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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东社会科学 2005年第2期 社区矫正制度的社会学视野张 昱 费梅苹[提 要]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区矫正成为现代行刑制度发展的趋势所在。我国社区矫正制度建设不能仅仅局限于刑罚执行制度的思考,而应与时代的发展相一致,纳入社会发展的人本观念,实现其社会建构的功能。社区矫正制度是一种复合性制度。[关键词]社区矫正 人本 社会建构[中图分类号]C9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14X(2005)02-0093-06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区矫正作为一种新的行刑制度以其成本低、效率高的优势在西方国家迅速发展,成为现代行刑制度发展趋势
2、所在。2002年8月,上海市率先在全国开展社区矫正试点。2003年7月10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下发了“关于开展社区矫正试点工作的通知”,决定在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山东等省市开展社区矫正试点工作,标志着我国社区矫正试点工作正式启动。几个月的探索,试点省市社区矫正的开展各有特色,但都遭遇一个共同的问题,即社区矫正的制度建设问题,对此,理论界已有所回应,①这些研究从社区矫正刑罚执行的视角探讨了社区矫正制度,具有重大意义。但我们也应看到,实施社区矫正的过程不仅仅是惩罚犯罪人员的过程,也不仅是行刑制度改革
3、的过程,而且是现代社会促进人的发展和社会建构的过程。因此,社区矫正制度应是超越刑法制裁的边界、内含“以人为本”的理念、促进社会建构的复合性制度。一、社区矫正的人本内含人类应对犯罪行为的过程大体经历以肉刑和生命刑为主导的阶段、以监禁刑为主导的阶段、②从以监禁刑为主向以非监禁刑为主的过渡阶段三个时期。肉刑和生命刑主要适用于18世纪前的西方社会,这两类刑罚都基于“以牙还牙”的同态复仇原则,而监禁刑则是随着启蒙运动的发展,人道主义思想影响越来越大,肉刑逐渐被废除后,由最初作为羁押候审人的措施发展起来的。因而,相对肉刑和生命刑,监禁刑已经在某种程
4、度上内含了“人道主义”的价值观念。尽管如此,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人道主义的认识不断深化,监禁刑的非人道性质日益引起人们的93重视。美国著名犯罪学家格雷沙姆·赛克斯(GreshamSykes)在其《囚犯社会》一书中认为,监禁刑剥夺了犯人的自由、剥夺了犯人的物品和服务、剥夺了犯人的异性关系、剥夺了犯人的自主③性、剥夺了犯人的安全感,而这些剥夺都使犯罪人员遭受身心损害,导致了犯罪人员社会化过④程的中断,违背了人道主义的基本原则。此外,监禁刑还具有“交叉感染”、矫正成本过高、⑤矫正效果不明显等缺陷。社区矫正在批判监禁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社区矫
5、正源起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的约翰·奥古斯塔对酗酒罪犯的志愿性感化活动。在他看来,法律的目的不是为了复仇而进行恶意的惩罚,而是改造罪犯和预防犯罪。正是基于这种价值观念,奥古斯特向法院提出了暂缓处分酗酒者,由他保释进行感化教育的请求,在法院同意将酗酒者的判决时间推迟三周后,他运用个案工作的辅导方法改善被保释者、被保释者的生存环境、被保释者与环境的关系,在到期这些被保释者重返法庭受审时,一般都会由于行为的改变而获得宽大处分,如罚款等。约翰·奥古斯塔在其有生之年保释了近2000人,被后人称为“感化工作之父”。之后,美国在1925年确立了社区
6、矫⑥正制度,20世纪70年代之后,社区矫正在欧洲、美洲、亚洲等地的许多国家开始大量适用。人类刑罚制度由肉刑到监禁刑再到非监禁刑的发展过程不仅表明了人类惩罚犯罪行为的价值观念、惩罚方式和惩罚力度的变化,表征了刑罚制度不能仅仅局限于惩罚,更重要的是让犯罪人员顺利回归主流社会;而且反映了社会的发展过程,它随着人类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价值观念的变化而变化,因此,不能仅仅从刑罚执行的角度审视社区矫正制度,还要从人类社会发展和价值观念的维度研究社区矫正制度。社区矫正基本上克服了监禁刑存在的各种弊端,本质上具有以人为本的取向。现有犯罪理论的研究一般
7、把犯罪行为的形成归咎于犯罪人员犯罪意识和行为恶习的形成。但调查研究却表明犯罪意识和行为恶习不构成犯罪人员犯罪的根本,在犯罪意识和行为恶习背后还有许多更深刻的原因,其中,与社会联结的偏离、失衡、中断,致使他们的社会功能丧失或缺损是根本所在。这样,社区矫正的任务除了惩罚犯罪人员之外,还要帮助犯罪人员,与犯罪人员一起恢复他们的社会功能,只有当他们的社会功能得到恢复,才能真正回归主流社会。在这个意义上,监禁矫正不是立足于恢复犯罪人员的社会功能,恰恰相反,监禁矫正通过隔离的方式,把犯罪人员从社会中分离出去,不仅没有恢复犯罪人员的社会功能,反而破坏
8、了犯罪人员的社会功能,其矫正效果自然难以理想。在社区矫正中,犯罪人员受到惩罚的同时,其生活环境基本不变,犯罪人员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以及工作能力等基本上不会受到破坏。我们的调研表明,在市场经济发展,住房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