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禅与孔孟_金庸_武侠_理想人格源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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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庄禅与孔孟：金庸“武侠"理想人格源头论陈洪摘要金庸作品中自觉吸取融会了儒家、道家与佛教的思想元素，以“庄禅”与“孔孟”作为塑造理想人格的重要思想资源，从而把侠士英雄们的人格理想从传统的勇武、义气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使得作品的文化内涵更加丰富，文化品位也超越了传统的武侠题材。他的武侠小说之所以能够雅俗共赏，特别是在很多饱学之士中产生共鸣、获得赞誉，重要原因之一便在于此。关键词金庸理想人格庄禅孔孟武侠思想之溯源，学界多直指墨家。这固然不错。以之分析金庸小说中的人物，却很难搔到痒处。不必说令狐冲‘：段誉、杨过、黄药师、风清扬这样的形象，就是郭靖、袁承志、张无忌、胡斐等人物，他们身上所表

2、现出的品性就绝不仅是“摩顶放踵”所能包括的。实际上，这些人物形象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丰富的内涵超越了传统的“武”与“侠”。“庄禅”与“孔盂”，就正是金庸塑造“武侠英雄”之理想人格的两种重要思想资源。厂]I—II．．．．．．．．．．．．．．．一J对于金庸作品流露曲“庄禅意识”，学界早已有人觉察到，如陈平原十几年前就指出：“在小说中追求庄禅境界——使刀光剑影中忽而洋溢着书卷气。”①不过，他对此持较为审慎的肯定态度，因为把武功同“庄禅”相联系，“初看甚觉玄妙，细想则未必高明”。至于思想层面，就更谈不上太多的意义了。现在看来，这样的判断可能略显保守了一些。“庄禅意识”不仅为小说中的武功罩

3、上了一层文化色彩，更重要的是，它浸透在作品的一系列重要人物形象中，甚至影响到某些作品的基本价值取向。所谓“庄禅意识”，主要指在庄子思想与禅宗观念影响下的人生态度与价值取向。庄禅互通，古人言及者甚多，但二者连类成为一个名词使用却并不多见。如晚明方以智那样明言“庄禅者，出世之圜几也”的②，是很特别的情况。近人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先后把庄子思想、禅宗观念联系到一起，指出“人们常把庄与禅密～切联系起来，认为禅即庄”③，自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逐渐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庄禅意识”遂成为讨论传统思想文化时常见的用语。不过，尽管很多人都在使用着，却很少有稍微细致一些的辨析—

4、—包括徐复观、李泽厚两位先生。究竟二者在哪些方面是相同或相近的?当作为一个①陈平原：《千古文人侠客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03页。②方以智：《通雅》第2卷。<四库全书》集部。③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13页。文化研究105万方数据词使用时，人们不约而同的默认内涵有哪些?另一方面，二者的不同又有哪些?换言之，二者有哪些思想观念是“庄禅”所不能包含进去的。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思想史课题，当然不是本文所要解决的。但是，在展开话题之前，略加分说则是必要的。庄与禅，都看重自然本性，真率放任，而反对繁冗的礼法拘束；二者都蔑弃世俗价值。IB．求精神的自由

5、与洒脱；在看待红尘的是非、利益时，庄以“彼此”、禅以“不二”为基本态度，也具有相同的超越倾向。这些自然都包含在“庄禅意识”中。至于《庄子》中较为突出的蔑视权贵、批判现实的思想，禅宗一脉秉承的菩萨乘的慈悲精神，虽不是对方所有，但二者连用时，人们往往也有所采撷，使得“庄禅意识”成为表现以超脱旷远精神境界为主，但又不排除在现实世界中“担水砍柴无非妙道”行为的通达用语。‘以此来衡量金庸作品的人物画廊，我们会发现一个形象的系列，他们的身上程度不同地体现出“庄禅意识”：令狐冲、段誉、黄药师、杨过，等等，虽然经历不同，面目各异，但精神气质却颇有“臭味相投”之处。在这个形象系列中，令狐冲最具典型性。我

6、们不妨从他的个性人手分析。令狐冲性格的突出特点是任性葡为，不加检束——当然，其底线是基于“正义”。作者是很自觉地按照这个基调来塑造令狐冲的。在令狐冲还没有登场时，他惹下的麻烦就已经纷纷攘攘了：酗酒、结交匪类、淫邪、胡言乱语。而随着事实真相的显露，“正义”的底线逐渐凸现出来，他头上的恶名一点点洗雪。但是，他和其他那些“侠士”的区别也鲜明地刻画出来了。对于读者来说，相信绝大多数此刻不但谅解了令狐冲在特殊情势下的特殊言行，而且会喜欢上这个侠义、潇洒、机智的年轻人。可是，接下来的一场戏立刻让读者们气闷不已。回到华山之后，令狐冲的师父“君子剑”岳不群先开香堂收了林平之为徒，并借收徒之机，大讲戒律

7、，历数令狐冲的不是，指责令狐冲处处犯戒：旁人背后定然说你不是正人君子，责我管教无方。你此番下山，大损我派声誉，罚你面壁一年。①这样，作者就把岳不群置于令狐冲的对立面上。既为下文情节的发展打下基础，又进一步把令狐冲的个性映衬了一下。通过这一笔，开始把令狐冲放逐到106天津社会科学2009年第4期了“正人君子”的“戒律”之外。而通过这一放逐，令狐冲与岳不群之间在为人准则上的分歧也开始显现。此时岳不群的伪君子、阴谋家的嘴脸还没有暴露，所以虽有分歧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