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早期宇宙起源论的几个特征_武家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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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OI:10.15994/j.1000-0763.2008.06.009中国早期宇宙起源论的几个特征武家璧(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北京100012)摘要:中国先秦两汉时期的宇宙起源论往往用数字编号或符号表示有关早期宇宙的抽象概念,其起源论和本体论是合一的。谁最大谁就是本源,宇宙的本体“道”是无穷大,包含物象和信息,“道”的最高境界是自由。宇宙早期与人类婴幼儿期具有某种相似性,郭店楚简《太一生水》表明宇宙的最初生成物是水,赤子德厚,水含至德,是因为他们保存了宇宙早期信息。关键词:宇宙起源论老子郭店楚

2、简〔中图分类号〕N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0763(2008)06-0072-04中国先秦两汉时期关于宇宙起源论的讨论比较热烈,形成一些影响比较大的流派,著名的有代表道家的《老子》“道生一”起源论,代表儒家的《易传》“太极生两仪”起源论,以及“五行说”、“元气论”等。近年来〔1〕湖北荆门郭店战国楚墓出土竹简《太一生水》篇,向我们展示先秦时期一种独特的宇宙生成论———“太一生水”起源模式,使我们大开眼界。这些早期起源论在哲学思辨的层次,达到很高的水平;总结这些早期论述,发现它们有一

3、些共同特征,值得深入研究。一、编号与命名老子强调哲学概念与普通名词有很大区别,在讨论起源问题时很难给讨论对象进行命名。因为人们无法对其进行感知,“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老子》,下引此不随文注)等等。然而宇宙间千变万化,有两个根本规律是不变的,就是时间次序和因果律———不可以使时间倒流,也不可以倒因为果:即只能先有母亲后有儿子,不可以先有儿子后有母亲。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名之曰大”。“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4、。”老子利用“先后”关系和“母子”关系进行命名,抓住了时间律和因果律这两个宇宙的根本规律。虽然如此,进行命名仍然是很危险的,《淮南子·道应篇》:“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老子对自己的命名不是很放心,认为是“强为之名”,于是有另外一种表述,尽量采取不命名、只给编号的办法,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于有共同的生成物“万物”作为参照,我们可以把老子的命名和编号对应起来:“有”就是“三”,“天地”就是“二”,“无”就是“一”。可以体会得到,作为万物之母

5、的“有”或“三”相当于胚胎、雏形等,老子的“母子”关系实即胚胎与成体的关系,并非通常意义上母本与子代的关系,这是“名可名,非常名”的一例。儒家《易传》起源模式,另有一番特点。《易·系辞》:“《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系辞传》用一套符号代表起源论中的本体和生成物,但实际上包含有“太(一)”“两”、“四”、“八”等数字编号。参照《系辞传》、《孔子家语》、《吕氏春秋》、《淮南子》等与天地四时、八卦万物相关的记载,不难找出《易传

6、》模式中的符号与命名的关系:“太极”就是〔收稿日期〕2007年11月9日;修回:2008年10月7日〔作者简介〕武家璧(1963-)男,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博士后。72“道”,“两仪”就是“天地”,“四象”就是“四时”,“八卦”就是“有(形)”等。《老子》可谓是有关宇宙形成的数字生成说,《易·系辞》可谓符号生成说。前者认为宇宙万物是按自然数分裂增长形成的,后者认为宇宙万物是按几何数分裂增长形成的。用数字和符号代表一些抽象概念,是我国早期宇宙起源论的重要特征。二、起源与本体合一及相似性原理老子曰“道

7、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即先天地而生的“道”本身就包含有物质、光象、精神(信息为主)三种特质。现代宇宙论认为宇宙由物质和能量构成,按大爆炸宇宙学说,宇宙经历了以下几个演化阶段:首先是基本粒子形成阶段,宇宙为稠密、均匀、高温达100亿度的基本粒子汤(“宇宙汤”);其次是核合成阶段,到最初三分钟温度降到10亿度,生成宇宙原生物质(主要是氢和氦);三是辐射为主阶段,温度迅速下降;四是物质为主阶段,宇宙大爆炸后1000万年,高能辐

8、射冷却变成微波背景辐射,氢核和氦核形成原子,宇宙进入物质为主阶段,10亿年后产生恒星和星系。老子虽不具有现代物理知识,但我们完全不应怀疑他的思辨能力,他在思辨层次所能达到的高度,与现代宇宙论颇有相通之处。他设想早期宇宙是由物质和光象(辐射)构成的,这与现代宇宙论颇有些类似,但他还设想其中有以信息为主的精神,这是现代信息论者颇感兴趣的话题。因为无机物和有机物包含有成分与结构的信息,生命物质包含有遗传信息等,这是仅由物质和辐射的概念所不能涵盖的。根据现代宇宙论观点,早期宇宙已经一去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