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与经世致用《清代学术概论》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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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第37卷第4期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O5年7月v01．37，No．4Joun_l{llofEastc11inaNorIIlaIu血vers毋(PklosophyandS0cialSciences)July，20O5“解放思想"与“经世致用"《清代学术概论》浅析靳路遥(上海海事大学，上海200135)摘要：《清代学术概论》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清代古文经学派的褒扬和对今文经学派的批评，却不能因此来解释文本同时透露出对今、古文两派实则各毁誉参半的态度：一面谴责今文经学派的狂妄，一面又赞扬其创新的勇气；一面褒扬古

2、文经学家治学的脚踏实地，一面又讥讽汉学正宗惠栋的迂腐。这其实是重“论”大于重“史”的梁启超借以表达“解放思想”与“经世致用”的现实诉求。关键词：《清代学术概论》；今文经学；古文经学；解放思想；经世致用中图分类号：K0

3、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一5579(2005)04—00103—05《清代学术概论》①(以下简称《概论》)在梁启超身后声名显赫，被后来者引为研究清学史的必读书目，其奥秘概在于它的“重论大于重史”。正如大多数学者所言⋯(p·399，，《概论》体现了梁启超对清代古文经学家的赞许和对今文经学家的批评，这

4、从文本处处洋溢的对前者“无征不信”治学精神的激赏及对后者“不惜抹杀证据或曲解证据”而流于“稗贩、破碎、笼统、肤浅”的批评中可以看出。然而这样的理解并不能解释梁启超又对两者各毁誉参半的暧昧态度——他一面谴责今文学派治学狂妄，一面赞扬其以“卤莽疏阔手段”向“正统派”大举叛旗之功；一面称赞古文学派脚踏实地，一面讥讽汉学正宗惠栋“不问‘真不真’，惟问‘汉不汉”’的迂腐。这其实恰好透露出作者这样的心迹——应该以今文学家解放思想、经世致用的精神积极人世，而以古文学家脚踏实地的科学精神从事具体的革新。肯定古文家做事的扎实却又不屑于他们“

5、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生态度；激赏今文家的思想解放却又不以他们“六经注我”乜J的狂妄主观为然。说到底，让梁启超真正心仪的是在“世界观”上“经世致用”、“思想解放”的今文学和在“方法论”上“为学问而学问”的古文学，对两者各有取舍。从这个意义上讲，《概论》其实对今文学派暗藏着倾心④。结合梁启超生逢的乱世，则可以看出他对“思想解放”和“经世致用”的呼唤。收稿日期：2005一04—17作者简介：靳路遥(19r77一)，女，河南开封人，上海海事大学讲师。103万方数据《概论》浸蕴着作者对“思想解放”的渴求，可从文本“论”大于“史”，“

6、思想性”大于“学术性”的特色中见出，体现在如下三个方面。(一)“生”、“住”、“异”、“灭”对基本史实的叙述是作者阐幽发微的原料，《概论》一书首先勾勒了清代学术的变迁历史。但是即便在这个最无可发挥的部分，梁启超也显示了不同寻常之处。他没有依照编年或纪传述史的惯例平铺直叙，而是提纲挈领地将清学史划分为启蒙、全盛、蜕分和衰落四期，并以佛法生、住、异、灭的万物流转相对应比拟。他这样述说：所谓打破旧思潮的“启蒙期”，是一扫宋明理学的空谈冥想，于经籍辨伪中开启“求真”的观念，在“舍经学无理学”中反“空”归“实”的时期；全盛期则承启蒙

7、期而来，光大其科学研究之精神却遗失其“经世致用”和“怀疑”特色，独剩考据学一统天下的乾嘉时期。然而随着考证派在凝滞于名物训诂的“碎义逃难”中逐渐形成“专制”之局，它最终丧失了发展的活力，遂在道、咸之后外来国辱的刺激下于其内部崛起一支“凭籍经义以讥弹时政”④的今文学派，它使正统派发生蜕分，也宣告了此派衰落的开始。在正统派的蜕分与衰落中，人们期待着新思潮启蒙的到来。这样的勾勒方式，重在史实之上的总结规律。于是历史就不再是简单的还原，而是思想整理后的重构。但是在这四期的申述中，作者对启蒙期的赞许最勤，不仅盛赞其开创之功如同“黎明

8、运动”，即便承认其有“淆乱粗糙”之弊，也认为之中自有“一种元气淋漓之象”。对开山大师顾炎武更是几乎不加一字之损，认为他“贵创”、“博征”、“致用”的精神一直影响至今。但是对于全盛期的“正统派”，就降格为“功罪参半”，而罪之所失的正在启蒙期那可贵的“经世”与“怀疑”精神，所以胸襟眼界都不及前者。在评价蜕分期与衰落期时，则更加斥责“正统派”的“拘迂”、“凝滞”使之走上了穷途末路，相反却赞赏新崛起之今文派“对于数千年经籍”是一“突飞的大解放”，开启了“自由之门”，虽然也并不讳言它的“武断”。其实，汉学之启蒙与后起之今文两派相对于

9、全盛之正统派最大的不同就是“思想解放”与“经世致用”精神的大小和有无。正统派复汉唐之古使得程朱而得解放虽不可谓毫无“思想解放”的精神，但后来却日趋拘迂凝滞演化为新的“学阀”；“经世致用”的精神，则更是从来与此派无关。通过这种对“正统”乾嘉派逐渐深入的批判，可见作者对“思想解放”和“经世致用”的神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