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短篇白话小说体制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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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清短篇白话小说体制的演变王言锋内容提要发端于话本的明清短篇门话小说在体制上基本继承了话本的体制，但是到了明末清初，这种较稳定的体制被逐渐打破，为数不少的作品或淡化、取消头冋和篇尾诗，或形成议论说教性的开头和结尾形式，或减少说话套语、叙述者隐退，或向中长篇体制发展等，越來越远离了话本体制的影响，也越來越书面化、文人化。关键词明清短篇门话小说小说体制演变明清短篇白话小说是在宋元话本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一开始就承袭了话本的体制，但是随着它的发展和日渐成熟，尤其是书面化的加强和文人的积极参与，它在体制上也逐渐地发生了变化，越来越远离了话本体制的影响。关于话本的体制，胡士莹先生认为由六部分组成：题

2、冃、篇首、入话、头回、正话、篇尾，即一篇体制完整的话本是在题目之后以诗词起篇，为篇首；诗词Z后稍加说明或议论，这段文字称为入话；其后往往叙述一个或几个与后面主要故事相类或相反的小故事，称为头IH1;然后进入主要故事，即正话；故事结束后缀以诗词或题目终结全篇，此为篇尾。［1］此外，在故事叙述过程中，还有一套说书套语，并多杂以诗词等，也是话本体制上的特点。兴起于明中叶以后的白话短篇小说的编撰，在体制上基本上承袭了话本的这套体制。不过，在现今我们所能看到的早期的短篇白话小说的编撰中，也并不是每一篇都完全符合话本体制，如《熊龙峰刊行小说四种》和《清平III堂话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入话的内容，也无头回

3、，甚至冯梦龙的《三言》在120回中也有半数左右或缺少入话或缺少头回。不过这种体制上的缺漏和变化并不能说明它们在体制上已发生了变化，而是刊刻者的疏漏、省工或编撰者概念上的不明确。关于前者，胡士荣先半《话木小说概论》认为，《清平山堂话木》原来都有入话，大概编集者（或刊印者）主观上认为入话只适合“说话”伎艺表现方式而不太适合于阅读，或者认为繁冗累赘，为节省工料起见，只在篇首标“入话”二字，把入话原文都刊落了。关于后者，是因为编撰者将头回当作了入话，如《醒世恒言》卷35《徐老仆义愤成家》中在讲完头回萧颖士的故事之后，叙述者说道：“适才小子道这段故事，原是入话，还未曾说道正传。”在明末的拟话本屮，《二

4、拍》较为严格地遵守了这套体制，在《二拍》中可以看到这套体制相当固定。总之，这套体制在明末由于冯梦龙、凌濛初二人杰出地编撰了《三言》、《二拍》而加以固定，呈现出程式化。《三言》、《二拍》刊行之后，受到人们的喜爱、欢迎，于是吸引了大批文人投入到白话小说的编撰中来，出现了短篇白话小说编撰的高峰，口话短篇小说书面化、文人化的倾向越来越突出。在体制上，一部分作品仍然沿袭了由《三言》、《二拍》固定下來的体制，而更多的作品则不囿于旧体制的局限，出现了突破，短篇白话小说的体制逐渐被打破，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一、淡化、取消头回头冋是正话前的一个或几个小故事，情节与正话相类或相反，以形成对照；这个故事是独立完整的

5、，敘述上较止话简略（但也有叙述得相当详细的，如《二拍》中有的头回篇幅几与正话相同）。一般来说，话本都有头回，胡士莹先生还发现，“每个话本都有它自己的头回，头冋已是话本的必要组成部分”[2]。在明中期至明末《三言》、《二拍》的短篇白话小说编撰中，是以有头凹为其体制的重要特征。即使像有时将头回与入话相混淆的冯梦龙，在《三言》中也有近半数的作品有头冋；而《二拍》近80篇屮，基本上都有头冋。《三言》、《二拍》刊行之后，短篇白话小说集大量涌现，其中就出现了淡化甚至取消头冋的趋向。在崇祯年间的十余部白话短篇小说中，《欢喜冤家》24回中有明显头回的仅第18回一篇，《型世言》40篇屮只有第5、8、14、40

6、冋有完整意义上的头冋，《石点头》14冋屮有多半数的作品没有头回，《弁而钗》、《宜春香质》中没有头回。在弘光、隆武间出现的《清夜钟》其屮保存下来的十冋屮，也有半数作品没有头回，《贪欣误》中的大多数也是没有头回的；《天凑巧》残存的三卷中，也无头回。更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称得上头回的，其情形也与《三言》、《二拍》中的大相径庭，作为头回的故事明显减短，叙述得极为简约，常常只有故事的梗概，没有详细的情节铺叙。此外,有的作品在正话之前有许多本可以独立出来作为头回的故事却往往简化为一句或几句话，作为入话用以议论的例子，且又常常多个例子同时排列。这种淡化是作者有意识的淡化和取消。到清初，取消头冋已成为一种普

7、遍现象，如《人中画》、《醉酮石》、《照世杯》、《十二楼》、《八段锦》、《载花船》、《云仙笑》、《珍珠舶》、《五色石》、《八洞天》、《警寤钟》、《醒世奇言》等集子中，基本上取消了头回。至清中叶的《二刻醒世恒言》、《雨花香》、《通天乐》，都没有头回。可见，清初以后，取消头回已成为短篇白话小说体制上的一个普遍而显著的变化。这样看來，从明末至清初短篇白话小说编创中头回被淡化乃至被取消的现象，不是个别的、偶然的，它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