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精神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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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人文精神讨论口徐友渔学术随笔·思想备忘录·<读书>杂志从1994年3月号到7月号连续发表5篇题为“人文精神寻思录”的座谈讲话(上海和江苏学者参与其事)，引发了范围广、时间长的关于人文精神的热烈讨论和争论。第一批发言者把人文精神理解为人的终极关怀，安身立命的根本态度，直面现实、敢于批判的勇气。他们是有感于这些价值和精神不复存在而提出问题，认为涉及到的是文学和人文学术各门学科和中国知识分子整体，并认为这是时代的问题、世界范围内的问题。需要深入讨论的是：什么是人文精神?它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失落的?如何重建人文精神?各次座谈发言

2、的重点、内容和倾向都不相同。第一次集中谈到人文精神失落现象的普遍性，普遍主义和个体性之间的关系，并认为失落的原因是，知识分子由于文字狱和种种摧残而导致的人格萎缩、精神的侏儒化和动物化。第二次谈话认为人文精神在近现代中国屡兴屡败而又不绝如缕，强烈体现在王国维、蔡元培、陈寅恪等人身上；失落的原因有二：一是工具理性压制了价值理性，二是主流意识形态坚持教条，与专制政治结合的意识形态排斥人文精神，导致思想僵化。第三次主要谈知识分子、人文精神与体制的关系，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这一次明确说到人文精神话题与商品大潮、大众消费文化的关系，但认为上

3、个世纪50年代的政治运动使生存者在人文精神方面自我阉割，原有的人文学科体制扼杀人文精神，不能说人文精神是在市场经济的改革中失落的。第四次发言强调人文价值的否定性和批判性，认为过去追求的人文精神本身就有问题，再加上传统知识分子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统治阶级的合作者、代言者和工具，所以人文精神被阉割和遗置。最后一次座谈认为中国没有根深蒂固的传统，近代以来虚无主义盛行，使得意义消失、价值无由建立，因此一味解构和否定文化传统有害无利，重要的是以理性精神从事文化建设。王蒙对上述讨论发出质疑，他在发表于《东方》双月刊19舛年第5期上的“人文精神问题

4、偶感”中问到：“是市场经济诱发了悲凉的失落感了么?是‘向钱看’的实利主义成了我们道德沦丧、世风日下的根源了么?”“如果现在是‘失落’了，那么请问在失落之前，我们的人文精神处于什么态势呢?如日中天么?引领风骚么，成为传统或者‘主流’么?盛极而衰么?”王蒙说，在中国的近现代，人文精神从来没有被承认，更没有大力实行，“所以[作者简介】徐友渔，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人文精神讨论一杜会科学论坛f，47万方数据人紊蒋论学术葭笔·思想备忘录·我不明白，一个未曾拥有过的东西，怎么可能失落呢?”他认为，市场经济、大众文化乃至痞子文学，尽管存在问

5、题和缺陷，但相对于以前的全能政治和人身依附，相对于以前的虚伪和欺骗，代表了一种进步，如果大谈人文精神是要否定当前物质化、世俗化的历史性进步，那就有可能“回到文革与前文革时期的阶级斗争为纲加计划经济加精神万能中去”。<现代与传统>第5辑(1994年10月)发表5篇文章作为“社会变革中的人文精神”专题讨论。其中，袁伟时在“人文精神在中国：从根救起”中说，虽然市场经济对人文精神有消蚀作用，但其正面作用更大。他还指出，讨论人文精神的不足之处是对以下问题重视不够：当代中国几代人都没有受到足够的人文精神的熏陶，这是多年来教育工作重大失误的恶果

6、。张颐武从后现代主义、后殖民主义的立场对人文精神讨论做了猛烈攻击。他在“人文精神：最后的神话”(载<作家报>1995年5月6日)中说：“从当下中国的具体语境来看，‘人文精神’成了一种对文化‘普遍性’的祈求，也是对西方中心主义的臣属与认同的结果。”在“人文精神：一种文化冒险主义”(载(光明日报>1995年7月5日)一文中，他认为，人文精神具体表现为张承志、张炜的“新神学”写作，“而在实践层面，它与一种神学化的写作倾向相结合，以彻底否定今天的世俗日常生活为特征，变成了对于普通人的曰常生活的宗教式的否定，变成了与肯定人的欲望和正当物质精

7、神要求的人文主义情怀极端对立的狂燥的神学精神”。雷达在题为“人文精神质疑”(载<光明日报>1995年7月15日)的文章中说，人文精神讨论是在市场经济背景下提出问题，“如果说，八十年代文学主要面对的是政治文化的挑战，九十年代文学就主要面对的是经济文化的挑战”。作者不同意这种说法：“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人文精神’，何来失落?”认为中国有广义的人文主义传统，当今社会的价值追求和精神信仰极其复杂多样，近年来文学中人文精神不但有，还很不少。一种很普遍的看法是，之所以提出人文精神失落问题，是因为90年代的文学后退了，其实，不能说90年代文学后退

8、，只能说位移。讨论的发起者之一陈思和在回应贬低人文精神讨论的批评时说：“在现阶段的中国，只要不是装糊涂，身处其文化环境中人大概都会明白我们倡导的人文精神是什么。”“提倡人文精神，就是应该提倡知识分子振作起在现实的各种压力下日益萎缩的现实战斗精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