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白圭之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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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圭之玷——我心中的郭老郭沫若先生，郭老，杰出的作家、诗人、剧作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古文字学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继鲁迅先生之后中国近现代史上又一位文望崇高、领袖群伦的文化巨人。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我读过郭老的诗集《女神》、剧作《屈原》暨相当部分的杂文著作，受到的审美感动，引起的哲理思考，是不言而喻的。记得我和同伴们一起朗吟《女神》中的《凤凰涅槃》，直觉字字是火，句句是火，节奏是火，旋律是火，再生的凤是火，再生的凰是火，朗吟的几个年轻人也便成了火，“火便是你，火便是我，火便是他，火便是火”，心

2、潮在燃烧，热血在燃烧，头脑在燃烧，全身上下都在燃烧。狂飙突进、雄浑瑰丽的革命浪漫主义直让我们几天几夜心火不熄，意绪难平。作为开一代诗风的新诗奠基之作，《女神》揭橥一个时代的浓黑，抒发一个时代的盘郁，唤醒一个时代的青年，方之胡适尝试却未必成功的《尝试集》，要成熟得多，影响之深广更不可同日而语。在此后的诗人中，只有贺敬之、艾青、臧克家、郭小川等少数几位勉强可与之比肩，而超越之者几近于零。记得当年我独自朗诵《屈原》中的“雷电颂”，一下子便进入了屈原驾雷鞭霆、吞吐六合的悲慨高亢中，痛恨黑暗，诅咒黑暗，追求光明，歌颂光明，呼唤驱赶黑暗带来光明的雷雨电，

3、火与力。屈原坚持联齐抗秦，反对投降妥协，不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全国人民“坚持抗战，反对妥协；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抗战精神的折射么？屈原的“雷电颂”不就是中国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的时代强音的隐喻么？郭老笔下的屈原，坚持真理，追求自由，心地无私，壮怀激烈，不就是永远昂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华巨人的象征么？郭老与屈原同化了，郭老与雷电同化了。年轻的我，也与屈原和雷电同化了。郭老啊，永远的文学巨匠！郭沫若先生，郭老，杰出的社会活动家、革命家，其参与“烈山泽，以辟新局”之功永垂青史。1919年，“五四”运动前后，郭老即积

4、极投入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文化运动。1926年，郭老积极参加北伐战争。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前夕，郭老发表著名的反蒋檄文《请看今日之蒋介石》，揭露蒋介石其人残忍、虚伪、阴险的反革命嘴脸，在全国产生了巨大影响，同年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抗日战争爆发后，郭老从日本回国，积极组织和团结文化界进步人士，开展救亡运动，撰写了大量文章揭露日本法西斯的侵略罪行和国民党反动派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倒行逆施，充满了爱国忧时的节操正气。1944年，郭老撰写的历史论文《甲申三百年祭》，总结李自成起义从兴盛到衰败的经验教训，得到毛主席的高度赞赏，定

5、为延安整风运动的党内学习文件，党内党外长期好评如潮。郭老啊，永远的革命先驱！我想起支撑中国思想界几千年的儒家。儒家要求知识分子“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要求知识分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要求知识分子“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从这个高标准的层面讲，郭老的前尘旧事还是留下了些许白圭之玷，留下了让后人茶余饭后生发訾议的遗憾。（一）全国解放后，郭老曾经担任政务院副总理、科学院院长、全国文联主席，不说是朝廷柱石，起码也是文化界、科学界的大臣显宦。按理说，郭老应当带领广大作家诗人、专家学者，为建构新中国的文化殿堂、科学大厦

6、而竭忠尽智，苦心劳神，并给作家诗人和专家学者带去阳光，带去温暖，使他们挣脱桎梏，消除困厄，际会时势，大展鸿图。但事实却使人们觉得郭老并不是一个敢于正色立朝、敢于面折廷诤的耿介之臣，似乎迎合、紧跟、歌颂、唯上峰马首是瞻是他的头等大事和主要职责。1954年，“小人物”李希凡和路翎合写的《关于〈红楼梦简论〉及其他》、《评〈红楼梦研究〉》两篇文章发表，引起毛主席的关注和重视。人民日报在毛主席的授意下发表袁水柏的文章《可贵的第一枪》。之后文艺界的大小人物竞相登台，围剿《〈红楼梦〉研究》和《〈红楼梦〉简论》的作者俞平伯先生。作为文化界领导的郭老，居然毫无

7、定力，也闻风而动，口诛笔伐。他在《三点建议》一文中说：“俞平伯先生的红楼梦研究，我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过。”好家伙，连被批判者的文稿都没有看，就仓促上阵，胡砍乱杀，又是作批判报告，又是写批判文章，好比一个打靶者，连靶心都来不及一顾，就弯弓跃马，乱射一通，能中靶心么？郭老紧跟毛主席，却违背毛主席“实事求是”、“有的放矢”的有关教导。孟子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而不颂其诗，不读其书，就更不能知人论世了，即便有拔地擎天之才，满腹经纶锦绣，也难以做到恰如其分地评价和批判。《三点建议》一文遭后人訾议，为历史否定，充分说明郭老

8、当年操觚的草率和盲目。遗憾的是，从红楼梦研究的学术争论到对胡适“唯心主义”的批判，从对胡风“反党集团”的围剿到“反右”斗争，直至“文革”，大大小小残酷斗争、无情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