身带《
3、圣经》②,而玛丽热衷跳舞),有关。爱心(罗伯塔母亲给罗伯塔带来许多礼物,而玛丽空手来看特怀拉),有忍但事实上,莫里森一直要求自己对种族主义耐力(麦吉挨打挨骂而保持沉默,而保持警惕,她撰写《在黑暗中弹奏》一书,3本文属华侨大学科研基金资助项目(O6BS302)。·87·外国文学评论No.2,2008目的就是反对白人作家中存在的种族二元化士乐》(1992)中以暴力对付多卡斯的维奥的写作方式以及读者的盲从。莫里森曾明确利特和乔,还是《天堂》(1998)中逃离鲁宣称:“我所写过的唯一一部短篇《宣叙》比镇
4、遁入修道院的女人们,都是深受记忆煎尝试抹去涉及两个不同种族人物故事的全部熬的可怜人。对他们来说,痛苦的记忆对自种族解码,虽然对于人物自己来说种族身份身乃至家庭的冲击不亚于残酷的种族斗争。总是关键的。”③而上述《美国文学选读》但是,遗忘从来都不是他们疗伤的仙丹妙对《宣叙》的解读,反而强化了作者力图药,恰恰相反,记忆是创伤的止痛片、迷惑“抹去”的“种族解码”,陷入了僵化的黑的清醒剂、成长的营养素。《宣叙》叙述者白二元对立论,有违作者的创作意图。特怀拉便以记忆中多年前的一幕场景拉开了莫里森在俄亥俄州一
5、个名叫洛林的小镇故事的帷幕:八岁时她因母亲热衷跳舞无暇长大,那里聚集着来此地做工的各种移民,照看自己而被送进孤儿院。更恼人的是,她包括墨西哥人、意大利人、南方白人、东欧不得不和另一个肤色的罗伯塔同住一屋:人等等。④莫里森称自己从小就和白人孩子们一起嬉戏玩耍,他们从不注意自己或对方⋯⋯我难受死了,因为一大早就被从床的种族身份。洛林又小又穷,甚至不具备种上拽起来,还要和一个其他种族的女孩族歧视所必需的社会结构,所以莫里森自幼同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种族观念淡漠⑥,只是在初恋受挫时才第一次⋯⋯他们从不洗
6、头,身上透着怪味。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黑人身份。⑤可见,我们很难将强调不同族裔友谊的《宣叙》,简然而,两个女孩儿不仅没因种族差异而疏单归结为黑白优劣、二元对立的种族问题,远,反倒同病相怜:罗伯塔的母亲也未去而应发掘其更加深刻的内涵。世,她可能是以患痴肥症为借口遗弃了自己的女儿。因为特怀拉与罗伯塔都是假孤儿,一、在记忆的收藏夹中寻找自我她们在孤儿院备受真孤儿的排斥与嘲笑,还受到那些因行为不端而来此教养的大女孩的有关莫里森浓郁的历史意识以及她演绎欺负。她们渐渐相依为命,在各门课上一起历史记忆的独特方法
7、论者已多,但值得注意得“不及格”,一起为妈妈们的一次探望大的是她笔下“过去的故事”皆为悲剧,既做准备:互相卷头发、打扮、洗衣。母亲们承载着集体的伤痛,也烙刻着个人的悔恨。虽然只停留了几个小时,两个孩子却为之兴这样的记忆幽灵,是黑人心灵所遭受的最强奋了许久,那几个小时在特怀拉脑海中留下大的攻击。对莫里森而言,驱除幽灵最有效了清晰的回忆。特怀拉还特别记得,孤儿院的办法有二:作为集体,黑人要以族裔历史中一位叫麦吉的厨房女工,她曾和罗伯塔一凝聚在一起,塑造自己的文化身份;作为个起嘲笑她。她还记得麦吉有一
8、天摔倒了,但人,他们应让彼此的创伤互相勾连,成为停是不记得为什么。接下来,特怀拉的记忆便止怨恨、促进成长的动力。跳到了自己16岁与28岁时与罗伯塔的几次以“记忆”塑造人物,《宣叙》具有承邂逅,她们每次回忆孤儿院的生活时都会提上启下的作用,可以看作紧随其后发表的到麦吉,并为彼此记忆的不同而争论。“爱的三部曲”的序曲。因为无论是《宠这些记忆重构时发生的偏差,关乎作品儿》(1987)中砍杀自己婴儿的塞斯,《爵宏旨:一是特怀拉为什么对孤儿院的一切记·88·拒绝删除的记忆幽灵:从托尼·莫里森的《宣叙》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