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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景点捞取游客所抛硬币定性分析(14)1案例分析在景点捞取游客所抛硬币定性分析X陈增宝一、基本案情被告人李向阳,男,20岁,汉族,农民。被告人张生欢,男,19岁,汉族,农民。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检察院以被告人李向阳、张生欢犯盗窃罪,向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西湖区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2001年9月1日,被告人李向阳、张生欢至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三潭印月岛,在岛内潜伏至深夜,然后采用绳子系住吸铁石吸取硬币的手段,捞取平时由游客抛入西湖中的硬币共计人民币1276150元。后两被告人在现场附近藏匿休息时被管理人员发现并扭送公安机关,款被全部追回。另查明,杭州市园文局湖滨管理处对游客抛
2、入湖中的硬币实行定期打捞,所得硬币与门票收入一起上交财务。①二、分歧意见本案在审理过程中,各方对游客抛入西湖的硬币之法律属性以及被告人李向阳、张生欢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意见分歧较大,主要有三种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由游客抛入西湖中的硬币属抛弃物,该抛弃物在园林管理部门未实施打捞等主动行为之前应视为无主物,两被告人私自闯入公园,秘密窃取这些被游客抛弃的硬币,虽扰乱园林管理秩序,但并未侵犯他人财产所有权,因而其行为不构成盗窃罪。第二种意见认为,游客为获取某种精神上的享受而将自己的硬币扔在特定的、事实上有人管理的地方,其行为并不是抛弃,而是将硬币赠与或作为费用支付给园林管理部门。两被告人秘密捞取
3、硬币的行为,侵犯了国家或园林管理部门的财产所有权,应构成盗窃罪。第三种意见认为,被游客抛弃的硬币虽然成为无主物,但该无主物当时处于园林管理部X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参考并吸收了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倪德锋等法官的部分观点,在此表示衷心的谢意。当然,文中错误和责任由作者自己承担。①据说,此类案件在杭州西湖景区时有发生,但“被窃”数额达到“犯罪”标准的并未有过;类似案件在国内其他景点也时有发生,但各地处理并不一致。所以,本案的发生以及处理,当时受到了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101·©1995-2006TsinghuaTongfangOpticalDiscCo.,Ltd.Allrightsre
4、served.(14)2中国刑事法杂志2004年第6期门的实际占有之下,是特殊条件下的无主物,被人秘密窃取,应构成盗窃罪。本案在审理过程中,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检察院最终向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法院撤回起诉。三、主要问题由游客抛入西湖的硬币是有主物还是无主物,被人秘密捞取是否构成盗窃罪,是本案争议的焦点问题。正确处理这一问题,关键在于对游客抛弃行为性质、先占及占有标准、还没有被捞取的硬币是否当然归园林管理部门所有、无主物是否当然归国家所有、他人占有之下的无主物是否可以成为盗窃物等相关具体法律问题的正确理解与适用。四、法理分析笔者认为,两被告人的行为不构成盗窃罪,上述第一种意见以及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检
5、察院撤回起诉是正确的。具体分析如下:(一)游客抛弃行为性质的认定游客将手中硬币抛入西湖,引起硬币的物权变动是显而易见的,但其行为属于何种具体民事法律行为,会引起何种民事法律效果,湖中硬币处于何种权利状态,在审理过程中,主要有三种不同意见:11“抛弃说”。持此论者认为,游客将硬币抛入西湖或某一特定的景观纯粹是为了获取某种精神上的享受,并没有将硬币赠与特定相对人的明确意思,园林管理部门也没有接受该赠与的意思表示,游客的行为属于抛弃行为,西湖中的硬币系游客的抛弃物(遗弃物),抛弃物在没有合法所有人之前,应属无主物。21“赠与说”。持此论者认为,游客事先明知抛入西湖的硬币最终将归园林管理部门所有
6、而仍然为获取某种精神享受将硬币抛向这些特定的、有人管理的地方,其将硬币赠与园林管理部门的意思是明确的,至少是默认的,事实上园林管理部门也一直定期打捞湖中硬币,故应当承认游客与园林管理部门之间存在赠与关系,硬币是游客特殊的赠与物,其所有权已经转移给园林管理部门,园林管理部门是硬币的所有人,硬币为有主物。31“支付费用说”。持此论者认为,现在的公园都是企业化经营,定期开放,游客需要买票才能进去,向西湖抛硬币是游客买票进入公园后,为追求某种精神上的享受而需要进一步支付的一种额外费用,该行为并不是赠与,景点的设置者、建设者和经营管理者当然取得硬币的所有权,故硬币为有主物。笔者支持“抛弃说”。理由
7、有三:其一,游客抛硬币的行为动机简单,完全系单方行为。游客把硬币抛入特定地方时,虽已主动放弃了这些硬币的所有权,但其并没有将硬币赠与任何特定相对人的明确意思表示,受赠与人也没有表示接受赠与的意思表示。就此而言,本案与寺庙内的捐赠活动有本质区别,本案不存在赠与关系,西湖中的硬币不是赠与物。持“赠与说”者认为,游客明知硬币最终要被园林管理部门占有而扔,园林管理部门是景点的管理者,事实上一直定期打捞湖中硬币并上交财务,应视为游客与园林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