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李约瑟博士(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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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8-中华医史杂志2012年11月第42卷第6期ChinJMedHistNove2012.Vol42』No.6•史述•我记忆中的李约瑟博士（续）马伯英10.我到剑桥第一天算命先生总忘不了说:“命犯小人”、“命带桃花”之类的话，十拿九准。我也犯了小人。1985年3月份，李约瑟发出了正式邀请，将workpermit寄给了我。我的教研室建设及师资安排也都已部署完毕，我就向领导递了到英国工作的申请。但此后半年,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李约瑟急了,就写了封信给当年上海第一医学院院长张镜如教授。那时候要出国是大事，出国的人凤毛麟角。我知道有很多关口要过，“过五关斩六将

2、”。要政审，查祖宗八代；要向上报告，层层审批，办很多手续。我自以为出身好，父亲是工人（木匠），母亲务农，家世清白，政审应该没有问题。时间拖下来,一定是手续问题。谁知有一天基础医学部党总支书记来找我谈话，大出我的意外。他说:“有人举报，你上次在北京开会，私自钻进外国人的汽车。这是违反外事紀律的。”看来他们是要以此为由不许我出国。我当时十分愤怒。但还是按压下火气，回忆了北京会议情况。我说，那是中医研究院请李约瑟等一行出席欢迎宴会，他们要我陪同李约瑟和鲁桂珍前往宴会饭店，所以上了他们汽车，哪有我私自钻进外国人汽车之事？好像我要叛逃或在做间谋交易似的。你们可以到中医

3、研究院调查。后来他们真去调查了。差不多又过了2个月，书记来通知我:可以准备出国了。我当然很快也就知道是哪一个小人在作祟。有人欺负我是个外来人，处处给我使绊子，无事生非。这已经发生很多次了。都是小事，我没有计较。这次是听说我在申请出国，就把从北京听说的一些会议活动情況,歪曲事实，编造谣言，欲置我于违法乱纪的陷阱之中。用心何其毒也。领导不察，于是压下我的出国申请。我也是太放心:“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以为一切合法合理，只是时间问题。不料想有麻烦。如果李约瑟不追问，我出国的事情也就可能泡汤了。天哪，人心险恶，好无耻！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D0I：10.3760

4、/cma.j.issn.0255-7053.2012.06.009作者单位：SurreySM27PEKingstonuponThames,KingstonUniversity万方数据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良有以也。我这人心宽，対小人嗤之以鼻，不予计较就算了。要干大事,不计小过。就告別家人,高高兴兴上了路。那时候1周只有2班飞机，从北京出发，经阿联酋、苏黎世到Gatwick,整整18小时。在降落前看机翼之下的这个岛国,一片碧緑。我有点诧异:英国的緑化这么好？飞机落地,机上空中小姐就通知我，说外面有人接我，不要错过。原来李约瑟、鲁桂珍怕我初来乍到不好办，找了个

5、半中半葡的林忠世(JohnLin)先生来接我。他说他是个针灸师。开车直接把我拉到了鲁桂珍剑桥的家。我真是非常感谢他们。鲁桂珍对我说:“你终于到了，等了好欠。先安顿好再说。”她让我付25镑给林先生，作为汽油费。记忆中，他好像不肯收下。是李约瑟的助手GregoryBlue带我到住处:4ARoseCrescent的顶楼，在剑桥的最中心，一条高价礼品街。他是美国人，我那时真不会说英语，他与我讲的话，听得懂一点，我只会用“yes”，“加”回答。不懂的就茫茫然了，反正是住的问题。这房子属李约瑟所在的Gonville&Caius学院，租金每周40镑。内间是卧室，2张床,连

6、带浴室卫生间；外间是客厅连厨房。与现在的粗金相比，那真是很便宜。学院的房子本来也比外租便宜。李约瑟是为我省钱。这一天是星期日。1985年12月15日，正是我42周岁生日。天很冷，又黑得早。Gregory给我留了点食物就走了，我就简单煮了自吃。洗了个澡，精神好多了。思绪涌动，时差的关系，也睡不着。写完日记，模模糊糊就睡着了。天蒙蒙亮又醒过来。寂静的街上,偶尔有早起的人走过。“登登登”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异常清脆,令我印象深刻。那时的中国，还没有人穿高跟鞋呢！起身以后，我就到外面走走，“熟悉地形”。然后回到寓所，弄了点吃的。再次出门，一些店门开了，就去不远的Sa

7、insbury头些食品和日常用品。白面包、牛奶、鸡蛋、意大利面条之类最便宜，以后就靠这些过日子了。在中国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做饭，在这里就只能混着过日子。早上是上海式开水泡饭，中华医史杂志2012年11月第42卷第6期ChinJMedHistNove2012，Vol42,N0.6•369.中午面包果酱自制三文治，晚上意大利面或干饭。买了张剑桥地图，带了三文治，按图索骥，走路找到了“东亚科技史图书馆”（李约瑟研究所前身。搬了新址才改现名）。不远，20分钟就走到了。位于沼泽地林荫道16号的那座旧楼，前面已经提到:无可恭維。但里面有一设施,开了我的眼界。从底层楼梯往上

8、,沿着墙壁有一小轨道，上面挂着一张座椅。这是专为李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