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浪漫 深沉的悲剧 戴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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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奈的浪漫深沉的悲剧——谈《窦娥冤》中的三桩誓愿桐梓县一中戴家华【摘要】本文认为《窦娥冤》中的三桩誓愿，是窦娥对现实彻底绝望后，为了昭雪自己冤屈的无奈选择，是她的一种无奈的反抗方式和复仇方式，也是困惑中的作者为了解决矛盾的一种无奈安排。同时，这一浪漫主义的情节，也反映了窦娥人性的扭曲，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腐朽，增强了戏剧的悲剧色彩和社会批判意义。关汉卿是元代杂剧的代表作家，位居“元曲四大家”之首；王国维说他“自铸伟词，而其言曲尽人情，字字本色，故当为元人第一注释：①王国维《元杂剧之文章》，见《求善·求美·求真——王国维

2、文选》第280页，上海远东出版社。”。这些评价充分肯定了他在中国戏剧史上的显赫地位和深远影响。《窦娥冤》是关汉卿的代表作品，它通过窦娥的不幸遭遇，深刻地揭露了当时社会的丑恶和黑暗，愤怒控诉了无心正法、草菅人命的封建统治者的罪恶，热情讴歌了受奴役、被迫害的妇女们的反抗斗争精神。窦娥临刑前发出的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作者却通过浪漫主义的手法，让它一桩桩都应验了。这一超现实的情节，不管是从窦娥的悲剧命运来看，还是从作者匠心独运的构思来看，都是一种无奈的浪漫，都是一个深沉的悲剧。

3、俄国文学家高尔基说，浪漫主义的特征“是对现实的极端不满，而显然宁肯弃现实而取幻想与梦想②《俄国文学史》第71页。”。三桩誓愿，是窦娥对现实彻底绝望后，为了昭雪自己冤屈的无奈选择。窦娥对污浊丑恶的社会现实的认识，是随着她自己遭受的迫害的增多而逐步深入的。起初，她相信世间有公道，对官府心存幻想，寄希望于衙门。故在张驴儿毒死了自己老子，嫁祸于她时，她说：“我又不曾药死你老子，情愿和你见官去来。”到了公堂上，她又说：“只望大人高抬明镜，替小妇人做主咱。”但在遭到桃杌太守的严刑拷打之后，她开始觉醒，幻想消失了：“5天哪！怎么的覆盆

4、不照太阳晖！”可见，她已经初步认识到了“衙门自古向南开，就中无个不冤哉”的丑恶现实。为了保护婆婆，淳朴善良的窦娥只好屈招。可此时，她对上层统治者的幻想仍然存在，以为上司会复审，还在祈求那渺茫的昭雪机会。但是在她被押上法场斩首的时候，她心中那点可怜的希望最终破灭了！她彻底认清了现实的罪恶，她对现实也彻底绝望了！冤气冲天，满腔怒火积压于心，于是她愤怒地指斥天地鬼神：“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在“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的黑暗社会中，不可能明是非，不可能有公道。万般无奈的窦娥，只好寄希望于幻想

5、，于是立下三桩誓愿，希望上天能伸张正义，惩治邪恶，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的冤枉。这是窦娥绝望后的无奈选择！其实，在窦娥的悲苦命运中，还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七岁时，父亲卖女抵债，她便成了无父无母的童养媳。如果说窦天章是贫困的无奈，那么窦娥便是无辜的无奈。也难怪窦娥凄苦地说：“爹爹，你直下的撇了我孩儿去也！”稚嫩的心儿在流血，纯真的灵魂蒙上了阴影！十七岁时，丈夫病故，窦娥成了孤苦无依的寡妇。这是命运的捉弄，也是她无法抗拒的无奈。面对多舛的命运，她咬牙默认了，决心守孝守节，侍奉婆婆。在公堂上，面对张驴儿的诬陷，面对草菅人命的官

6、吏，面对无情的棍棒，窦娥明白：“婆婆也，我若是不死呵，如何救得你！”于是她屈招了，这是善良的无奈。这无奈，使清白无辜的她成了毒死所谓公公的凶手。三桩誓愿，是窦娥的一种无奈的反抗方式和复仇方式。窦娥善良的本性，以及封建道德观念对她的束缚，使她在做童养媳、守孝守寡、受婆婆欺压等方面多表现为认命和顺从。可坚强的窦娥，对压迫并不是一味忍受和退让。面对张驴儿父子的恃强霸占，她没有低头；面对张驴儿的诬陷与威逼，她没有屈服；面对贪官恶吏的严刑拷打，她据理力争。当她走到生命的尽头，面对凶残的杀戮，她依然在愤怒地抗争。但是，在那样的社会里

7、，那样的境遇中，一个弱女子怎样去反抗呢？又拿什么来反抗呢？对现实，她已经彻底看透了，不再对它心存侥幸。于是，她把残存的希望寄托于上天，立下三桩誓愿，希望上天惩罚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昏官污吏。尽管第三桩誓愿——5楚州大旱三年，会殃及无辜的百姓，似乎她也不该发这样的毒誓，可即将人头落地的窦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诅咒万恶的社会，为了向置她于死地的人复仇，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而三桩誓愿的显灵，又是对天地鬼神及其当时丑恶社会的辛辣讽刺。三桩誓愿显灵，这一理想化的解决矛盾的方式，也是作者困惑中的无奈选择。我们这个善良的民族喜爱“

8、大团圆”的结局，有着强烈的伸张正义、惩治邪恶的美好愿望。可现实黑暗腐朽，理想化的情节在现实中可能出现吗？怎样解决这一矛盾呢？怎样安排窦娥的结局呢？困惑中的作者无法在现实中找到答案，只好运用丰富的想象和大胆的夸张，设计了三桩誓愿显灵的超现实主义情节。与其说这是作者别出心裁的构思，不如说这是残酷的社会逼迫作者做出的无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