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秘密语(隐语行话)研究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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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民间秘密语（隐语行话）研究概说民间秘密语亦即隐语行话，是语言的一种社会变体，-•种属于非主流文化的特定民俗语言现象。中国汉语民间秘密语滥觞丁•先秦，发达丁•唐宋，盛兴于明清，传承流变至今，是世界上诸同类语言现彖屮最人也是最为丰富的一系。中国民间秘密语研究的轨迹，显示了由浅入深、由表及里、曲狭而宽、由单一向"全息”以及从经验的、实证的走向同思辨性相结合，从而进入现代科学的历程和总体趋势。所谓民间秘密语（或称民间隐语行话），是某些社会集团或群体出于维护内部利益、协调内部人际关系的需要，而创制、使用的一种用于内部言语交际的，以遁辞隐义、诫譬指事为特征的封闭性或半封闭性符号体

2、系；一种特立的民俗语言现象。从功能特质和形态特质两种视点分析，即显示出民间秘密语这样总体的、基本的本质性特征。无论是伦理道徳标准所界定的“好人”或“坏人”，还是政治制度所认定的“敌、我、友”，或出自功利性的需要，或民俗使然（亦当属功利性的需要），儿乎皆无例外地存在使川民间秘密语的丿刃史或现实。不同时代、不同群体的民间秘密语，不免印河时代与群体的文化痕迹乃至政治、经济的烙印。然而，却是世界上几乎各种语言、各种社会文化所共有的一种非主流的语言文化现象。民间秘密语并非严格意义上的“语言”，尽管有的能够大体替代话语，如汉语的反切秘密语，却不能完整而准确地表现被替代话语的语言要索及

3、其丰富的固有内涵。因而，民间秘密语是以门然语言为母体，为适应特定的交际需要而产生的一种人为的语言符号或非言语符号系统，不是独立的语言。它的功利性，即在于完成直接使川自然语言所难以承担的特定交际任务。析言之，民间秘密语不是语言，是因人为因索而派生的语言社会变体，用以部分替代和应概念语义符号的特定符号集合。所以，在语言学家的理论中，民间秘密语是相对•地域方言而言的乂一语言变体，即社会方言Z-O在人类学家、社会学家看來，它是一种亚文化群体的语言代码，一种非主流文化现象。从民俗语言学视点來考察，民间秘密语则是一种属于非主流语言文化的特定民俗语言现彖，一个非常值得探讨而又I•分有趣

4、的重要分支领域。从既存文献考察，中国汉语的民间秘密语滥觞丁先秦，发达丁唐宋，盛兴丁明清，传承流变至今，存在一个源远流长的历史和传承流变的轨迹。其中，唐代是它的成熟时代。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一种语言，因而汉语民间秘密语非但历史悠久，也是世界上诸同类语言现象中最大的一系。就社会功能而言，汉语民间秘密语的来源大体冇三，一是禁忌、避讳，二是回避人知,三是语言游戏。根据发生学分类法，汉语民间秘密语即可划分为这三种基木类型。就符号形态而言，汉语民间秘密语可分作五种基木类型。一为语词形态的，如《左传•哀公十三年》屮“吴申叔乞粮于公孙有山氏”，以庚、癸隐指粮、水。又如唐崔令钦《教坊

5、记》所述，当时“诸家散乐，呼天子为崖公，以欢喜为觌斗，以每日长在至尊左右为长久入”，等等。二为话语形态的，如《列女仁智传•鲁臧孙母》所记，春秋时鲁人夫臧文仲出使齐国被拘禁写回的一封暗语信“敛小器，投诸台。食猎犬，组羊裘云云。三为谣诀形态的，其源可以追溯至占代隐语民谣，如《后汉书・五行志》所载的一首诅咒葷卓的民谣：“千里草，何青青；十H卜，不得生”以及“风人体”、谶语诗之类。较为典型的，则是后世江湖秘密群体的盘道谣诀。四为反切式的，即反切秘密语。从汉魏至唐宋以來，这种民间秘密语历行不衰，至今仍存。所谓“徽宗语”、“捻语”、“麻雀语”等，悉属此形态或其变异形式，受方言因索影响

6、较人。五为副语言习俗，亦即各种非言语形态的，从古代的烽火报警，到IH时商贩的“袖里吞金”指码，总括又可细别为身势情态、标志符号和特殊音响三类。凡此五种，是为汉语民间秘密语的形态分类。二、秘密语研究的70年简略回顾中国民间秘密语的研究，类如某些传统学术所显示的轨迹，不外是一个从经验的、实证的走向同思辨性相结合，从而进入现代科学的基木丿力程。率先将这种语言文化现象纳入科学视野的，是民俗学家容肇祖于1924年发表在《歌谣》周刊第52期的《反切的秘密语》一文，和语言学家赵元任于1931年发表于《史语所集刊》第2本3分册的《反切语八种》一文。这两位民俗学家或语言学家不谋而同地从反切

7、式秘密语形态切入，拉开了用现代科学视点研究中国民间秘密语的序幕。于此尚应谈到的是，略早于容文发表之前，即同年1月，上海东陆图书公司出版了一部吴汉痴主编的《全国各界切口人词典》，辑释诸行语词形态民间秘密语18大类376子类，凡10余力•言。据卷首署“癸亥初冬缶老人”所撰序言称：“近顷坊间之出版物夥矣，同独未及于切口，何也？岂以事属渺小为无足道耶！果如是，则谬矣。，,,,我知坊间之所以乏此著作考，实以补会之人，事业之夥，切口秘奥，无以侦得之耳。”这样対专门工具书的期求，无疑也透示着必须対这一语言文化现象给予科学阐释和科学梳理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