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两朝红夷大炮的射程问题再析 刘鸿亮 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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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清两朝红夷大炮的射程问题再析刘鸿亮宋琳16—17世纪传入中国的红夷大炮,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等国的殖民者在侵略中国东南沿海过程中带来的火炮实物。关于该炮的命名,据《清代通史》中云:“红夷大炮者,即西洋旧式之火器,最初为西班牙输入于明朝者也。葡人之来中国,在正德十一年(1516年)。明世宗嘉靖中,葡人以上川、电白、澳门为居留地,来者益重。后葡萄牙兵至北京者,见边患方亟,自请助贼战,以数寡不足用,乃尽献其精锐巨炮,以备战守,称为西洋炮。后以荷兰人之目深鼻高,须髯赤黄,尝以红夷称之,由其监制,故

2、又名红夷大炮。”
该炮的技术特征和射程远胜于当时中国的传统火炮,《皇明世法录》中云:“今红夷铳法,盛传中国,大铳长二丈余,中虚如四尺车轮,云如此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非敌迫亦不轻施也。”在明泰昌元年(1620年)迄至第二次鸦片战争间的国内外战争中,该炮成了中国境内各方政权加强军备的重点项目。笔者曾在《自然辩证法通讯》2004年第3期发表《明清之际红夷(衣)大炮及其射程问题研究》一文,推测它的有效射程为7、8华里左右,最大射程在10华里之内。但论证实较粗疏,得出的数据不很准确,故对此作一补说。一红夷大

3、炮有效和最大射程的史料列举火炮的射程可分最大和有效射程两种,二者都是衡量火炮性能优劣的重要标志。有效射程是指弹头能较为准确杀伤目标的距离。最大射程是指发射角为45°时命中目标的距离。但在实战中,如火炮装药量和质量状况、铁或铅弹子大小圆整、垫木低昂、炮尺高低、弹丸和炮膛口径等因素都会影响实际射程
。关于红夷大炮的确切射程问题,当时的许多学者及军事家大都语焉不详,或以讹传讹,时至今日并无定论。1.从徐光启所论来看,红夷大炮的有效射程当为数里之内。天启元年(1621年)四月二十六日,徐光启在《谨申一得以万

4、全疏》中云:“今京师固定之策莫如速造大炮,盖火攻之法无他,以大胜小,以多胜寡,以精胜粗,以有捍卫胜无捍卫而已。迭次丧失中外大小火铳,悉为奴有,我之长技,与贼共之,而多寡之数且不若彼远矣。今欲以大、以精胜之,莫如光禄少卿李之藻所陈,与臣昨年所取西洋大炮⋯⋯欲以有捍卫胜之,莫如依臣原疏建立附城故台,以台护铳,以铳护城,以城护民,万全无害之策,莫过于此。若能多造大铳,如法建台,数里之内贼不敢近,何况仰攻乎?一台一弹可当雄兵数万,此非臣私智所及,亦与蓟镇诸台不同,盖其法即西洋诸国所谓铳城也。”崇祯三年(16

5、30年)正月初二日,徐光启又上折云:“臣于万历四十七年议造都城万年台,以为永久无虞之计。至天启元年奉旨允行,业同部臣王佐及科道诸臣躬行相度,程工估料,卷在缮司,可考也。此功若就,即可渐致大小炮位充轫其中,纵有敌骑数万,必将歼灭无遗⋯⋯初议周城建大台十二座,今时绌不能举赢。顷臣累月相度,见诸建在城台,尽可施放;但欲尺尺寸寸皆炮力所及,则须稍有建置。臣之愚虞,以为内外十三门左右,各宜造虎牙台二座,共二十六座。见在敌台,相其疏密,大都以相去一里二里为率,于本台之外,接建空心三层锐角台一座,周城约四十座。诸

6、台之上,皆造房以蔽风雨⋯⋯多造铳器,战守利器,莫如大铳。除第一号大者未易成造;其铳重者千斤以下,弹41重二、三斤,力可及三、四里者,铸法稍易⋯⋯一教演大铳,大铳一发数里。”
徐光启引进和推广红夷火器、造新式炮台、操练火器营是他军事生涯的3个基点。为了对付后金八旗军,他先后4次派人去澳门葡萄牙当局那里购炮募兵,又在崇祯年间,仿制了几百门红夷大炮。那么,他从最早接触西洋火器的泰昌元年起到崇祯三年上此疏为止,差不多10年过去了,重型红夷大炮的一般射程,他焉有不熟悉之理。至于数据不见诸于他的言谈和信函之上,

7、应主要是保密所需。他曾负责都城北京的铳台建设,为使炮火交叉杀伤来犯敌军,徐光启的标准是相去1—2里为率。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两敌台间的最远距离一定包括在红夷大炮在内的火器的有效射程内,否则敌台既不能左右相救,又失去了防守敌人入侵的作用。鉴于此,此时的重型红夷大炮的有效射程应在2、3华里左右。2.明末军事家茅元仪在天启年间所著的《督师纪略》中认为红夷大炮平射时可达15华里。该书云:“先是太仆少卿李之藻以西洋炮可用,请调澳夷教习,上从之,以数万金调澳夷垂至,而之藻以拾遗去矣。茅元仪被招来,之藻遇而属之。元

8、仪至长安,澳夷已至。而其主调将,张焘畏关不欲往,遂得旨练习于京营。元仪亲叩夷,得其法。至关请公调之关,公檄去而夷人已陛辞,赐宴去,乃调京营所习者彭簪古于关,而卒不能用。元仪曰:用洋炮必用其炮车,乃如式为之,欲载以取盖及不果,乃置于宁远。元仪从公归,满桂泣曰:公等去矣,我独留此虏,知撤兵必来,公何以教我。元仪曰:向遗洋炮于宁远,是天以佐公守也。桂以不能放,元仪乃以所造车试之,平发十五里。桂大喜,遂制十车⋯⋯后崇焕用于城,遂一炮歼虏数百。”
茅元仪,浙江吴兴人,曾任辽东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