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论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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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哈贝马斯论现代性阮新邦哈贝马斯（JuegenHabermas）的批判理论近20年来成为西方学术界的显学，其学说涉猎之广和深可以说是罕有比拟的。但颇为吊诡的是，哈氏的理论却在一定程度上跟20世纪中叶以后的世界主导思潮相违背。今天，“相对主义”和“文化多元论”可以说是对现代人影响力最大的两股相辅相成的思潮。这些学术思潮跟20世纪下半叶的各种社会和政治运动，甚而是人类日常生活上的理念和意识形态，有着紧密的相互影响。特别是近年来留心的“文化多元论”，似乎更是把学术层面的理念和社会、政治以及日常生活层次的事项连结起来。当然，相对主义和文化多元论，跟现代社会的各种思潮的关系十分复杂，不能作简单的化

2、约。染而，所有这些理论和情境都是在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不再是一个由绝对和普遍的准则去评估和指引人类行为的年代了。哈贝马斯的“沟通行动论”正好是在这样一个气候里提出来的。哈氏的理论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和讨论。其中最受生意的地方是他企图建立一个具有普遍性的“规范基础”（normativefoundation）描述、分析和批判现代社会的结构。“沟通理性”（communicativerationality）是哈贝马斯学说的中心概念，并且也是哈氏用来支持其理论的普遍性的主要论旨。然而，亦正好在这里引来不同学派的强烈批评。哈氏用以支持和证成其沟通里的论据相当复杂，牵涉不同学科和层次上的分析。由纵贯的角度

3、着眼，他跟随帕森斯早期的研究路向，试图从西方社会理论的发展上去指出沟通里或沟通现代论的可能性。其中对他这方面的理论影响特别深的，是韦伯的西方理性化发展理论，其次是涂尔干、米德以及帕森斯和马克思有关个人行动和社会结构的分析。在横贯的层面上，哈贝马斯引用了“日常语言学派”的分析，建立他的“普遍语用学”理论，同时也跟随皮亚杰和高贝的结构发展心理学，以此来进一步说明和证成西方理性化的进程，是具有一种进化色彩的发展方向。哈贝马斯的，《沟通行动论》是他在现代性分析方面理论最完备及最系统的论述。本文主要是通过这本书来介绍哈贝马斯的现代性理论。由于哈氏的讨论相当艰涩难懂，因此在下文里，在有需要时会引入

4、他较早期的观点，并且加上本文作者的进一步演绎和解说。一理性化发展的吊诡近二百多年来的科学技术的发展，把人类带进了一个极丰裕及极舒适的物质世界。生、老、病、死，虽然仍然是逃避不了的事情，但在一定程度上，从物质的角度看，此等人生阶段带给人的痛苦是大大地减弱了。这似乎是人类长久以来希冀的“乌托邦”(utopia)式的理想生活。十八世纪启蒙运动所要建构的“现代事业”(theprojectofmodernity)也似乎实现了。然而，事物的发展往往是物极必反的。自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一直享受着极度物质生活的现代人，慢慢地发觉现代事业并非如最初想象般完美。自五、六十年代起，科技更向前迈进一大步

5、，人类的物质生活更臻完善，但与此同时，人类的精神活动却日见萎缩。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无论是保守的或激进的学者，不少对现代社会的结构和制度，都抱有较悲观的看法。人类是否会全受制于科技理性，是否完全给感观文化所控制了呢？除了感官上的享受以外，是否已经没有了其它理想？功利社会里的物质追求，是否已经是现代人的终极关怀呢？近一、二十年来，讨论这些问题的书很多，其中从较实质社会层面作深入探讨的，可参看R.Bellahetal.TheGoodSociety(NewYork:Knopf,1991),andHabitsoftheHeart(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

6、Press,1985),AllanBloom,TheClosingoftheAmericanMind(NewYork:SimonandChuster,1987),AlbertBorgman,TechnologyandtheCharacterofContemporaryLife(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84),andChristopherLasch,HeaveninaHeartlessWorld(NewYork:BasicBooksInc.,1977).16对哈贝马斯而言，韦伯是第一位学者明确地质疑启蒙运动对人类前途所产生的乐观气氛。韦伯虽然

7、在颇大程度上认同了启蒙运动的理想，但他指出，无论在逻辑和方法学的层面上，或者是在现实历史的发展过程里，科学技术的发展，并不如启蒙运动的学者想象般，是可以同时解决人类存在上所遇到的价值和政治问题。科学技术处理的是事实层次的事项；而道德和政治上的问题却是属于价值层面的事务，我们不可以从事实层次推出价值层次的结论。从现实的发展历程来衡量，我们反而有理由相信科技的发展虽然带给了人类物质生活上的高度享受，但却同时建造了一个“铁笼”把人困于其中。韦伯对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