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词_结果_的语法化及其语义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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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汉语研究2010年第2期(总第87期)连词“结果”的语法化及其语义类型姚双云（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湖北武汉430079）[摘要]本文考察了“结果”的语法化，重点探讨了它由名词向连词历时演变的过程，并揭示了其语法化的诱因。诱发“结果”由名词向连词语法化的因素有三：交际的语用因素、认知的心理因素、语言的内部因素。论文还分析了连词“结果”的语义类型，并讨论了其语法化相关的两个问题。[关键词]“结果”；语法化；语义类型[中图分类号]H14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442(2010)02-0061-07“结果”在

2、现代汉语中有四种用法：①动词，意思是“长出果实或种子”；②动词，意思是“将人杀死”；③名词，表示“在一定阶段，事物发展所达到的最后状态”；④连词，表示“在某种条[1]件或情况下产生某种结局。”“结果”在共时平面上的差异涉及到较为复杂的历时变化。其演变过程大致可概括为三阶段：第一阶段是“结裹”被借用为“结果”，第二阶段是由动词短语演化为名词，第三阶段是由名词演变为连词。本文重点讨论连词“结果”语法化过程及其演化的诱因，并尝试分析其语义类型。一由动词短语到名词的演变“结裹”被借用为“结果”，吕叔湘(1982)已讨论过，他认为“结裹”的本义是“用

3、衣服和被窝来[2][p422]裹扎”。《老子化胡经》：“父母世间惊怪我，复畏寒冻来结裹，身着天衣谁知我。”例中的“结裹”是一个动词短语，后来发生词汇化。到宋代，衍生出“打扮”“杀死”“开销”等义。如：(1)谢锦袍打扮，佯狂太白，黄冠结裹，老大知章。(刘克庄《沁园春·和林卿韵》)(2)俨谓其弟参政曰：“俨兄弟五人皆不为相，兼总无寿。期间惟四哥稍得，然结裹得自家兄妹了亦住不得。”(丁谓《丁晋公谈录》)(3)更有那班里换受底大使臣，这个最可畏，每人一月自用四五百千结裹它。(朱熹《朱子语类》四十二卷)吕先生认为，“结裹”是宋人经常使用的言语，“裹”

4、又简写为“果”，后来就把本字忘了。江[3][p190]蓝生、曹广顺(1997)也持类似观点。动词短语“结果”最初大约出现在唐代，表“结出果实”的意思。如：(4)进火消阴始一阳，千岁仙桃初结果。(吕岩《谷神歌》)这种用法的“结果”后来发生了词汇化，一直保留至今。“结果”由动词短语演化为名词，与它被借用到佛教有关。佛教以种树栽花比喻人的行事，“结果”被用来比喻人的归宿，进而引申为事物的最后结局，演变为名词。如：2010年第2期61(5)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六祖坛经》)(6)盖颜子一个规模许多大，若到那收因结果，必有大段可观者也。(《朱子

5、语类》三十六卷)上两例“结果”，均处于名词最适宜的句法环境，例(5)位于主语位置，例(6)前面有指示代词“那”修饰。这些因素助推了它向名词的演变。二由名词语法化为连词的过程及其诱因2.1“结果”由名词语法化为连词连词“结果”最初大约出现在明代。例如：(7)由于朝代的嬗递，她准备剪去头发做尼姑，结果没有成功，不久，又转嫁给有户籍的平民，更加沦落。(《剪灯余话》卷四)(8)于是他偷偷前往伍相祠向神明祈求从梦境中预知祸福，结果梦见神说：“洒雪堂中人再世，月中方得见嫦娥。”(《剪灯余话》卷五)例(7)、(8)的“结果”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连词，位于两个

6、小句之间，具有关联功能。这里的“结果”，时间意义减弱，逻辑意义增强，其作用在于调控和组织话语，使句子内在的逻辑联系由隐而显，以使听话人更好地接受信息。“结果”的连词用法，一直到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才被广泛使用。如：(9)我们中国虽然常受外族侵夺，然我们族性里实在含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潜在力，结果外族决不能控制我们，往往反受了我们的同化。(曾朴《孽海花》三十四回)(10)欧洲北部各国生产不能应付需要，不能不找出小国弱国来做他们的牺牲，结果大国强国之间便起了冲突。(《新青年》第七卷)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其连词用法越来越成熟。请看：(11)病了，

7、他舍不得钱去买药，自己硬挺着；结果，病越来越重，不但得买药，而且得一气儿休息好几天。(老舍《骆驼祥子》)(12)我们中国讲礼教的人们，不许恋爱只许结婚，结果，恋爱这件事，无论在结婚前结婚后，只在暗地里进行，大都不得遂他们的愿望，坑杀了世间不知多少男和女。(《民俗》第三十三期)上两例与例(9)、(10)稍有不同，“结果”后面有一个逗号，在句中具有停顿作用，这表明“结果”的连词用法已经越来越灵活了，其连词地位趋向于稳定。2.2“结果”由名词语法化为连词的诱因语法化是句法、语义和语用的合力所促成的。诱发“结果”由名词向连词语法化的因素有三：交际的

8、语用因素、认知的心理因素、语言的内部因素。2.2.1交际的语用因素交际的语用因素主要体现在推理机制的运用。连词“结果”正是由名词“结果”表示“发展所达到的最后状态”意义时由于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