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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北宋词与金词的传承关系陶然提要:金词是在传承北宋词的基础上,与南宋词于不同的地域环境中同时且共生发展的。这种传承关系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宋儒词人0构成了金初词坛的主体,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传袭了北宋词的风范,为金词的进一步发展定下了基调,其影响贯穿了整个金源一代。二是由于政治背景、人格精神以及金人自身文化与审美心理等层面的因素,对苏轼词风的推崇和效仿成为金词史上最为引人注目的现象。宋词与金词之间并非截然两歧,而是存在着不可割裂的血缘关系,这点多为论者所忽略。打通宋词与金词之间的鸿沟,有助于从新的视角重新审视词史。
2、关键词:北宋词金词宋儒词人苏轼作者陶然,男,1971年生,文学博士,浙江大学中文系讲师。(杭州310028)金朝虽然是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但自其建国之初,女真统治者即迅速进入了汉化的过程。在宋金交替时期乃至整个金代,汉文化并没有割裂的现象,因此就其本质而言,金源一代仍是传统文化在民族交融基础上的进一步延伸和继续。同样,金词也是北宋词的继续发展。北宋时期是作为音乐文艺形式的词步入鼎盛的阶段,在这长达一百六十余年的词坛上,词人词作的繁盛程度、词风的多元化发展、词体的流布与传播,都被推进到了新的高度。从前期晏殊、欧阳修对南
3、唐词风的承继,到柳永俚俗而流传广泛的新声慢112曲,到苏轼的以诗入词,革新词风,再到/专主情致0的秦观词,最终在结北开南的周邦彦手中,为北宋词作了一个集大成式的总结,可谓千岩竞秀、百舸争流。而北宋亡后,与政治分野类似,词史的演进亦一花两枝,南北各擅胜场,南宋词和金词都体现出在北宋词的基础上既有延续又有发展的特征。本文主要讨论金词对北宋词的传承关系,其主要表征就是:一方面由宋入金的词人开启了金代词运,另一方面,对苏轼词风的景仰和承继成为金词的主流。一122刘毓盘5词史6中云:/女真立国,专尚武功,自与宋通和,宋使被留者
4、,以文化开其国。0指明了金初词人的基本来源,并认为金源文化的开启者即是这些由宋入金的文人,这是极有见地的。实际上,金代本朝人也早已认识到了这一点,元好问5中州集6卷一谓:/国初文士如宇文太学、蔡丞相、吴深州之等,不可不谓之豪杰之士,然皆宋儒。0而正是这些/宋儒0开启了金源一代的词运。女真本为一半蛮荒状态下的民族,/无室庐,负山水坎地,梁木其上,覆以土,夏则出随水草以居,冬则132入处其中,迁徙不常0,然而/金用武得国,无以异于辽,而一代制作能自树立唐、宋之间,有非辽世所及,)97)浙江学刊2001年第4期142以文而
5、不以武也0。以武得国、以文立国,这就是金朝的一条基本国策,以文立国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借才异代。最初入金的文士,主要是渤海人,如出身辽东渤海大族的杨朴,金代建国之初的制度朝仪,多出其手。另外高庆裔、张浩等人都成为金初立国的得力助手。金灭辽后,大批辽国文人亦入金为宦,如韩日方、韩企先、左企弓、张通古诸人,相继得到金廷的重用。然而对金代文化有决定性影响的,还是北宋亡后入金的宋代文人。从宋代文人入金的途径来看,主要有以下三类:其一是使金被留者,吴激和宇文虚中是典型代表。5金史6卷一二五5吴激传6谓其/将宋命至金,以知152名
6、留不遣,命为翰林待制0。时当在宣和七年(1125)至靖康二年(1127)间。同书卷七九5宇文虚中传6载:/(建炎)二年,康王求可为奉使者,虚中自贬中应诏,复资政殿大学士,为祈请使。是时,兴兵伐宋,已留王伦、朱弁不遣,虚中亦被留,实天会六年(1128)也。朝廷方议礼制度,颇爱虚中有才艺,加以官爵,虚中即受之,与韩日方辈俱掌词命。0当然,也有被留后坚决不肯受金爵禄者,如朱弁、洪皓、张邵,以坚守气节而终得归宋;司马光之侄孙司马朴被委以尚书左丞之高位,坚以疾辞;滕茂实以布衣终老,临终嘱以/宋使者0系衔志墓;还有像王伦这样以身
7、相殉者。其二是兵败降金者,如蔡松年父子。5金史6卷一二五5蔡松年传6载:/父靖,宋宣和末,守燕山。松年从父来,管勾机宜文字。宗望军至白河,郭药师败,靖以燕山府降,元帅府辟松年为令史。天会中,辽、宋旧有官者皆换授,松年为太子中允,除真定府判官。0自此通显,曾随完颜宗弼攻宋,累官至右丞相,是由宋入金的文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其三是主动投金者。如高士谈,宣和末本为宋忻州户曹参军,后仕金为翰林直学士。刘著,于宋宣和末登进士第,后入金,历仕州县,年六十余,始为翰林修撰。还有的是先仕于刘豫的伪齐,后入金的,如施宜生,北宋政和四年(
8、1114)擢第,授颍州教授,后仕伪齐,齐废后,入金仕为翰林侍讲学士。郝经5读党承旨集6一诗中云:/金源文物纂辽宋,国初尚有宣政风0,这些由宋入金的文人,承宋启金,对于金源文化所起的作用,可谓厥功甚伟。而就金代词坛而言,由宋入金的文人亦可视作金词的开创者。元好问5中州集6卷一谓:/百年以来,乐府推伯坚与吴彦高,号吴蔡体。0平心而论,金代词人中成就
